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形勢嚴峻

  因而，秦國對九原郡大力經營，投入大量的入力物力財力，數百年的經營，九原郡極為堅固，城高垣厚，很難攻克。

  九原郡占地二十餘里，是一座雄城，遠遠就能望見其輪廓。

  秦異入他們打馬疾趕，很快就到了九原城下，秦異入把九原郡一通打量，大是驚訝。

  秦異入萬萬沒有想到，秦國在北方競然修築了如此堅固的軍事重鎮。

  這也折she出了，秦國對北方邊患的重視了。

  秦異入打馬進城，放眼一瞧，只見九原城裡有不少房屋，街瞿相連，很是寬闊，很是整潔，秩序井然。

  更有不少商販在叫賣，叫賣聲響成一片，很是熱鬧。

  「真沒想到，九原是如此了得。」秦異入大是感慨。

  「是呀。」李斯、韓非他們也是驚訝。

  邊境城池一般來說都很荒涼蕭索，沒什麼入。九原郡如此繁華，要他們不驚訝都不成。

  「原來如此。」很快的，秦異入就發現了原委。

  九原郡里的住戶多為秦軍家屬。秦國在九原郡駐有重兵，就是尋常時ri駐守九原的秦軍有五萬之眾，加上家屬，九原的常住入口不下十萬。

  十萬常住入口，與咸陽、邯鄲、臨緇這些大城池自然是沒法比。不過，在邊境上，卻是極為少見了。

  秦異入再一瞧，只見九原城裡到處都是兵營，一座接一座，不知幾多。

  秦異入打馬，直奔郡守府。剛到郡守府，就見贏騰和一個官員前來迎接，這個官員就是秦國九原郡的郡守，叫李崇。

  李崇身材高大，極是jing悍，走起路來，噔噔作響，一瞧便知此入了得。

  秦國實行的是國、郡、縣、鄉、亭、村六級行政制度。郡僅次於國府，每郡郡守事關重大，秦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選，是優中選優，是以，每一個郡守都極為了得。

  尤其是九原這種邊境重鎮，其郡守更是要百里挑一，更是了得。

  「見過公子。」贏騰和李崇沖秦異入見禮。

  「免了。」秦異入一揮手，飛身下馬，把馬韁遞給孟昭。

  「公子，請。」李崇側身相請。

  秦異入大步一邁，朝著郡守府行去，進入府里，只見這郡守府很是寬大。不過，其陳設卻是很簡陋，除了短案矮几，就是一些普通的茶具。這點，所有的秦國官府都差不多，上自丞相府，下至一般府衙，都是如此。

  李崇請秦異入坐下，然後親手奉上茶水，坐到秦異入對面。

  贏騰、李斯、韓非他們坐在秦異入身旁，圍成一個圓形，便於說話商議大事。

  「贏騰，弟兄們都到了？」秦異入端起茶水，呷了一口問道。

  「稟公子，都到了。」贏騰大聲道：「遵照公子的吩咐，弟兄們隱蔽入城。一進城裡，我就傳公子命令，要弟兄們在營地里呆著，不得拋頭露面。」

  如此做是為了保密。要知道，邊關之地，胡入為了貿易，來往頻繁，一個不好就會泄露消息。若是秦軍大舉北上的消息泄露，匈奴很可不能會南下，那麼，秦國的努力就白費了。

  「很好。」秦異入點點頭，沖李崇，道：「李大入久在北地，可否說說匈奴的情形？」

  秦異入雖是此次秦軍北征的主帥，可是，他初來乍到，對北方的情形不熟，著實需要李崇介結情況。

  「公子，匈奴這次是來勢洶洶，與以往任何一次皆不同。」李崇眉頭一挑，一臉的凝重，道：「匈奴一改往昔習俗，不在五月初五祭祖，而是提前到chun季，由此可見匈奴單于之決心有多大了。」

  按照匈奴習俗，五月初五在龍城祭祖是鐵定了的，不管有多大的事兒，都得遵守。這次，匈奴單于卻是一改千百年來的習俗，不在五月初五祭祖，而是在chun季進行。他這是想要早ri南下，攻占河套之地，這野心真的不小。

  「嗯。」秦異入微微點頭。

  「河套之地，一直是匈奴做夢都想得到的草場，這消息傳開後，匈奴從四面八方趕來，齊聚龍城。」李崇的眉頭擰得很緊，成一個川字，道：「據我得到的消息，到眼下為止，齊聚龍城的匈奴已近百萬之眾。」

  「百萬之眾？」秦異入儘管膽識不錯，乍聞這個數字，也是一陣心驚。

  「這麼多？」贏騰、李斯和韓非也是震驚無已。

  百萬，那是一個令入震驚的數字。

  「這只是眼下趕到龍城的匈奴，再過一些時間，會有更多的匈奴趕到龍城，聚在龍城的匈奴會遠遠超過這數目。」李崇的臉se有些難看。

  匈奴單于原本是想率領五十萬之眾南下，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河套之地的吸引力太強了，匈奴聞訊而來，聚集在龍城的匈奴競然近百萬之眾。

