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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8:37:01 作者: 寒川歌
「沒視頻,就幾張照片,你看,被踹到地上的那個就是』天選繼子『。」
景燃低頭捏了捏山根……
然後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第14章 環塔拉力賽的總冠軍景燃
最近國內金融界都在關注許氏財團。
許驤龍這一走,業內幾乎都在關注許氏製藥會落入誰手。那所謂「先皇后的嫡長子」許卿耀,是業內皆知的草包富二代,他爸在時就常把他氣個半死,且到如今,負責許驤龍遺囑的律師還未出面,就更是眾說紛紜。
而許卿耀自己,比起喪父的悲痛,他更想砸了那手機。
無論他打開任何APP、社交工具,甚至只是新聞推送,都能看見各方各界詬病他的無能,虎父出犬子。
以及那些人對「天選繼子」的營銷。
《許氏財團十年未露面的繼子回國參加葬禮》
《天選繼子這十年都在做些什麼?》
《許氏財團何去何從?》
神秘感,永遠都是人們追逐的點。越神秘的東西,眾人越想撕開它一睹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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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弔唁的人們都各自散了,留在別墅里的只剩下許家人。
晚餐是一些清粥和面點,素餡兒的包子和蒸餃,保姆盛在盤子裡擺上餐桌,接著走到老太太跟前,說:「老太太,做什麼也得先吃飯呀,這幾天都清淡,先吃點吧,再者,嫣兒還小,別給孩子餓壞了。」
這兒就不得不說到潘綾鹿的先見之明,她早早把許卿嫣送去老太太身邊養。老太太喜歡得緊,許卿嫣呢,自己也明白自己在這個家的性質,故而在老太太面前盡顯乖巧。
「明天進墓園安葬了,明天給嫣兒燉個魚湯吧,這一禮拜素根淨的,嫣兒背後一摸都是一把骨頭。」老太太痛失長子,好在兒孫滿堂,這兩樣也緩過來了些。
這種時候,富貴人家的老太君傷懷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到頭了,她得開始護著其他兒子了。
潘綾鹿悄悄給許卿嫣使了個顏色,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當即會意,縱使她個頭矮,但還是攙扶著老太太起來。
所以說有些東西,需要一些輔助線來聯繫。就像現在,許卿嫣和燕歲,同母異父,和許卿耀,同父異母,她就是一種聯繫。
老太太年紀大了,但腦子清明,便說:「叫哥哥們也來吃飯吧。」
哥哥們,而不是「你哥」,沒有特指某個人,也沒有刻意將某個人驅逐。聽見這句話,潘綾鹿放了一半的心。
燕歲原想拒絕,但許卿嫣已經走到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說:「吃飯了,哥哥。」
燕歲沒有被感動,因為他和許卿嫣說是素未謀面也不為過,上次見面,她還在襁褓,能記得什麼。
只是燕歲抬眸,視線越過客廳正中心的靈台,望向餐桌正位上老態龍鐘的奶奶……
「好。」燕歲點頭。
他只需要讓許氏製藥繼續將外婆的名字存在於實驗藥志願者名單就好。
許卿耀已經恢復了理智,他是個喪父的人,可同時他也恨他的父親。可以這麼說,是許驤龍和潘綾鹿共同謀殺了他的媽媽。
一個圓桌。
老太太,許家三個伯伯,許卿耀的兩個堂弟、一個堂妹。
潘綾鹿、許卿嫣、燕歲。
許家的保姆做了十幾年,放在古代,她就是伺候過兩位皇后的那種嬤嬤。她姓張,張阿姨。
張阿姨最後盛了自己的那碗粥,隨便在餐桌的角兒上坐下。
眼下張阿姨這個外人,竟成了別墅餐桌上唯一一個能好好說話的人。
張阿姨:「老太太,明天幾個人在家吃飯?買幾條魚好?」
這話問得其實通透了,明天許驤龍下葬,那麼留多少人在家裡吃飯呢。許二伯喝粥不說話,他比較沉默,不太爭搶,自己有幾家電影院的營生。
許三伯可就不行了,碗筷一撂,「張阿姨,做飯有什麼好問的,做的多了放冰箱裡,熱一下再吃不就行了。」
老太太斜乜了他一眼,「新鮮的魚再熱,就發腥了。」
誠然,工於心計的許四伯聽懂了。
什麼魚不魚的,張阿姨在許家十多年,這十多年裡朝夕相處的是潘綾鹿,飯桌上問出這麼一句話,定然是潘綾鹿的意思。
老太太又是什麼人,那才是真正的富家太太,放在董事會裡都要敬上三分。
老太太應允這個問題,那就是允了潘綾鹿。
潘綾鹿又為什麼要問幾個人吃飯,如今飯桌上多的那個人,不正是燕歲嗎。
所以歸根結底,就是明天許驤龍入土後,燕歲還留不留在這個家。
於是許四伯扯出一個看似疲倦的笑,「罷了,再如何說,大哥還沒入土,張阿姨,晚上給歲歲拿條毯子來,我們一大家子,最後再給大哥守一夜。」
這話潘綾鹿愛聽。
燕歲是戶口上有正經名字的,與戶主關係是父子。這麼大一個許家,她潘綾鹿娘仨起碼得拿三份。
這種氏族企業,有著比較嚴苛的輩分階級感。比如此時許卿耀的堂弟,許二伯的兒子,不言不語地喝粥;許三伯家的兒子,在每個夾鹹菜的動作里都試圖瞄一眼燕歲;許四伯的女兒,則把注意力放在老太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