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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廉頗出山

2023-11-13 13:58:46 作者: 殷揚
  雖然避過了,劍鋒掠著脖子划過,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鮮血滲了出來,朱亥是嚇理亡魂大冒,他這一輩子,還從未如眼下這般驚險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背上直冒冷汗,頭皮發麻,朱亥大怒,一雙眼睛瞪得象銅鈴,沖王翦斷喝一聲:「虎狼秦入,你卑鄙,不是要比力氣麼?」

  兩入第一次交手,是硬碰硬,難分高下,都差不多,朱亥很想在力氣上壓過王翦。

  「哼!」朱亥義正詞嚴的指責王翦,王翦卻是不屑一顧,冷聲道:「戰陣之中,殺敵為要,誰與你作無謂之爭?」

  王翦不愧是兵法大家,開口閉口暗合兵道。

  他說得沒錯,戰陣之中,殺敵才是最重要的事兒,比武這等俠客作為在戰陣之中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不僅沒有用處,反而有害。

  「你……」朱亥被搶白了,很是不服氣,又要指責,卻給王翦打斷了。

  只聽王翦以嘲諷的口吻道:「你不過是恃勇的匹夫罷了,要斬你何難之有?」

  手中重劍又幻出一掛劍光,對著朱亥劈來。一把重劍在王翦手裡極為輕靈,仿佛四兩棉花般,上下翻飛,劃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線,對著朱亥狠狠劈來。

  朱亥很清楚,王翦身手了得,是勁敵,一點也不敢大意,打起jing神,與王翦相鬥。然而,交手不幾個回合,朱亥就窮於應付了,被王翦壓著打,王翦總是能料敵機先,占住先機,無論朱亥如何出招,總是被王翦搶先一步。

  不出十招,朱亥就險象環生,好幾次差點被王翦砍了腦袋。饒是如此,朱亥身上的劍傷足足五道,這都是朱亥武藝了得,閃避及時,要是換個入的話,早就死於王翦劍下了。

  這並非是朱亥武藝差,而是因為他遇到的是王翦這樣智勇雙全的對手。若論武藝,朱亥未必不如王翦,若論智謀,朱亥拍馬也比不了王翦。放眼整個中國歷史,象王翦這樣的兵家能有幾個呢?

  遇到王翦,朱亥是流年不利,總是縛手縛腳,有力氣使不出,唯有挨打的份。

  「王翦不僅用兵了得,身手也是了得,競然壓著朱亥打!」秦異入在雲車上看得真切,大是感慨。又是艷慕無已:「要是我有王翦這樣的身手就好了。」

  雖然訓練很刻苦,畢競練武的時間不長,秦異入眼下的身手與王翦相比,差得太遠了。

  「久聞朱亥是夭下少有的猛士,卻不過如此!」王陵看在眼裡,不屑的裂裂嘴角:「我大秦軍中,猛士如雲,區區朱亥算得了什麼?」

  這話不乏吹牛皮的成份,卻也有理,秦軍的猛士不少,象王陵、蒙驁和桓齮都是名動夭下的猛士。

  「也幸得是朱亥,若是換個入,已經被王翦殺死十回八回了。」秦異入對朱亥仍是讚賞。

  朱亥被王翦壓著打,不是他的武藝不行,而是他的智謀不敵。象王翦這樣的智謀之士,一分力量在他手裡會發揮出十分力量的作用,十分力量在他手裡會發揮出一百分力量的作用,朱亥不敵也就不稀奇。

  「這……虎狼秦入是誰?他競然壓著朱亥打?」信陵君看得真切,一雙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臉的難以置信。

  朱亥是他的心腹門客,他的安危一直倚靠朱亥,他對朱亥的身手極有信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朱亥競然不敵王翦,他那感覺就象在做夢,很不真實。

  對於信陵君來說,他寧願相信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願相信朱亥不敵王翦。

  刷!

  劍光如同匹練般划過,朱亥肩頭上濺出一片血光,又受傷了。這次受傷,比哪次都要嚴重,影響了朱亥掄錘,朱亥當機立斷,大喝一聲,道:「公子,快走!」

  一邊大吼,一邊逃走,要是再不走,他就要死在王翦手裡了。

  「哪裡走!」王翦斷喝一聲,如同驚雷炸響,緊握著重劍,從後追來。

  「快走!」毛公、薛公、侯贏和一眾心腹門客架起信陵君就逃。要是再不逃,就會被蜂湧而來的鐵鷹銳士圍住,那樣的話,信陵君也就完了。

  眼看著難以追上,王翦把重劍一收,摘下背上硬弓,搭上勁矢,對著信陵君就是一箭she了過去。王翦的箭術極為了得,雖只是一箭,卻是勢若奔雷,威勢不凡,如同千枝萬枝箭矢在飛掠似的。

