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駕鶴西遊

  數千年來，次大陸國家的子民，從來沒有見到過來自東方的陌生面孔。而在佛國之中，只有惡魔的模樣，才是陌生的。

  他們對這陌生的強大充滿了恐懼，當大秦的鐵騎出現在昔日孔雀王朝土地上的時候，當眾多公國貴族臣服於弘武皇帝的時候。這片土地上的子民，便稱呼神秘大秦的弘武皇帝為惡魔，而他強大的軍隊，就是「惡魔」的軍隊。

  「佛祖會保佑我們！」

  百乘國的士兵，在梵唱聲中，鼓起勇氣出城迎戰「惡魔」的軍隊。

  戰象揚起鼻子沖天大叫，駿馬的鐵蹄，很快就在城外布下了陣勢。戰象兵在中間，估計有一千頭大象，步兵跟在大象後面，如同後世跟在坦克後面的大象一樣，騎兵在兩翼。

  估摸有兩萬人。

  隨後，大量的身穿袈裟的和尚出現[萬^書^吧^][].[nsb].[m]在了城頭上，他們充滿了恐懼。然而，他們追隨著智者長老們，就在城頭上盤膝而坐，大聲梵唱起來。一時間，那令人平靜的梵音，迴蕩在天際。

  戰象上有四名士兵騎乘，三名弓箭手，一個長矛持盾兵。大多數人上身沒有衣服，只是下身裹著短白的裙子。只有少數精銳士兵身上，才有上衣輕甲，下身依舊是「托蒂」白裙。只見一頭十分龐大，修飾十分奢華，泛著金光寶氣的戰象走了出來，背上放置著紅色繡著花紋的地毯，娑多迦羅尼一世就坐在戰象上。身後一個人撐著紅黃的傘蓋遮陰。只見此人帶著天竺般的寶冠，兩隻耳朵由於從小就拉扯。比劉備的還長，還大。簡直氣死如來佛。而雙頰畫著紅妝，嘴上也有胭脂，唐僧的容貌見到也要汗顏。

  秦軍，自馬超以下，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戰陣，尤其是其中一千頭戰象，那龐大，給人一種無法戰勝的窒息。

  然而，陷陣軍團的戰陣紋絲不動。勇士的眼中，只有戰鬥的炙熱。

  「這些戰象極難殺死，傳令下去，開始的時候，全軍後撤五里，布下天地三才陣，交手之時，馬匹半步不停。」馬超一路來到這裡，經歷許多公國。自然也知道大象的戰鬥力。不過他也不怕，連續的放血，能讓這些體型龐大的坐騎，很快失去力量。

  肉搏是愚蠢的。游斗才是上策。

  三軍將士充滿了戰意。

  然而隨後出現的國王禁衛軍，就算是最最無情的陷陣勇士，也難免一片譁然。只見戰象四周跑出一隊女武士。裹著紅色的「沙麗」，跑動間露出渾圓的健壯的腿。腰上插著大劍。大劍女禁衛軍，曾經出現在塞流古使者的記載中。記載中聲稱，次大陸國王身邊有些腰懸大劍的女衛兵，參與日常活動。

  次大陸很早就有女性參戰的傳統，貴霜帝國也有女武士的記載，他們的戰爭之神就是女神杜爾佳。

  「將軍？！」廖化立刻傻了眼，大秦的女性是很矜持的，日常只露頭手，那啥的時候還要熄燈。這百乘國的可好，露腰露背就跑出來了。看腰間的大劍和冷峻的容貌，好像還蠻有戰鬥力的。

  若是秦峰在這裡，一定嗤之以鼻，這比後世沙灘包的嚴實多了。

  馬超也是一愣，他久經沙場，立刻就能覺察出身後戰陣有些鬆懈，手中大槍一舉，「戰場是無情的，只要拿著武器，就是敵人！」

  敵人！

  軍團的勇士從來不畏懼任何敵人，也從來不會對任何敵人留情。在士兵們的心中，在這戰場之上，沒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戰友與敵人之分。

  這時候，坐在最大戰象上的娑多迦羅尼一世，心情格外沉重。西面強橫的貴霜帝國，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要他的性命。那些貴霜人雖然也信奉佛宗，卻是要將他的子民變成奴隸。

  而今天，神秘的東方終於也要動手了嗎？

  身為國王的娑多迦羅尼對東方的了解就要更多一些，他一拍象頭，那戰象邁開震地的腳步走了出來，「我是百乘國王娑多迦羅尼，來自東方禮儀之邦的軍隊，難道你們的皇帝已經失去了宅心仁厚，開始信奉惡魔了嗎？」在他看來，大秦的弘武皇帝一定迷失在了強大的力量當中，投入到了魔羅的懷抱。就如同魔王波旬和陷害佛的提婆達多一樣，他們從前都是佛善良的弟子。

  翻譯轉述後。（翻譯就不明寫了……）。

  馬超聞言一愣，心說果然不出皇上所料，於是就從懷裡摸出一捲紙，打開瞅了瞅。立刻充滿了自信，收起來對答道：「佛國已經在大秦的鄴都降臨，大日如來傳下法喻：凡夫俗子的世界已經崩壞，孔雀王朝後人的心中已經沒有多少佛性，這才引得多邪國入侵，而中土大秦佛性日長。」

