第38章 一條大魚

  游擊隊百十來號人正貓著小腰，半蹲在林間雪地上，一看到隊長揮了揮大手掌，接著喊一聲都快趴下來，一個個小身子直接臥倒在雪殼裡，撲通撲通聲直響，來回扭動著身體朝向山坡下爬去，一排齊刷刷小腦袋，探出來半個頭，只露出一雙雙小眼珠子，瞄著山下小鬼子動靜…

  「隊長鬼子們這是在幹啥了？一個個是挺胸抬頭腰板站著直直，守在山道上兩側身體一動不動，從來也沒看過小鬼子這麼規矩老實…」

  「李二蛋你這瓜娃子問誰了，老子怎麼知道小鬼子耍哪一齣戲，等等看看小鬼子有什麼動靜。」

  「隊長你不會想要幹掉，山下這群小鬼子吧！」

  「嘿嘿…你小子說對了，老子還是有這個想法的，咱們八路游擊隊可不是幾個月前了，被小鬼子追著屁股滿山跑，現在老子手裡有人有傢伙，還有你們這些虎將狼崽子，難道害怕山下這幾十號小鬼子不成。」

  王大號咧著嘴笑嘻嘻說著說著，就半舉起手來揮了揮，大嗓門聲拉低喊道…

  「孫大寶你帶著弟兄們，拉著木爬犁先回山上，給老子留下三十幾個弟兄就行，還有五十顆手榴彈，兩挺輕機槍，老子要放開手腳干一仗，砍下來幾個小鬼子腦袋磨磨刀刃…」

  「隊長，讓我孫大寶也留下來打小鬼子，叫別的弟兄拉著木爬犁，帶著食物武器先回山上，我看孫小牛行讓他回去…」

  「嘿嘿…你小子一聽到打小鬼子，眼珠子都往外冒綠光，老子還沒說話你就安排好人了，你孫大寶留下來可以，得給老子多殺小鬼子，要不老子就得狠狠踹你這不聽話瓜娃子，屁股蛋幾腳…」

  「隊長你就瞧好了吧！我孫大寶要不多殺幾個小鬼子，就撅起屁股來讓隊長隨便踹著玩。」

  「你小子說話挺硬氣，老子可就等著踢你屁股了…」

  「孫小牛你就帶弟兄們先回山上，還有不許在路上和弟兄，偷吃老子肉罐頭…」

  「隊長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我孫小牛什麼時候嘴饞過…」

  「你這瓜皮娃子快走吧，別在這裡耽誤老子打小鬼子…」

  「是隊長…」

  孫小牛帶著游擊隊七八十號人，弓著小腰前後推拽著木爬犁，腳踩踏在雪殼上嘎吱嘎吱聲直響，行走在山坡溜滑雪地中磕磕跘跘很吃力，一步一步朝向山上攀爬奔去，一排排長長隊伍東搖西晃小身影，緩緩消失在山林里…

  王大號帶領著幾十號人，身體趴臥在山坡雪地上，一個個手心裡緊攥槍桿子，探出來齊刷刷一排小腦袋，瞪著一對對溜圓小眼珠子，緊盯著山下小鬼子動靜。

  半個小時過去，游擊隊幾十號人趴臥在雪地上一動不動，從遠處觀看一排齊刷刷黑影小腦袋瓜，就像是生長在山林里木墩，一個個身體下面雪都被捂化，就在這時突然從山間小道上，行駛來一輛三輪摩托車坐著兩個鬼子，一個小鬼子駕駛摩托車，另一個小鬼子架著一把九二式重機槍，朝向兩邊山林里來回掃射…

  「噠噠噠……」

  小鬼子重機槍掃射過來彈子，穿透過山坡上枯草樹枝叢唰唰聲，連續並排射擊而來子彈，從游擊隊幾十號人頭頂上飛射而過，擊打在身後一顆顆老樹上，噹噹聲直響…

  「噠噠噠……」

  王大號胳膊肘拄在地上，身體往下壓低，頭頂上方機槍掃射過來彈子打在雪殼裡，泥土都從雪下面崩了出來四飛而射，塵土飛揚冒煙咕咚的，眯得一對大眼珠子，都合成了一條縫，呲牙咧嘴拉低大嗓門聲喊道…

  「弟兄們都把大腦袋縮回來，小鬼子彈子不長眼睛，咱們可別觸碰那眉頭，沾那晦氣！」

  幾十號人齊刷刷小腦袋瓜，並排都縮了回去，緊接著低下頭身體趴了下來，山間小道上每隔七八分鐘後，就會有一輛小鬼子三輪摩托車，在重機槍掃射下行駛開了過去…

  「噠噠噠…」

  山下小鬼子三輪摩托車，機槍掃射隊伍這一折騰，就是一個多時辰才消停了下來，游擊隊幾十號人抖動幾下頭頂上雪塊土渣，探出來一排齊刷刷小腦袋瓜，瞪起一對對大眼珠子朝向山坡下瞧去，這時一輛大卡車晃晃悠悠行駛過來，站在山路邊兩側小鬼子，一個個手裡放下槍立正站直，接著是齊刷刷揮起手來，朝向大卡車裡敬軍禮…

  「隊長你看小鬼子們，都向大卡車敬禮…」

  王大號瞪著大眼珠子，瞧到山下鬼子們手裡槍桿子都放了下來，一個個是腰板站著直直的，都規規矩矩朝向行駛過來大卡車敬禮，頓時大圓臉上笑開了花，一咧大嘴笑呵呵聲道…

  「哈哈…奶奶熊的！大卡車裡一定是坐著小鬼子當官的，看鬼子兵都規規矩矩敬禮樣子，應該官還不小啊！咱們弟兄沒有白挨機槍子掃射，等來了一條大魚…」

  「隊長，小鬼子來了一條大魚，那咱們弟兄是不是，應該得給小鬼子個見面禮，讓鬼子們知道我八路游擊隊名號…」

  「嘿嘿…那還用你小子說嗎？肉都送到老子嘴邊了，還能讓他從眼皮底下跑了…」

  「弟兄們，小鬼子掃完了機槍子，咱游擊隊弟兄也不能小家子氣，得給小鬼子們送上一份大禮，這就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把孫小牛發下來手榴彈，一會都給老子一股勁扔下去，一顆都不要給老子省，五十顆手榴彈夠讓小鬼子們，好好喝上一壺雷子的威力，都聽清楚了嗎…」

  「隊長弟兄們明白，什麼時候送給小鬼子大禮…」

  「等小鬼子大卡車開過來時，離得咱們進點，聽老子大嗓門一聲號令，手榴彈通通扔下去…」

  「是隊長…」

  游擊隊幾十號人，身體趴臥在山坡上，一個個手掌心裡緊攥著一顆顆手榴彈，另一隻手指扣在手榴彈保險栓，瞪著小眼珠子死死頂著山下鬼子大卡車，晃晃悠悠緩緩行駛過來，都把耳朵豎了起來，就等著隊長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