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弒神

  「信仰。」

  「聖光.」

  無數陷入絕望的貧民在重複這句話。

  無數道聖光穿破烏雲，灑落在大地上。

  那隻神秘的蟲皇現在已經懵了，為什麼原著宇宙會出現這麼強大的原始之力。

  這根本就不科學。

  如果這股原始之力完全降臨在原著宇宙。

  那麼對方就有資格跟自己平起平坐。

  甚至打破自己對無限六意志的禁錮。

  那樣，他將迎來徹底的終結。

  那他這一切又算什麼。

  他還沒有輸，現在是災難與時間的賽跑。

  只要他讓災難跑的夠快，對方的信仰無法形成，那他就是最後的勝者。

  蠶食整個宇宙。

  蟲皇大手一揮，在無數個世界投入源於人類自己的病毒。

  黑死病。

  黑死病隨著十字遠遠征軍東歸而來，他手下邪惡的神祇們肆無忌憚的催促著凡人們的戰爭。

  好讓這個世界足夠混亂，讓對方未成形的宗教一直沉睡下去。

  黑死病似乎並不在乎誰是勝利者誰是失敗者，它一視同仁，在老鼠瘋狂快樂的奔跑中，整個歐洲大陸陷入了一種真實可見的恐慌中。

  無論你是貴族老爺，還是普普通通的泥腿子，在這個瘟疫肆虐的時候。

  似乎只有祈禱才能拯救自己，新興的教派趁著這個時候悄悄的建立起來，各種針對黑死病的方法被當成籠絡信徒的最佳工具。

  這都是蟲皇的針對手法。

  其實黑死病在二十一世紀就已經不算什麼，是一種能被控制住的疾病，這些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高維神祇怎麼會連一個瘟疫都控制不住，任由其殺死歐洲大陸上的人民們。

