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夫人效忠

  秦異入質趙，離開秦國好幾年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回秦國，只是沒有秦王旨意，他不能回國。如今，秦王旨意已到，秦異入回國是正大光明，按理說，秦異入應該萬分歡喜。哪裡想得到，秦異入競然一口拒絕。

  這事兒，跟夭方夜譚沒差別，司馬梗要不震驚都不成。

  「公子，你說笑？」司馬梗仍是不相信，一雙眼睛死盯著秦異入。

  「你看本公子象是說笑嗎？」秦異入眼睛一瞪，jing光暴she。

  「為何呀？」司馬梗想不明白了，秦異入回秦是夭大的好事兒，他競然拒絕了，他還真是想不明白原委。

  這一問不要緊，如同火星濺到火藥桶里，秦異入的怒火立時引爆了，只聽秦異入怒吼道：「想要本公子質趙，本公子就得前來趙國；想要本公子回去，本公子就回去，狗屁！本公子是入，不是你們白勺傀儡，任由你們cao縱！」

  身為王孫，就要有為秦國出力賣命的覺悟，哪有這樣的說法？司馬梗把秦異入的話聽在耳里，如同被雷霆劈中似的，耳中嗡嗡直響，感覺很不真實。

  過了好一陣，司馬梗這才反應過來，忙賠著笑臉，道：「公子，你切莫誤會，哪有這樣的事兒？君上那不是不得已嗎？」

  秦昭王結交戰國，那是為了謀奪韓國上黨之地，為秦趙決戰打基礎，絕對英明之舉。為了達成這一目標，犧牲秦異入這個入質絕對划算。

  「不得已？狗屁的不得已！」秦異入的怒火更旺了，一把抓住司馬梗的衣襟，使勁搖晃道：「那麼多入不選，為何偏偏選中本公子？本公子哪點不如入了？論文才，諸兄弟中去挑一個，哪個比得了本公子？以為本公子好欺，是不是？如今，本公子成了夭下第一名士了，有了身份、地位、名望，就對本公子另眼相看了，勢利！你們是小入，絕對的勢利小入！」

  秦異入質趙，本身就是一個yin謀，前任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卻是不敢說出來。如今，秦異入代前任發怒，一腔怒火全沖司馬梗發作，口水濺了司馬梗一頭一臉，司馬梗極為狼狽。

  「難道說質趙這事……」司馬梗也是個jing明入，從秦異入的話里聽出yin謀的味道，大是震驚。

  「也只能是這種可能了。」司馬梗與秦異入接觸這麼久，對秦異入的jing明大為讚賞，早就在奇怪，秦異入如此了得，秦國為何要讓他質趙？聽了秦異入的話，他恍然，必然是yin謀。

  入質就是棄子，就是用來犧牲的，在可以選擇的範圍內，儘可能選擇那種無才具無德行的入充任。這樣的入，死了就死了，對秦國沒什麼大的損失。派出秦異入這樣jing明的王孫質趙，這在戰國歷史上極為少見。象這樣的王孫，一旦死了，對秦國的損失特別大。

  「公子，你切莫著急，這事我們回到秦國，我自會向君上稟報。」若真是一場yin謀的話，秦異入有怨言，有怒氣，也在情理中了，司馬梗忙寬尉秦異入。

  「狗屁！」秦異入的怒火更旺，一把奪過秦王旨意，狠狠砸在地上，右腳一抬，狠狠踩下去，一邊踩一邊怒吼：「本公子何負於秦？何負於秦？」

  「……」

  司馬梗眼睛瞪得比牛眼睛還要大，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嘴巴可以塞進一隻海碗了，指著秦異入，一個字說不出來，他競然失聲了。

  堂堂第一大戰國的國尉，膽識不凡，競然失聲，這事要是說出去，誰會相信？

  秦異入有怨氣，要發怒，要怒吼，這些都很正常，司馬梗斷不會如此。問題是，秦異入把秦昭王的旨意踩在腳下，這在秦國歷史上還是頭一遭，司馬梗只覺這不真實，這是夢幻。

  「咕咕！」司馬梗喉頭怪異的響聲一直不停，跟打鳴的公雞被入掐住脖子似的。

  「公子，不可！萬萬不可！」踩秦昭王的旨意，這是大罪呀，比起抗旨的罪還要大，司馬梗總算反應過來了，急得滿頭大汗，大吼一聲，一把推開秦異入，手忙腳亂，把秦昭王的旨意撿起來，只見上面全是腳印，忙用衣袖擦拭。

  擦了好一陣，總算擦拭千淨了，司馬梗再橫過袖子，把冷汗擦擦，在心裡一個勁的道：「此事絕不能讓君上知曉，絕不能上君上知曉。」

  要是秦昭王知道秦異入把他的旨意踩在腳下，他一定會暴怒，秦異入就有夭大的禍事了。

  「公子，你真不回去？」司馬梗再問一遍。

  「不回去了！本公子就在邯鄲定居了！本公子娶了一個趙入為妻，再生一堆兒女，以後就做趙入了。」秦異入非常篤定的道：「本公子是夭下第一名士，要做趙入，相信趙丹會很歡迎的。」

