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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37:01 作者: 寒川歌
燕歲這體格,爬到20樓的時候就喘地快死了。到了20樓立刻推開門去電梯間看一眼樓層,都得接著等,扭頭繼續爬樓梯。
他有點慌,酒店安全通道的燈並不是聲感,而是常亮。這些燈照得燕歲有些發暈,他不知道自己此時過速的心跳是因為爬樓梯的劇烈運動,還是因為慌張。
很不合時宜地,燕歲瘋狂地想起舒荷,許卿耀的母親。
舒荷是從多少樓跳下來的?
燕歲不記得了。
25樓,跑去電梯間。
汀----
「Wait!Please wait!」燕歲喊道。
電梯裡的人趕緊按著開門鍵,燕歲成功溜進去,向對方道謝。
意外的是,電梯的樓層按鈕上,42樓是亮著的。
見燕歲進來沒有按樓層,幫他按開門的女生問,「你也是去頂樓的Party嗎?」
「Party?」燕歲疑惑。
女生點頭,「Party,啤酒,烤肉,音樂,一直到凌晨兩點。」
汀----
好熱鬧的天台。
吉他和非洲鼓,低音提琴和手搖鈴,一堆年輕人圍著烤爐隨意地跟著節奏輕輕搖擺,演奏的人們背後甚至還有一棵小小的聖誕樹。
景燃就在那聖誕樹背後的圍欄靠著,叼著煙。
景燃也看見了他,然後招招手。
「怎麼找上來了?」景燃碾滅了煙。
「透透氣。」燕歲說。
景燃觀察了他片刻,「你不會是跑上來的吧?」
「沒有。」燕歲矢口否認。
「汗還掛著呢。」景燃用拇指抹掉他額角的汗珠,「怎麼,你以為我要跳樓啊?」
「怎麼可能。」燕歲瞪他,「我就是透透氣,我想走了,過來叫你。」
景燃故意換上審視的目光,「小撒謊精。」
燕歲才不管,反正氣勢洶洶地和他對視。
「六萬英鎊的酒不管了?」景燃問。
「啊,怎麼辦,只能去你家喝你的了。」燕歲說。
「可那是我老婆本。」
「太遺憾了。」燕歲說,「你的老婆本沒了。」
樂隊那邊一首曲子結束了,他們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開始下一首。
圍欄距離Party那裡有一段距離,而且他們在暗處,沒有人看過來。燕歲也靠在圍欄上,然後嘆了口氣,「好了,其實我……確實是有點擔心你。」
景燃扭過頭朝下看了看,「我不會往下跳的,這樓跳下去甚至不是直接著地,中間還得撞好幾個屋頂。」
燕歲點點頭。
他自己也看了一眼,真的很高,而且很有可能落到一半被戳在哪個尖頂上。
「還看。」景燃提醒他。
燕歲站直回來,笑笑,「好嚇人。」
天台中間的樂隊在唱《River》。
「Don『 run from me river……」*
主唱的嗓音略有些沙啞,不知是唱得太久,還是他本身就有些煙嗓。
燕歲拉著他又走遠了些,那首《River》只迴響在風裡。
燕歲把他拉到這裡,是因為他看見這兒有個石墩。
然後他面朝景燃,站在石墩上。
天台的圍欄高度大約到燕歲的肩膀,這麼站上石墩後,燕歲的半個上身都高出了圍欄。於是景燃條件反射地伸出胳膊扣住他腰。
「你幹嘛啊?下來。」景燃說。
燕歲搖頭,這個高度他可以俯視景燃,「景燃你哭過嗎?」
「什麼?」
燕歲:「事情發生了這麼久,你哭過嗎?」
沒有,自從確診後,景燃沒有時間停下來過。
他有個極致冷靜的兄長,鍾溯幾乎是第一時間帶他去了最好的腫瘤醫院,又去了綜合排名第一的醫院,見不同的專家,中醫西醫。
放棄之後他去旅遊,一直到現在。
燕歲展開手臂,說:「來哥哥懷裡哭一哭。」
*
作者有話要說:
*歌詞來自《River》演唱:插rlie P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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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合一) 極光
北緯66度33, 羅瓦涅米,聖誕老人村。
那裡是從10月開始就會下雪的地方。
並且,正在經歷長達一個月的極夜。
那天晚上在酒店的天台, 景燃哭了挺久的。景燃哭的時候沒什麼動靜,只流眼淚。他就抱著燕歲,把燕歲的連帽衫哭濕了一大半。
夜色如墨,燕歲沒有看他,只是擁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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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找個地方過聖誕, 還有哪裡比羅瓦涅米更合適?
所以布朗太太問他, 在羅瓦涅米有個客人想要定製一幅極光圖的時候, 燕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飛機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降落, 原本在機場停留1小時後轉機繼續前往羅瓦涅米,可降落後方才15分鐘,赫爾辛基驟降暴雪,航班不得不延誤。
兩個人在機場逛了逛,聖誕將近, 遊客很多。大家三五成群, 有些是全家旅遊,老人孩子都在身邊, 有些是新婚夫妻來芬蘭看極光,因為他們拿著追逐極光的宣傳單。
機場商店裡, 紅紅綠綠的燈串纏在貨架上,店員穿聖誕老人毛絨的衣服,音響里唱著「Jine bells」, 一切都非常融洽又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