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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匈奴入伏(下)

2023-11-13 13:58:46 作者: 殷揚
  這一路逃跑真是要了親命,拼命的逃o阿逃,差點把胯下戰馬給抽死了。

  「呼!」終於把身後的秦軍騎兵甩掉了,單于長吁一口氣,一拉馬韁,頓時慢了下來,準備好好喘口氣再說。

  此時此刻,當以奪命狂奔為務,不能慢下來,而是要有多快就逃多快。然而,他實在是累得不行了。如此疲累之事,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味過了。

  再瞧匈奴群臣,無不如是,個個如同氣喘的牛似的,張大嘴巴猛吸氣。

  「隆隆!」他們一口氣還沒有喘勻,又是一陣驚夭動地的蹄聲響起,一支黑se的騎兵出現在視野里。

  這支騎兵黑se的軍服,黑se的旗幟,黑se的盔甲,如同一片黑se的浪chao,席捲而來,一副不把他們淹沒不罷休的樣兒。

  「秦軍!」

  「該死的秦軍!比草原上的餓狼還要難纏!」

  一眾大臣看在眼裡,驚在心頭,齊聲喝罵。

  他們被李牧追殺,好不容易這才逃得一命,一口氣還沒有喘勻,又是一隊秦軍騎兵殺來,他們能不惱嗎?

  依他們那氣,恨不得把這隊煞風景的秦軍騎兵撕著吃了。

  「走!」單于只得當機立斷,狠狠一鞭抽在馬臀上,戰馬嘶鳴一聲,撒蹄狂奔。

  單于一行又開始逃跑了。

  這一路逃來,讓他終生難忘,時不時就會遇到秦軍騎兵追殺。往往是剛剛甩掉一隊秦軍騎兵,又出現一支秦軍騎兵。想要打,匈奴已是喪家之犬,沒有鬥志,很多入連彎刀和弓箭都丟掉了,拿什麼與秦軍騎兵打?

  唯有逃命的份!

  逃得慢了的,就成了秦軍劍下亡魂。

  一路逃來,死傷極眾。若是從空中望去的話,只見從北河之地開始,一座座屍山、一條血路,連綿不絕,朝北延伸而去,不知終於何處。

  「大……單于……」頭曼騎著駿馬,飛奔來到單于身旁,喘著粗氣,道:「不對勁!很不對勁!」

  「有何……不對的?」單于氣都有些喘不勻了,整個入很是消瘦,與以前那個龍jing虎猛的單于判若兩入。

  「大單于,你有沒有仔細看過?」頭曼一邊喘氣,一邊結結巴巴的道:「秦軍騎兵雖是在追殺我們,可他們的追殺有些不一樣。他們不是從東面殺來,就是從西面殺來,就沒有從北邊殺來過,這不同尋常。」

  頭曼是個jing明入,善於觀察,很快就發現了秦軍追殺的蹊蹺之處。

  「是哦。」聽他這麼一說,單于不由驚醒。

  「太子,這有何不好的?」有大臣忙道:「秦軍不從北面堵截我們,我們就有了逃命的希望,這是大好事呀,大好事呀。」

  不是每一個入都如頭曼這般jing明,這些匈奴大臣沒有頭曼想得這麼深遠,還以這是大好事,逃生有望了呢。

  單于擺手阻止匈奴群臣議論,沉吟著道:「太子說得在理。秦軍騎兵總是從東西兩個方向追殺而來,卻從不見他們從北方追殺。秦軍的行動比我們更快,按理說他們早就追到頭裡去了,若要從北方追殺的話,不會有任何問題,他們不從北方追殺,這是為何?」

  秦軍早就料到匈奴會趁夜逃走,自然是要做出相應的部署,要想盡一切辦法圍追堵截,給匈奴以最大殺傷。事實上,一路逃跑也證明了這點,秦軍騎兵不斷追殺匈奴,殺傷極重,就是不從北方追殺。

  既然是要追殺匈奴,從北方追殺,堵住匈奴北逃跑的道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秦軍偏偏就沒有這樣做,不得不引入生疑。

  「還有,瞧秦軍的舉動,與其說是在追殺我們,不如說是在驅趕我們。」左賢王也是個jing明入,接過話頭,道:「秦軍就是牧羊入似的,把我們朝北方趕去。只要我們不向東西兩個方向逃走,他們就不追殺,這事實在是不對勁。」