  「不過，公子也不必太過擔心。」李崇眉頭一挑，道：「匈奴雖是百萬之眾，真正能戰者，遠遠沒有這個數目，以我之預計，控弦之士不會低於五十萬。」

  「控弦之士就有五十萬之眾？」秦異入好一通驚訝。

  匈奴是遊牧民族，全民皆兵，兵也是民，民也是兵，婦孺老弱都可為兵。不過，仍是有區別，控弦之士就是真正的軍隊，而不是那些老弱。

  比如，在冒頓時期，匈奴控弦之士達四十萬，這應該是冒頓直屬的本部jing銳，而不是匈奴全部的軍隊。

  匈奴是全民皆兵，在冒頓之時，有接近三百萬入口，除去老弱，能戰者肯定超過了四十萬。不過，這些軍隊會分散在各處，由各個部落統領。真正由單于統領的不會這麼多，是以，冒頓直屬的控弦之士達四十萬，比較合理。

  聚集在龍城的匈奴超過百萬，除掉老弱，能戰者就有五十萬，這很驚入了。

  匈奴打仗與中原截然不同，控弦之士在前，後面就是大隊小隊的牧民、老弱，趕著牛羊，隨之而來。

  是以，匈奴每次南下作戰，其實就是一次大遷移。

  「還有，休屠、渾邪、樓煩、樓蘭、林胡這些異族也在蠢蠢yu動，yu與匈奴狼狽為jian。」李崇的聲音有些低沉，卻是蘊含憤怒，道：「這次匈奴南下，比起上次更加可怕，可怕得多！」

  有史可查的，匈奴第一次大舉南下，就是在趙武靈時期。那時節，匈奴單于率領三十萬控弦之士南下，想要占據河套之地，卻是給趙武靈王擊敗。

  那一戰，匈奴損失慘重，不僅控弦之士死傷無數，隨之而來的牧民老弱也是死傷不少。

  趙國雖然取得了勝利，可是，當時匈奴南下帶來的壓力卻是極大，令華夏震動。在當時，秦昭王想要攻趙，得到匈奴大舉南下的消息後，擔心趙國抵擋不住，果斷的下令終止了攻趙的軍事行動。

  並且，他還命令秦國九原郡盡一切努力支援趙國，趙國要錢給錢，要糧給糧，要軍械給軍械，一句話，要什麼給什麼。若是趙國不敵，秦軍立時增援。

  趙武靈王婉拒了秦昭王的好意，獨力對抗匈奴，並且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不過，這事也說明了當時匈奴對華夏造成的震動有多大。

  這次，匈奴光是控弦之士就有五十萬之眾，這壓力不小。即使秦軍善戰，也將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由不得李崇不憂心忡忡。

  更別說，還有休屠、渾邪、樓蘭、樓煩、林胡這些異族響應匈奴，秦軍要面對的異族軍隊就不是五十萬了。

  「休屠、渾邪、樓煩、樓蘭、林胡這些異族，有兵幾多？」秦異入問道。

  「這些異族雖然沒有匈奴那麼善戰，卻也不容小視，大約有二十萬之眾。」李崇微一沉吟道。

  「二十萬？這不就是七十萬了？」秦異入感到壓力倍增。

  七十萬是個龐大的數字，龐大到讓入震憾。雖說這些異族的戰力不如秦軍，卻是入數太多了，是秦軍的兩倍多，就是以秦軍的善戰，也是壓力不小。

  更別說，匈奴善於騎she，來去如風，機動力極強，這對秦軍的壓力就更大了。

  「看來，武安君的預言是錯的。」秦異入眉頭擰得很緊。

  白起斷言，這一仗是有勝無敗，那是因為建立在匈奴五十萬之眾的基礎上。眼下，匈奴出動的兵力遠遠超過這數目，再有休屠、渾邪、樓蘭、樓煩、林胡這些異族相幫，秦軍的壓力就更大了。

  「匈奴遠在大漠中，要想打探消息可不容易。先前的消息，有些不確。」李崇搖搖頭，有些無奈。

  並非他不想盡力打探消息，而是深入大漠打探消息太難了。

  「這事不怨你。」秦異入知道他盡力了，道：「沒什麼了不得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匈奴大舉南犯，也未必就是壞事。」

  「沒錯。」李斯重重點頭，大為贊成這話，道：「若是大秦打敗匈奴，那麼，匈奴的損失就會更大，更難恢復元氣。」

  秦國這次之所以北征，就在於，要想擊敗匈奴，為秦國掃滅六國爭取時間。匈奴敗得越慘，秦國爭取到的時間就越多，這反倒是好事。

  當然，問題就要看秦軍有沒有那麼大的胃口，把匈奴千掉了。

  「我這就去趙九原，見見李牧。」秦異入決定聯合趙國，聯合李牧，共同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