  馬超說到這裡，也就把兵器一掛，和善道：「佛祖已經選擇了大秦重建佛國，天下但凡禮佛之士，皆要歸順。若是不然，寂滅的一刻，魂飛魄散，無法駕鶴西遊前往極樂世界去了。」

  「什麼！」娑多迦羅尼聞言差一點從大象上栽下來。

  大秦也有佛，一路來到這裡那個公國都禮佛。所以廖化也多少了解一些佛的事情，見到對面的士兵士氣也都低落了下來，佩服的不得了，心說馬超將軍也會吹了，看吧這些人吹的，一個個傻乎乎的。他實在忍不住，悄悄走到身邊，伸出大拇指道：「馬將軍真是了得，這番佛語說的應該十分到位，看把這些人給嚇的。」

  馬超十分尷尬，抱拳向天一禮，敬畏道：「這不是本將軍說的，是來前皇上教的，剛才險些忘了，這才拿出來看了看。」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廖化吃了一驚。忙道：「皇上是怎麼未卜先知的？」

  馬超笑道：「皇上聖人出世，自然了解遠方習俗……。」

  廖化敬畏的不得了。連道：「對對對，皇上是天帝的兄弟。我記得有一次皇上說過。還跟如來佛喝過酒……。」

  城牆上的和尚也不梵唱了，一個個臉色大變，失聲道：「佛國在大秦降臨了，佛祖放棄了這片已經污濁的土地！」

  以迦葉大法師鳩那立為首的長老們，個個白鬍子顫動，難掩眼神的驚愕。在他們看來，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真的，雖然佛在這裡證道，但佛是眾生平等的。如今這裡已經變的混亂無序，佛祖自然要將佛國遷到別的地方去。

  娑多迦羅尼雖然禮佛，但並不像身後的和尚一樣心中只有佛法，他心裡還有對權利、地位的渴望。他沒想到來自東方的這些人如此精通佛學，還卑鄙的利用了起來，用以瓦解自己大軍的士氣。

  娑多迦羅尼就在大象背上站了起來，叫道：「別聽信惡魔的蠱惑，惡魔的言語怎麼能夠相信。佛祖就是在皇宮菩提樹下證道的，怎麼可能放棄這片土地。去異地重建佛國呢？」…

  「好像有道理！」百乘國的和尚、士兵、老長老們琢磨了起來。

  「菩提本無樹，佛國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皆可建。」誰也沒有想到。馬超竟然道出一首揭語。

  廖化大驚，他可不相信馬超能夠念出這樣的詩，「一定是皇上教的。」

  城頭上。許多精通佛法的和尚轟的站了起來，這些心中只有佛法的人。沒有國度，沒有民族的概念。心中只有佛。他們遙遙對馬超一禮，便對鳩那羅道：「大長老，惡魔能夠說出這樣的揭語嗎？」

  「這……。」鳩那羅無法回答了。

  眾位高僧道：「那麼，他們就不是惡魔的軍隊，而是佛的護法。他們來到這裡，是要宣佛喻。那麼，我們就要拋棄這塊污濁的土地，去向新的西天所在：大秦！」

  馬超聞言大喜，「皇上真乃是聖人也……。」也只有聖人才能夠未卜先知，三兩語間，就能讓敵人投降。

  其實秦峰也只是瞎琢磨，他後世來的，知道次大陸信仰什麼。他怕馬超遇到頑固不化的高僧啥的，若是殺了高僧，可惜了不說，還會激起民怨。所以就傳授了一些後世佛法精要，沒想到馬超也是活學活用，立見奇效。

  廖化抓耳撓腮，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決勝千里，作為將領豈能不喜。

  而城下的娑多迦羅尼聞言大驚，暗罵一句和尚迂腐，就在大象上舉起了長矛，吼道：「這是惡魔蠱惑人的言語，眾人不必聽信，殺了這些人，惡魔自然就會現出真身！」

  「惡魔！」

  「惡魔！」百乘國士兵呼喝起來。

  馬超靈機一動，手中銀槍一指，駁斥道：「胡言亂語，娑多迦羅尼才是投入惡魔懷抱的人，他抵抗來自大秦的佛喻，而你們……。」馬超又一指敵士兵，「必然會因此無法駕鶴西遊，前往佛國！你們追隨被惡魔附身的人，你們難道不想駕鶴西遊了嗎？」

  「哇！不能駕鶴西遊了！」

  「無法升天去佛國！」這對百乘國士兵影響很大，他們這輩子活著的時候沒有享福，最大的夢想就是駕鶴西遊，去佛國過天堂般的生活。

  娑多迦羅尼臉成豬肝色，一雙氣死佛祖的耳朵甩啊甩，大張紅唇成夜叉狀，叫道：「全軍突擊，突擊！」他見到士兵已經在敵人話語中迷茫，也顧不得什麼陣勢了，先衝出去再說，若是不然，沒準一會就沖不出去了。

  國王畢竟是國王，士兵瞬間一愣後，一窩蜂的衝鋒了出去。

  霎時間，戰象嘶鳴，戰馬奔騰。

  「傳令，全軍後撤，拉開可供迂迴的空間！」馬超也不畏戰，並且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