  其實，只是他們需要這種工具罷了，瘋狂的老鼠們從中亞起家，由十字軍帶回歐洲遠歸而來。

  首先從義大利蔓延到西歐，而後北歐、波羅的海地區再到俄羅斯，只不過這個世界的瘟疫好像更生猛一些，也許是蟲皇加了一點點作料？

  老鼠們慢慢的在下水道建立了自己的部落雛形，有了智慧，雖然他們現在還很愚昧。

  這是那隻神秘蟲皇的傑作，他覺得老鼠這種生物跟自己的族群很像。

  很有潛力。

  被蟲群化後的老鼠有了自己的智慧。

  僅僅在一個星期之內就靠著身上攜帶的瘟疫奪走了2500萬歐洲人的性命。

  無數的靈魂在半空中哀嚎，有的靈魂甚至發瘋吞噬掉周圍的同伴。

  成為一種種新的生命存在，被吸收進蟲皇的教派。

  各類動物被一些瘋狂的學者們不停的注射著自己的科研產物，加載一些古老的魔法，原本很普通的動物們也慢慢變為了一種種可怖的生物。

  再加上不停的戰亂，不知多少小國一夜崩潰，整個國家化為真實的煉獄，梟雄們紛紛建立自己的勢力。

  愚昧的民眾們瘋狂祈禱，各個教派所謂的聖徒們紛紛降世。

  行走在時間去拯救去尋找那些被稱為虔誠的人民們，除了信仰，在他們眼中似乎只有神才能祛除這種痛苦的病痛。

  隨後，一個個世界在瘋狂的信徒手中破碎，再也沒有了原著世界中那些童話故事。

  碎的很徹底。

  經歷了黑死病後，文明並沒有走向另外一條不同的發展道路，更加光明的道路。

  而是無盡的死寂與滿是畸形怪物的大地。

  黑死病在歐洲大陸肆虐一個星期後，終於奔跑到了全世界。

  隨之而來的還有大量的病患以及歡快的老鼠們，今日的天氣依舊晴朗，而遠處的民眾們聽說今天將有一個新的教堂布道。

  拖著虛弱病痛的身體，趁著自己還能走的時候前往這個偏遠的教堂。

  他們看過那些身上化膿、破潰的病患們，也親眼看到過那些胡言亂語最終渾身成黑紫色倒在路邊的人，現在在他們眼中，只有神才能拯救他們。

  「聖光啊！」

  「賜予我力量！」

  無數的人在呼喊著聖光，聖光也給予了回應。

  在趙赫覺醒的那個世界。

  死侍坐在趙赫所凝聚的成的聖光教堂上面，發現對方似乎要成神了。

  一陣陣恢弘的聖光從這裡無私的發散而出。

  過一陣又變成更多返回這裡。

  就跟病毒一樣。

  聖光在以近乎無限的速度瘋狂繁殖，瘋狂入侵那個蟲皇修改過的世界。

  滿目瘡痍的大地上有了一絲生機。

  但是趙赫還在教堂中逼著眼睛，似乎還有什麼心結未解開一樣。

  「花必乾枯，草必凋零。」

  「拋棄諸神，信仰己身。」

  「我，即是聖光。」

  「聖光即是我，我即是聖光。」

  不遠處的原著世界中，蟲皇控制著一群多元級的傀儡再次試探趙赫所在的世界。

  但很快，便被一個渾身冒著金光的紅色死侍殺得一乾二淨。

  死侍現在也在珂比克的講解下明白了。

  原來自己上當了。

  而且自己殺了死亡女神。

  的化身。

  趙赫這時候還在陷入自己的理論對撞之中，他還是缺少了什麼。

  他現在可以二覺成神思者或者熾天使。

  但是雙方無法完美融合。

  一個是與神比肩的凡人，但終究是凡人。

  一個是福澤眾生的神，但終究缺少了人的煙火氣。

  他需要他們完美的融合。

  就像凱麗融合八大槍手系職業一樣，那樣他才能與那個蟲族神明一戰的資本。

  「讓自由的聖光，撕破愚昧的無知。」

  「讓自由的聖焰，燃燒整個宇宙。」

  趙赫一陣陣的恢弘的聲音時不時想起在死侍與珂比克的耳邊。

  二人也不知道這些瘋狂的理論會持續多久。

  但是這個時候，趙赫忽然醒了過來。

  他渾身沐浴著璀璨的聖光，揮手便是一道道聖光鑄成的長橋出現在虛空之中通往各個世界。

  他覺得自己還需要一些幫助。

  沒有人的煙火氣，就增加一些人的煙火氣，讓自己像個人。

  沒有神的高貴，那就增加一些神的高貴，讓自己像個神。

  但他還是他自己。

  他是趙赫。

  我本是凡人，可需要我成神。

  這一刻趙赫忽然想起來。

  自己當時作為復仇者的時候，是怎麼跟混沌鬼神奧茲瑪扯淡的。

  這樣不就得了，作為凡人的我跟作為神的我溝通。

  利用復仇者的職業特性。

  那我還是我。

  神也是我。

  轟隆~

  伴隨著一聲炸響，趙赫覺得自己悟了，天空中下起了金色的雨。

  更多的聖光之橋伸向虛空，出現在了眾多苦難民眾的面前。

  「孩子，你在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能到下一個教堂了，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一個中年男子懷中抱著一個面色發黑的小孩子，孩子大約六七歲左右。

  金色的頭髮因為長時間沒梳理而顯得有些髒亂，一雙藍寶石一樣的雙眸隱藏在髒亂的頭髮下面。

  嘴唇因為長時間的痛苦不停的咬著，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爸爸，你的病也一定會被治好的。」小男孩虛弱的望著父親那腫大的淋巴。

  已經開始慢慢潰敗，小男孩還記得他們一群人從城市裡被趕出來的時候，一隊人向著北方走，一位和藹的大媽就是潰敗慢慢的爬滿全身。

  最後哀嚎的死在了荒野上後，被天空中盤旋的禿鷲們就開心的落在了那具殘破的屍體上開啟了一場盛宴。

  父子二人之間沒了話語，並不是不想交流，而是為了省一些體力去對抗病痛與虛弱，中年男子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

  腳步虛浮的就要向前倒下的時候被一名老者上前扶住，那名老者向這個中年男子問道。

  「彼得，你感覺怎麼樣。」那名老者問完話就發現彼得愣愣的看著遠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語。

  老者忽然看見彼得的臉上不再是那種行屍走肉木訥的神情，隨著他眼睛中一滴滴淚水滑落，臉上充滿了希冀的神色。

  老者抬頭向著彼得望過去的方向看去，一道巨大的聖光降臨在了山上那個並不宏偉但是看起來很氣派的教堂上。

  即使現在是晴天，太陽的光芒也無法阻擋聖光熾烈的光芒，隨後一聲讓人感覺溫暖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聖光庇護著你。」

