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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37:01 作者: 寒川歌
快要冬天了,景燃說:「嗯,留著吧,我沒見過男生留頭髮像你這麼好看。」
「你見過男生留頭髮的,都什麼樣?」燕歲不疾不徐地問。
「不要得罪駕駛員,是我的人生信條之一。」景燃笑笑,「都沒你好看,他們都怪怪的。」
燕歲很滿意,點點頭,「行,今天不跟你同歸於盡。」
「明天也不行。」景燃跟了一句。
這句話讓燕歲聽得,有種驟然的下沉感,仿佛這件事會在未來的某天發生。
從機場到蒙扎公園不過六十公里,駕車不到兩個小時。今天米蘭的天氣格外好,那種下沉感驀然過去,燕歲很快被景燃播放的音樂拉走思緒。
這輛捷豹的車載音響效果很不錯。
前奏一響,燕歲就很配合地把四個車窗全降下來。陽光、風、空氣,一起湧進車廂。
他們開在空蕩蕩的公路上。
景燃放了首《平凡之路》,燕歲說可惜不在318。
景燃說:「是啊,可惜了。」
說這話的時候,歌曲剛好唱到:我曾經擁有這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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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歌詞來自《平凡之路》演唱:朴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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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謝謝哥哥。
燕歲是拖著行李箱去看比賽的。
好在賽會有一個可以寄存的地方,景燃在幫他做登記。
「有什麼貴重物品嗎?」景燃回頭問他。
可是賽道入口處太多人,太吵,燕歲湊近問,「啊?」
「貴重物品!」景燃貼在他耳邊了,「箱子裡有值錢的玩意兒嗎?!」
燕歲噗嗤一笑,搖頭。
他搖頭的動作比較大,因為不想扯著嗓子喊,所以發梢自然地掃了兩下景燃的臉。
他有點開心,燕歲很久沒這麼開心了。
陽光、微風,熱情的車迷,快樂的引擎。身邊的所有人都笑著、聊著,世界各地的人們,說著不同的語言,來這裡只為一件快樂的事情,像蹦迪。
景燃買的是發車區域的看台,這裡能看見發車和維修站。
身邊的人都戴著自己喜歡車隊的鴨舌帽,像足球一樣,有人在臉上用油彩畫喜歡車隊的對標。
坐下後,確實很像蹦迪,所有人都在大聲嚷嚷,有人帶了噴彩帶似的喇叭狀發射器,有人帶了世界盃的嗚嗚祖拉。每個人想和同伴說什麼,都得讓自己的音量蓋過附近的聲音。
好在也只是剛坐下的這一會兒很吵,不多時人們就都降低了一些音量。
燕歲環顧一圈,側著身子,「你喜歡哪支隊?」
「喏。」景燃靠近些,往對面指了個方向,「最紅的那個。」
「我幫你在臉上畫一個?」燕歲問。
問他的時候,燕歲怕他聽不清,嘴唇快要碰到他耳廓。
景燃沒什麼異樣,只是很平常地也靠近他說話,「你拿什麼畫?沒有筆啊,你把手指頭咬破了給我畫?」
周六下午米蘭的太陽很給面子,陽光鋪在燕歲的頭髮上,金燦燦的樣子映在景燃的瞳仁。
他說:「我看到那邊有人帶了顏料盒,我去借一下。」
「嗯?」景燃望過去,「我以為你會社恐。」
燕歲搖頭,「以前社恐,現在還好了,而且我是哥哥。」
「那你去吧,跟人好好說,不借也別搶。」景燃打趣他。
燕歲瞪他一眼,起來走了。
對方的發音是法語,燕歲用英文帶著比劃把小顏料盒借了過來。
他抱著顏料盒坐回景燃旁邊,脫口而出,「把臉拿來。」
景燃失笑,「拿到哪裡?」
燕歲反應了過來,斜乜了他一眼,「拿到我手上來。」然後掌心向上,「過來。」
然後,景燃像大型犬一樣,把下巴擱了上去。
結果燕歲以為他聽不見,小聲說:「你好像我的小寶。」
燕歲的手沒有放得很低,大約是和自己的視線持平,所以景燃不需要太彎腰,只是低了些脖子。
「你說我是狗。」景燃還是聽見了。
燕歲把腿上的顏料盒打開,「閉嘴別動。」
「我以為你會說』坐好握手『。」
燕歲在他的臉上畫畫,一絲不苟,認真專注。他沒有再托著景燃的臉,而是用自己熟悉的作畫的姿勢----
一般來說,另一隻手會端著調色盤,但這時候沒有,也不需要調色盤。
於是空下來的那隻手,無意識地扶在景燃肩膀上。
燕歲的上半身微微前傾,但也沒有離得太近。
今天沒什麼風,所以燕歲那偶爾顫一下的眼睫是他自己的動作。
燕歲的小指抵在景燃的唇角作為支撐,涼涼的筆觸在他臉上刷著,一時間他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看。
還好,燕歲畫得很快。
「好了,你用前置攝像頭看看,我把顏料盒還給人家。」
景燃照了照,果然畫技了得,乍一看不像畫的,像直接貼了個車隊隊標。
坐回來後,排位賽剛好開始了。
「今天不是正賽,今天是排位賽。」景燃給他解釋,「你看,發車格是20個,分為2列,第一個位置發車的叫』杆位『。排位賽就是決定明天的發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