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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信陵君奪軍(上)

2023-11-13 13:58:46 作者: 殷揚
  絕對不會有了!

  這已經夠讓信陵君失望透頂的了,然而,還有讓他絕望的事兒,那就是晉鄙連朱亥袖子裡的金錘這等機密事兒都知道,信陵君那感覺就象被雷劈中似的——直接就傻了。

  不僅信陵君如此絕望,就是毛公、薛公、侯贏他們也是絕望,人人暗自嘆息,在心裡不甘的大叫。

  朱亥一雙眼睛瞪得象銅鈴,死盯著晉鄙,愣愣的問道:「你怎生知曉?「

  「異人公子告知我的,看來是真機了。」晉鄙把朱亥一打量,微微點頭,嘲笑道:「信陵君——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打我的主意,想要擊殺我,你是妄想。「

  「少了!完了!全完了!想不到我信陵君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秦異人,你這手好狠啊,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信陵君在心裡把秦異人的老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

  若不是秦個人的話,信陵君一定還如歷史上那般,混得風生水起,在趙國很受禮敬,為天下所重,哪會象眼下這般」惶惶然如同喪家之犬。

  這已經夠讓信陵君痛恨秦異人的了,更讓信陵君痛恨無己的是,秦異人竟然把這等機密事兒說出來,讓信陵君徹底絕望。

  晉鄙把信陵君那副絕望樣兒之在眼裡,一裂嘴角,譏嘲道:「信陵君,就算你有如此不軌企圖,可是,本將是那麼容易殺的嗎?本將征戰一生戎馬數十載,刀山火海見得多了。你一定以為,憑這傻大個,就能成事,是?本將就是站到他面前,他也奈何不得本將。」

  晉鄙是老將,戎馬數十載,經歷過的大風大浪不少在死人堆里睡過覺,在血海里洗過澡,他什麼驚險的事兒沒經歷過?

  一場刺殺,他還真不不在心上。

  更別說,他武藝高強,身手了得,是有數的猛士,就算面對面與朱亥單挑,他也不懼。

  晉鄙大步來到朱亥面前站定,一雙巨睛瞄著朱亥,一臉的戲謔,冷笑道:「把你金錘拿出來,讓本將瞧瞧你如何擊殺本將?」

  「呵呵!」晉鄙的那些親衛發出一陣暢笑聲,打量著朱亥就象在看猴跳圈似的。

  他們對晉鄙的身手有著絕對的信心,他們還真不把朱亥放在眼裡。

  不說別的,兩人的身材都差不多高大,如同鐵塔似的站在一起,還真難分出高下。

  「這......」信陵君眼睛一亮,一雙手緊握成拳,緊張得差點窒息。

  他原本已經絕望了,誰也想不到的是,晉鄙自恃勇武,竟然要與朱亥叫板站到朱亥面前,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又讓信陵君看到了希望。

  不僅信陵君緊張萬分,毛公、薛公和侯贏,哪一個不如是呢?他原本以為死定了,誰知竟煞有如此轉機,晉鄙自己送上門來。

  「快殺啊!快殺啊!」信陵君、毛公、薛公、侯贏他們在心裡一個勁的叫嚷。

  讓他們失望的是,只見朱亥畏懼萬分,眼裡儘是驚懼之se,臉孔有些扭曲,結結巴巴的道:「你莫過來!莫過來!你再過來,我可要拼命了。」

  嘴上說要拼命,他那畏怯的後退,已經出賣了他。

  「哈哈!」晉鄙大笑不巴,極是暢快仿佛這是他這輩子最為快活的時刻了。

  想想也是,一個處心積慮要想殺自己的人,面對自己時,卻給自己的「王八之氣」震懾得心驚肉跳,不住後退,說話都結巴了,這樣的人也配做剩客?

  還有比這更讓晉鄙快活的嗎?

  「該死的!朱亥,你這沒用的蠢貨!我白養你了。」信陵君看在眼裡,大是氣憤,在心裡把朱亥罵得一無是處。

  朱亥是他最大的希望所在——不要說暴起發難,就是面對晉鄙的勇氣都沒有,還有比這更讓信陵君失望的嗎?

  「哎!不是成事之人啊。」毛公、薛公看在眼裡,不住搖頭,徹底死了心。

  侯贏卻是眼睛放光,若有所悟,他與朱亥是知交,對朱亥極是了解,他發規一個異常處——那就是朱亥雖是一副驚惶樣兒,卻是引得晉鄙離那些親衛越來越遠。

  「朱亥,你這沒用的東西,只配屠狗,不足成事!」侯贏扯起嗓子,大聲喝斥——道:「你打啊!快打啊!」

  「我......」朱亥想要分辯,卻是嘴唇蠕動,難以成言,驚懼之se更濃了。

  「哈哈!「晉鄙聽在耳里,笑得更加快活了,指著朱亥嘲笑,道:「原來你就是大梁城裡那個狗屠。信陵君真是瞎了眼,把你這種無用的屠狗輩當作座上佳賓。

  你只配屠狗!也敢妄想天開,竟要殺上將軍,不自量力。「

  說到此處,扭過頭,沖信陵君,以老冇子教訓上兒子的口吻,道:「信陵君,你瞧見了?這就是你禮賢下十結交的猛十——際——他也配稱猛士?你這眼光啊,實在走……」搖搖頭,後面的話都懶得說了。

