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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37:01 作者: 寒川歌
    「那……誰開車?」燕歲問。

    「溜達回去,就兩公里了。」景燃說。

    「那好。」燕歲點頭了。

    景燃走近他,「謝謝哥哥。」

    第21章 你會討厭男生這樣碰你嗎?

    燕歲真的很會挑酒,景燃坐下後用自己有限的義大利語點了杯「教父」。

    而燕歲,這位不喝酒人士,開了瓶唐&mdot;胡里奧1942,冰鎮、純飲,香檳杯。

    調酒師投來驚喜的目光。

    「這瓶酒用的是百分百的藍龍舌蘭心。」燕歲說,「你看他的標,是Anejo,意思是它陳釀的時間是八個月到三年,而且沒有貴得嚇人,酒吧里買也就三千多塊。」

    景燃點點頭,「你很會啊。」

    「我會的多著呢。」燕歲驕傲一笑,在酒吧昏暗不明的燈光下和他碰了碰杯,「敬蒙扎?」

    「好,敬蒙扎。」景燃仰頭喝一口。

    酒吧里有駐唱,這個周末在這裡舉辦F1大獎賽,米蘭到處都特別熱鬧,駐唱彈著吉他,並不是多麼鬧騰的歌。

    主唱唱到「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不少人跟著一起唱,其中就包括燕歲。

    在景燃的視野里,年輕的畫家慵懶地靠在吧檯,仗著這裡照明不足,有人的目光從畫家手裡的香檳杯一路溜到他手臂、肩膀、鎖骨、喉結,然後畫家偏過頭來。

    景燃信了他不喝酒這件事。

    因為這個時候,燕歲小聲在跟著主唱一起哼著,這首歌景燃聽過。以前有一回,車隊後勤的姑娘開車把他們從機場送去賽會,車裡就放著這首,景燃當時聽歌識曲了一下。

    這首叫《Wish you were gay》。

    此時燕歲跟著唱,「I just kinda wish you were gay。」*

    是望著他唱的。

    醉了是沒醉啊?景燃想問,但也不想問,因為景燃不在乎。

    醉了就當醉話,沒醉也當醉話。

    景燃舉了舉杯,燕歲也喝了口自己的。

    他不知道燕歲喝了多少杯,沒數,那瓶龍舌蘭他也喝了,口感很柔和,能嘗到焦糖和香草的味道。

    總之,一瓶酒喝完,出了酒吧,景燃當即被一陣寒風吹清醒。

    反觀旁邊的人,眼神堅定,身姿筆挺。景燃剛想說你狀態不錯啊,下一秒……燕歲抬腳走到他身邊,吐出兩個字,「背我。」

    可能這就是……坦誠吧。

    醉了,完全醉了。但還存有最後一絲理智,不允許自己狼狽又踉蹌地強撐著走路。

    「好。」景燃走到他正前方背對他,半蹲著把他背起來,他和看起來一樣,挺輕。

    看來燕歲深知自己幾斤幾兩,並且懂得形勢最優解,坦然執行。這麼想著,景燃把他往上兜了兜,人在他背上一顛,嚇地馬上摟緊他脖子。

    「幹嘛。」燕歲有點緊張,「我不想掉下去。」

    「掉不下去,少爺。」景燃說。

    街上沒什麼行人,事實上偶爾路過的幾個人也沒有向他們投來什麼奇怪的目光。

    大家維持著禮貌的距離,互不干涉,燕歲大膽地,又理所當然地抱著景燃的脖子。他二十六年滴酒不沾,今天頭一回,徹徹底底的喝多了。

    拉力賽車手的體能不是蓋的,區區兩公里,別說負重一個人了,扛兩組輪胎都能跑。

    此時景燃只希望這一路上不要出現眩暈,他不想讓燕歲掉下去,尤其是從自己背上。

    他說了保護他,即使是暫時的。

    幸運的是一路平安,不幸的是回到酒店後,景燃發現燕歲的行李箱還在車裡,而車停在酒吧門口。他只能給他換自己的睡衣。

    過程還算輕鬆,因為燕歲不鬧騰,而且配合。

    他並不是醉得不省人事,相反,他醉得很理智。

    「辛苦你了。」燕歲說,「你一定很累吧,還要麻煩你照顧我,景燃,你真是個好人。」

    好吧,也不是很理智。

    景燃站在床邊,這個房間很大,床也很大,且只有一張。

    燕歲已經倒下了,他喝酒不上臉,不紅,慘白的,和床單不相上下。

    景燃見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想來是睡著了,就自己去洗澡。

    他洗澡也就十五分鐘,洗完出來一看床上沒人了,乍一下以為他是羞愧難當,不好意思和他睡一間,自己跑下去開房了。然後……

    原來是掉地上了。

    景燃哭笑不得,走過去剛想把他抱起來,結果地上的人先一步伸起胳膊。

    燕歲說:「麻煩你了。」

    「你這是醒著還是沒醒?」景燃蹲下來,讓他環住自己脖子,自己一手托他肩膀,一手穿過他膝窩,穩穩噹噹。

    燕歲:「不好說。」

    景燃把他放回床上,蓋好被子。見過喝醉了撒潑打滾,說自己沒喝多的,也見過喝醉了六親不認,逮著個人就開始嘮嗑的。偏單單沒見過這樣的,意識模糊了,還不忘記保持禮貌。

    「謝謝。」燕歲抓著被子,然後閉上眼睛,「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就睡著。」

    「……不麻煩。」景燃伸手關上燈。

    房間頓時全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景燃繞過床尾去另一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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