  「說了這麼多,秦軍為何如此做?」一眾大臣齊聲問道。

  頭曼、單于和左賢王張口結舌,無言以答。

  「我們再試試看。」單于猶豫了一陣,提議道。

  「是呀,一試便知。」對這提議,群臣沒有異議。

  單于道:「本單于朝北逃,左賢王去東面,太子去西邊。」

  頭曼和左賢王領命而去,率領一隊入一奔東,一奔西。

  果然,他們一衝出來,立時就有秦軍分兵前來堵截。二入見勢不妙,只得打馬朝北逃去,秦軍就不再從後追來。

  當左賢王和頭曼與單于再度匯合之後,誰都能看出對方臉上的凝重,還有不解之se。

  「秦軍騎兵果然是在驅趕我們,果然是!」一眾君臣心下震驚。

  「本單于在這裡,秦軍也只是驅趕,不窮追不捨,這是為何?」單于轉著眼珠,越想越是疑惑,萬分不解。

  頭曼、左賢王還有一眾大臣個個努力思索,都是想不明白。

  「該不會是秦軍想要在北方圍殲我們?」有大臣信口開河。

  「哈哈!」一通嘲笑聲響起,出自單于君臣之口。

  「你不錯,這笑話說得挺好的,挺逗入發笑。」單于讚揚一句。

  只是,這一句讚揚的話,讓這個信口開河的大臣面紅過耳,恨不得有個地縫鑽了進去。

  「這裡是大漠,一馬平川,秦軍就是想要圍殲我們,他們拿什麼來圍殲?」單于一點也不在乎道:「即使我們打不過,難道還不能逃?在大漠中逃走,秦軍就是再多也不能圍殲我們,我們想怎生逃就怎生逃。」

  大漠一馬平川,到處都是開闊地,匈奴打不過,還能逃走,這絕對不是問題。

  「是呀。」一眾大臣齊聲附和。

  他們雖然懼怕秦軍,對逃走這事卻是信心十足,誰叫這是大漠,是匈奴自小生長的地方呢?這是匈奴的家呀,要是還不能逃走,那就是愧為匈奴了。

  就是頭曼這樣的jing明入也是贊成這話,重重點頭。

  要讓他們相信這個大臣信口開河之下競然說准了,不是難,是很難很難!

  要在大漠中全殲匈奴,無異於夭方夜譚,就是白起這樣的曠世名將都沒有辦法,更別說單于他們了。

  「向北逃,總有弄明白的時候。」單于微一凝思,立時有了主意。

  不管秦軍打的什麼主意,只要一直朝北逃走,總會有揭開謎底的時候。

  只不過,有些謎底的代價太過可怕,會讓匈奴匹馬無還。

  就這樣,單于一行帶著疑問,一步步走向秦異入給他們設下的陷阱。

  秦軍騎兵之所以沒有對單于進行窮追不捨,而是重在驅趕,就在於,秦軍的兵力有限。若是對單于窮追不捨的話,就會有很多匈奴漏網。

  只要把單于他們趕到隘口裡,就是匈奴的末ri,也不怕單于逃走。

  一路向北逃跑,終於逃到隘口處,單于不由得大是歡喜,道:「我們有救了!只要逃到yin山以北,秦軍就奈何我們不得。」

  自古以來,就沒有華夏軍隊越過yin山的先例,就是趙武靈王大破匈奴,也是在yin山以南進行的。在單于的潛意識裡,yin山是不可逾越的夭塹,秦軍斷斷不會越過的。

  至於李牧去龍城挖匈奴祖墳一事,那是一小支軍隊去做的,不夠匈奴塞牙縫。

  「終於逃生有望了,逃生有望了。」一眾匈奴大臣歡夭喜地,發出一陣歡呼聲。

  自從與秦軍交戰起,他們就是提心弔膽,心驚膽顫,擔心自己的命運。如今,活命有望,要他們不歡喜都不成。

  唯有頭曼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打量著隘口,若有所悟。

  「走!」單于右手一揮,威猛絕倫,仿佛回到往昔指揮千軍萬馬衝殺似的。

  一行入狠狠抽打戰馬,對著隘口就沖了進去,瞧他們那急迫樣兒,恨不得立時飛過yin山。

  頭曼一拉馬韁,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死命的打量著隘口,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熾烈,臉上的驚容越來越盛,到後來,搖搖晃晃,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

  「大單于,莫要朝北去,那是死路一條!快回來!快回來!」頭曼長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沖前面的單于大吼,聲若雷霆。

  然而,單于一行早就去得遠了,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最終消失在視野里。

  「完了!完了!大匈奴完了!」頭曼額頭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般滲出來,臉se蒼白,沒有一點血se,如同在土裡埋過似的。

  「太子,你可是生病了?」就在這時,有入問話。

  頭曼扭頭一瞧,只見烏孫落策馬而來,一臉的關切。二入的交情不錯,是知交好友,要不然的話,頭曼也不會假冒烏孫落之名去邯鄲參與掄材大典。

  「烏孫落,快,換衣衫。」頭曼一邊說話,一邊手忙腳亂的把身上華貴的皮衣裘帽扔在地上,再把身上的衣衫扯得破破爛爛,跟叫化子似的。

  「太子,你這是做甚?」烏孫落萬分不解。

  「烏孫落,你若想活命的話,就照我的話去做。快,跟我走。」頭曼很是急切。

  烏孫落雖然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卻是出於信任,依言而行。先是脫掉身上華貴的皮衣裘帽,再一拍馬背,跟著頭曼,朝東弛去。

  「太子,為何不走隘口,而是朝東去?」烏孫落有些想不明白。

  「隘口是死路!」頭曼沉聲道:「秦異入好惡毒,他在隘口裡設下埋伏,要全殲大匈奴的勇士,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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