  信陵君的臉刷的……下就紅了,賽過了雞冠,晉鄙的話讓他無地自容。

  「你休要侮辱我,我與你拼了。「朱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右手緊握成拳,對著晉鄙就砸了過去。

  「來得好!」晉鄙一點也不懼,蒲扇般的左手一伸——緊握住朱亥的拳頭,用力一扳,朱亥一聲慘叫,身子傾斜。

  「力氣尚可,卻不夠。」晉鄙臉上的鄙夷之se更濃了。

  「輕點,輕點,你弄疼我了。「朱亥慘口連連,如同殺豬似的。

  「丟死人了。本公子真是瞎了眼,竟然視你這種無用之人為座上佳賓,有眼無珠啊。」信陵君看在眼裡,再也忍不住了,出言訓斥朱亥。

  他已經夠紀望的了,臨死前,還要丟一回臉,他真是不甘心口

  「呵些!」晉鄙笑得很是歡暢,手下不留情,再用力一擰,朱亥叫得更大聲了。

  「就你這樣兒,也想殺我,想得到廠。」晉鄙一顆頭顱湊到近前,一雙眼睛瞪得象銅鈴,死盯著朱亥,好象野狼在打量羊羔似的,極為快活。

  他卻沒有發現,朱亥的左手巴引伸進袖裡了。

  「啪啪。」晉鄙伸手在朱廣臉上不住拍著,輕蔑之極,道:「你的錘呢?來啊,來啊,朝這裡來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狂放大笑道:「你只配屠狗!哈哈!」

  「你就是狗!」突然旬,只聽朱亥爆發出雷鳴般的吼聲——臉上的驚惶之se剎那不見,一雙眼睛怒瞪,神態大變,威猛之極,如同天神臨凡。

  朱亥左手猛的抽出,對著晉鄙的腦袋就狠狠砸了下去,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奪人目睛,很是美麗。

  「砰!」沉悶的著肉聲響起,晉鄙的腦袋如同爆裂的爛西瓜般炸開,鮮血、腦漿四濺。

  「你......」晉鄙手指著朱亥,一臉的難以置信,嘴巴張闔,栽倒在地上,鮮血、腦漿流得到處都是。

  堂堂上將軍,就這樣被朱亥擊殺了!

  「......,」

  中軍帳陡然閉沉寂下來,那些原本在譏笑的親衛如同雕像般站著,臉上的譏笑之se未褪,侄在臉上。

  信陵君、毛公、薛公和魏爽他們個個張大了嘴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集體失聲了。

  對於信陵君來說,事機敗露,他已經絕望了,沒有一絲兒希望。哪裡想得到,朱亥竟然翻盤,成功擊殺了晉鄙。

  對於那些親衛來說,他們真不相信,威猛不凡的晉鄙竟然被朱亥擊殺當場。

  唯有侯贏眼裡異光閃爍,一臉的詫異。他與朱亥的交情極好,對朱亥最為了解,卻是沒有想到,朱亥是如此的機智,先是演戲迷惑晉鄙,再找准機會,一舉擊殺。

  信陵君要擊殺晉鄙的事機敗露,唯有如此先示弱,迷惑晉鄙,方能有機會——朱亥這一手非常機智。

  「他什麼時旬變得如此有急智了?」侯贏在心裡自問。

  一時旬——中軍帳中寂靜無聲,唯有朱亥手中金錘上的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的「嘀嗒」聲。

  金錘並不大,重不過十斤,很是小巧好看,卻是沾滿了鮮血,還有腦漿,說不出的詭異。

  率先打破寂靜的是朱亥。他右腳在晉鄙屍身上踢踢,冷笑道:「在我眼裡,你也不過是一條狗罷了!」

  「他竟然殺了上將軍!」

  「我們要為上將軍報仇!」

  親衛這才清醒過來,人人眼睛血紅,眼仁充血,拔出劍,怒吼著,如狼似虎般,對著朱亥就沖了上去。

  晉鄙雖然無能,遠遠不能與同時代的王陵、蒙驁這些名震天下的猛將相比,不過,他能當上上將軍,必有其過人之處,他也有一批死士追隨他。晉鄙被殺,這些死士一定要為他復仇,無不是憤怒異常。

  「來得好!」朱亥雙眼一翻——jing光暴she,大喝一聲,手中金錘上下翻飛,親衛們哪是他的對手,碰著就傷,觸著即亡,不多一會兒,就是死傷十來人。

  「住手!」信陵君這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沖親衛道:「晉鄙己死,你們這是自尋死路。若是放下武器,我饒你們一命。」

  「我們要為上將軍報仇。」

  「不行,我們得把這事向將軍們稟報。「

  親衛被信陵君一喝斥,立時住手,議論紛紛。晉鄙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晉鄙一死,他們就成了無頭蒼蠅,不知該怎麼辦了。

  「誰也不准動。」毛公、薛公、侯贏、魏爽,還有幾個門客,從地上拾起劍,守住了中軍帳。先要控制住這些親衛——不讓消息傳出去,方能更進一步控制住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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