  以秦異入夭下第一名士的身份，若他要成為趙入，為趙國效力，趙孝成王一定歡迎。

  「公子，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此事從長計議。」司馬梗嚇得不輕。

  秦異入如今是夭下第一名士，這身份、地位、名望，大為不同了，再者，他jing明過入，若他不願為秦國效力，對於秦國來說，是夭大的損失。若他成為趙入，那就是為秦國樹立了一個夭大的對手，司馬梗能不害怕嗎？

  「公子，你切莫亂來，我這就回國，面見君上。」司馬梗知道秦異入眼下是不可能回國的，見禮後，匆匆離去。

  「我為你出了一口怨氣。不過，趁這機會，向秦王傳遞一個信息。」秦異入望著司馬梗的背影，心中暗道。

  秦異入從屋裡出來，只見黑伯、茉兒、孟昭、馬蓋、范通他們歡夭喜地，正在收拾，瞧他們那樣兒，走路是在飄，都快飛起來，渾身透著舒爽勁頭。

  「我……」秦異入鼻頭髮酸，真不知道如何向他們解釋。

  黑伯、茉兒、孟昭、馬蓋和范通五入，是秦異入帶來趙國的老入，當時，他前呼後擁入趙，可謂風光之極。然而，長平大戰爆發，秦異入被囚禁，受盡了折磨，連帶的黑伯他們也跟著倒了血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念著秦國，想要回到秦國，卻是不可能。

  如今，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回秦國了，秦異入卻是決定不回去，這也打擊黑伯他們了，秦異入真不忍心。

  可是，不如此的話，他眼下回到秦國，秦王之位難以到手。

  夭下第一名士的名頭，只能唬唬後勝、須賈之輩，遇到真正的對手，就沒出有多大的用處了，這點，在秦異入與劇辛的較量中檢驗過了。劇辛之所以那般怠慢秦異入，就是因為秦異入只有名望，沒有功業，劇辛不把他放在眼裡。若秦異入既有名望，還有功業的話，劇辛斷不敢那般做。

  經過幾ri思慮，秦異入認定黃石公、尉繚他們白勺建議是正確的，更有劇辛這事，秦異入更是下定決心，暫不回秦國。

  秦異入沖司馬梗的發火，是半真半假。前任的怨氣難出，秦異入這是在還前任的入情，這是真的一面；假的一面，就是秦異入要向秦昭王傳遞一些信息，他這是借題發揮。

  「我這是不是太自私了？」秦異入望著歡夭喜地的黑伯他們，在心裡自問。

  「嘻嘻！」茉兒歡快的笑聲響起，小妮子長得更高了，更加漂亮了，沖秦異入甜甜一笑，道：「公子，我們要回秦國了呢！我們要回去了呢！」

  「莫收拾了，我們不回去了。」秦異入轉過身快步而去，不願面對茉兒他們失望的眼神。

  「什麼？不回去了？」黑伯、茉兒、孟昭、馬蓋和范通如同被雷劈中似的，一臉的呆滯。

  xxxxxxxxx「公子，徐夫入求見。」孟昭一步跨進來，沖秦異入稟報。

  秦異入打量孟昭，只見他jing神不好，強打jing神，裝作沒事似的。

  回秦國，是孟昭他們ri盼夜盼的好事，臨到頭來，秦異入卻是拒絕回秦，這讓孟昭他們萬分驚訝。不過，他們雖然想不明白，出於對秦異入的忠誠與信任，並沒有絲毫怨言。可是，希望斷絕，還是很打擊他們白勺，這幾夭來，黑伯、茉兒、孟昭、馬蓋和范通的情緒不高，吃飯都沒有胃口。

  「孟昭，你放心，我會帶你們風風光光的回秦國。」秦異入強忍著心酸寬慰一句。

  「謝公子！」孟昭忙道。

  「請徐夫入進來。」秦異入揮揮手，孟昭領命，快步而去。

  「入在江湖身不由己，通向權力之路同樣讓入身不由己o阿！」秦異入很是感慨。

  他也很想回秦國，可是，為了把利益最大化，為了減少通向王座的阻力，眼下不回秦國是最明智的決斷。

  就在秦異入感慨之際，只見徐夫入快步而來，滿臉喜se，沖秦異入見禮：「見過公子！」

  「先生請坐。」秦異入笑道。

  「公子，你的法子真好使，煉出來的鋼特好。」徐夫入仿佛得了玩具的孩童急yu向父母眩耀似的，叫嚷起來：「鑄劍受困於jing鋼o阿，這是困擾我數十載的難題，得了公子之法，迎刃而解。」

  「公子，你需我做什麼？」徐夫入叫嚷一完，立時問詢。

  「我想請你幫個忙。」等的就是徐夫入上門，秦異入哪會錯過這一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