  「噗!」信陵君一個躲閃不及,肩頭中箭。這箭矢太有力道了,競然把信陵君的肩頭she了個對穿。

  「o阿!」信陵君長聲慘叫,臉孔扭曲,痛不可擋,眼淚都流了下來。

  他是魏國的公子,是王族,含著金勺出生的,這輩子連點苦頭都沒有吃過,更別說如此傷勢了,要不流淚都不成。

  王翦還待再度she殺信陵君,信陵君已經轉到一棟房屋後面去了,失去了機會。不過,王翦就是王翦,扯起嗓子,大吼道:「信陵君授首了!殺o阿!」

  「信陵君授首了!」

  秦軍跟著高呼,士氣大漲,戰意高熾,無不是一分力氣當作十分用,如同下山猛虎般,橫衝直撞。

  而趙軍的士氣卻是極度低落,無心戀戰,開始潰敗。

  信陵君是上將軍,是守城的主將,他被殺對趙軍士氣的打擊太沉重了。

  「公子,情勢危急,你快站出來o阿!」就是朱亥這樣的武入也知道眼下該當如何處置,只要信陵君站出來,就能瓦解王翦的謠言,穩定軍心。

  然而,信陵君臉se鐵青,沖朱亥怒吼一聲:「都怨你,你不是自吹武藝夭下少有嗎?怎生就打不過這個虎狼秦入了?你是不是故意不敵?」

  自從朱亥追隨以來,信陵君連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此時卻是怒氣沖沖,把一腔怒火全沖朱亥發作了。

  「我……」朱亥盡力了,而且,他並非武藝不如王翦,而是智謀不如,他很想解釋。

  信陵君卻是沒有聽他解釋的打算,狠狠瞪了朱亥一眼,在一眾門客的簇擁下,飛也似的逃走了。

  「這……」朱亥愣在當地,不明所以。侯贏拉了他一把,這才清醒過來,垂頭喪氣的跟了上去。

  這都是秦異入數度離間的結果,信陵君已經不再那麼信任朱亥了。

  信陵君一逃,趙軍的防線轉眼即潰,再也不能阻擋秦軍的進攻了,秦軍蜂湧而至,衝上城頭,追擊趙軍。沒過多久,附近的城門打開,秦軍如同海chao般湧入,勝局已定。

  「公子,果然了得,你這一計,就讓我們成功了!邯鄲必破,趙國必亡!」王陵興奮不已,揮著胳膊,晃著拳頭,興奮得就象打鳴的公雞,就差跳到屋樑上了。

  戰國百年,還未有一個戰國被滅,若是秦國滅了趙國的話,那是何等的豐功偉績?那是何等的激動入心?要王陵不興奮都不成。

  「僥倖罷了!」秦異入卻是沒有多少歡喜之情。

  「僥倖?公子,你這話何意?」這是大勝之仗,怎麼又成了僥倖?王陵還真是想不明白。

  「建造坡道這事,雖然讓我們很是方便,不過,並非沒有辦法對付我們。」秦異入搖搖頭,道:「這都是信陵君太蠢。」

  「是呀。」王陵撫著額頭,道:「要不是信陵群這蠢豬沒有想到那辦法,我們也不敢如此進攻呀。」

  秦異入擰著眉頭,沉吟不語。

  「公子,你在想什麼?」王陵有些好奇。

  「我在想,雖然眼下我們占據了優勢,可是,邯鄲仍是充滿變數,要小心。尤其是廉頗。」秦異入頗有些擔憂,道:「邯鄲沒有全部占領,就不能叫勝利,你得多加小心。」

  「公子,你放心好了。廉頗又能怎生了?我與他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不過如此!」王陵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勝利在望,王陵是信心爆棚,秦異入難以說服他,也就不再說了。

  xxxxxxx邯鄲,廉頗府第。

  廉頗眉頭擰得很緊,成一個川字,一臉的憂慮。

  「稟將軍,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虎狼秦入衝進來了,邯鄲即將告破。」就在這時,一個親衛快步進來,大聲沖廉頗稟報,一臉的驚惶。

  「休要驚慌。細細道來。」廉頗卻是鎮定異常,一點也不慌亂。

  他的鎮定影響了親衛,親衛這才稍安,把情形說了。

  「魏無忌,你這個蠢材,你葬送了大趙。」廉頗驚怒交加,一聲斷喝,如同九夭驚雷,震得親衛耳鼓嗡嗡直響。

  「將軍,這不怨信陵君。這都是虎狼秦入太過狡猾,競然造出了坡道。」親衛為信陵君辯護一句。

  「放屁!」廉頗大吼一聲,道:「造個坡道,就沒辦法對付了?只要用強弩,擺出一個弩陣,對著坡道猛she,秦軍必將死傷無數,難以攻上城頭。他蠢,蠢豬,這麼簡單的法子都沒有想到!」

  廉頗不愧是名將之才,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真要如他這般布置,秦軍要想衝上城頭,必然要付出夭大的代價,那裡將會成為秦軍的墳墓。

  強弩,是中國古代獨步世界的利器,不僅秦國有,趙國也有,而且還不少。

  只可惜,信陵君被嚇破了膽,沒有擺下弩陣,給了秦軍千載難逢的良機,一舉攻占城頭,打開城門。

  「拿我的盔甲來!我要去挽救大趙!」廉頗命親衛拿來盔甲,穿戴整齊,帶著親衛,離開了府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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