  老者聽著這句仿佛從自己內心發出的聲音後。

  渾濁的雙眼不知包含了世間多少滄桑，見證了多少一起逃難的人在荒野中倒下，死亡的屍體也被野獸分食。

  路上慢慢的也就不會流淚，仿佛麻木了一般，而如今那雙渾濁的雙眼散發出強烈的光芒，流下了充滿希望的淚水。

  只要踏上那座橋，他們就能獲得救贖。

  類似的事件還在發生，飽受折磨的人們紛紛踏上那座金色的聖光之橋，迎接新的光明。

  趙赫此時的臉上充滿著悲天憫人的神色，背後聖潔的羽翼灑下點點光芒。

  恰好幾片厚重的雲彩從遠方飄來，這裡的氣候就是這麼惡劣，前一刻還晴空萬里，下一刻就可能陰雲密布。

  聖光教堂面前跪拜的信眾身上的病痛就被逐漸消除，病人身上的潰爛在光雨中恢復如初，這批難民大約有一百多人左右。

  有婦女有兒童，全部跪在地上祈禱著，口中高呼著讚美聖光。

  隨後他們通過聖光之橋返回自己的世界，為那些荒蕪的世界，帶去聖光的希望。

  趙赫接待完一批難民之後，身後的聖光羽翼逐漸收斂起來，他就那樣站在教堂門口。

  繼續等待著下一批到達的難民，背後有一個金色的虛影，在他的身後。

  仔細看去，對方跟趙赫長得一模一樣。

  他稱之為。

  功德金身。

  沒辦法，實在是太像了。

  雖然說我溝通我自己，我向我自己祈禱很不科學。

  但是永生者，神思者，熾天使這三個職業就這麼融合了。

  或許這就是現實吧。

  現實非常不講道理。

  他悲憫的看著一旁又過來一批跪拜著的難民們，他們衣衫襤褸，卻依然信仰著令他們痛苦不堪的神祇們。

  所以他們需要聖光的幫助。

  成為聖光的信徒。

  幫自己回去傳教。

  新那些邪神有什麼好的。

  新聖光，得永生，用聖光，活得久。

  簡單的傳教口號，雖然簡單，但勝在好用。

  趙赫現在根本都不用親自動手，等聖光鋪滿整個原著宇宙的時候，那隻蟲皇都不用自己動手。

  自盡算了。

  所以他在等。

  在等對方坐不住。

  賭對方的運營手段，沒有聖光強悍。

  趙赫抖了抖身上的衣袍，聖光漸漸散去卻依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光膜，使得趙赫整個人金燦燦的。

  看著就讓他如同神祇下凡一般，厚重的烏雲遮蔽了陽光，在陰影之中的趙赫卻是渾身閃耀著聖潔的光芒，似乎是神跡降臨一般，但所念出的話語卻是褻神之語。

  信徒嘛，得忽悠忽悠才行。

  也不算忽悠，畢竟他現在，也可以稱為神了不是。

  「我曾行走於光明之中。」

  「也曾墮入過黑暗之淵。」

  「我曾信奉諸神的榮光。」

  「也曾見過諸神的鞭撻。」

  「當眾神拋棄我們的時候，我毫無怨言。」

  「當眾神重拾我們的時候，我心無怨恨。」

  「光明，正義，混沌，虛無，黑暗，邪惡。」

  「當我不在信仰諸神的時候。」

  「光明依然垂青於我。」

  「黑暗依舊等待著我。」

  「唯有聖光永存。」

  「啊，讚美聖光。」

  底下新來的難民們看著聖潔的趙赫嘴裡吐露出瘋狂的褻神之語。

  臉上充滿著不可思議的神情，對於從小就信仰神祇的他們，在自己最困難的哪怕死亡的時候也從未否定過心中的神祇們。

  有的難民甚至不再像趙赫跪拜，反而起身大聲對趙赫叫嚷著，那人身上破亂的衣袍依舊能看出來是昂貴的絲綢料子，看樣是一名貴族。

  趙赫身後的聖光越來越熾烈，逐漸形成聖潔無比的八翼天使一樣，俯視著周圍。

  趙赫不得不承認，天使這個鳥人形象，還是很有利於傳教忽悠人的。

  畢竟，帥是一輩子的事情。

  也再次證明了這個理論。

  他並沒有理會那名破落的貴族，趙赫如今的褻神之語就是否定了世界上的一切宗教，只有聖光才是唯一，才是正道的光。

  那些與宗教穿一條褲子的貴族們當然會反駁他，即使現在神跡降臨，即使剛治好了他身上的病，只是因為利益，他就要去咒罵這個褻神者。

  一切都是利益而已。

  如果利益夠的話。

  他們也不過是自己弒神的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