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昔日紈絝再聚首

  後撤的曹軍，這才知道鳴金的原因。

  充滿殺戮的戰場，此刻進入到暫時的平靜。

  夏侯惇等將，慌張來到曹操面前，「主公，何處的騎兵？」

  「秦子進！」曹操尖叫中臉都綠了。

  夏侯惇一愣，道：「秦子進的大軍不是從關內來援的嗎？怎麼突然到了背後？」

  郭嘉深深呼出一口氣，無力道：「此乃聲東擊西之計，吾等的情報出現了偏差……。」郭嘉心中充滿了自責，然而情報有誤，誰又能在錯誤的情報中作出正確的判斷呢？

  夏侯惇等人面面相窺，心說關內在東，關外在西，還真是聲東擊西！

  曹操驚恐中，極其艱難作出取捨後，開始布置，「夏侯惇，夏侯淵你們兩人帶領五萬兵馬，無論如何都要擋住秦峰的騎兵。其餘人等，隨我一起撤退。」

  然而，曹操的願望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曹軍十餘萬人馬聞鳴金聲撤退，退回來時散在方圓三里內，重新組織撤退極其困難。 震天的廝殺聲又一次響起，只見張郃率領本部將士，殺入曹軍一部陣中，這一陣曹兵瞬間大亂，四散而逃。而旁邊各部曹軍得到的是撤退的指令。曹操的軍紀也是很嚴格的。

  突然之間，就出現了詭異的罕見一幕：張郃的本部在圍剿一陣曹軍，而四周數陣曹軍。不知所措看著。

  從天空望下去就更有趣了，只見一彪軍馬突擊一處方陣，殺的這一陣士兵如同螞蟻炸窩一般四散而逃，而四周好幾個方陣一動不動。

  本陣前準備逃命的曹操大怒，命令道：「派出豹騎，圍殺這一支秦軍……。」

  然而，已經沒有時間了。

  隆隆的馬蹄聲。仿佛就在曹操心頭響起，他驚悚回頭中。只見無數的騎兵裹著黃沙而來。前鋒處，一人格外醒目，只見其金盔金甲，手持金色大槍胯下白色駿馬。

  「秦子進！」曹操大叫中已經走音。此刻他也顧不上太多了，呼道：「夏侯淵阻擊張郃，夏侯惇阻擊秦軍騎兵，全軍撤退，快撤！」 一開始，曹軍撤退的很有秩序。夏侯淵帶領五千人，拼死攔住了秦軍張郃部。而夏侯惇帶領四萬餘人，在秦軍騎兵來襲的方向上。布下了方圓陣。隨後，剩餘曹軍開始跟在曹操本陣後撤退。

  但是，當秦軍的鐵騎狂奔近前的時候。那數以幾十萬計的鐵蹄，仿佛要將大地震裂。曹軍士兵仿佛已經站在了地震的中心點上，身體隨著地面劇烈的晃動，一秒鐘十幾下，乃至於根本無法站穩。

  士氣急墜。

  鐵騎裹著黃沙，形成了只有沙漠颶風下才會有的沙塵暴。所以之處盡皆被吞噬。那形成的塵暴頂端，距離地面足足有十幾丈。這般令天地色變的景象前。曹軍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了。

  乃至於最終……。

  「快逃啊！」

  「快跑！」

  撤退的曹軍再也沒有了陣型，一鬨而散。

  「守住防線，守住……。」面對不斷接近的秦軍鐵騎，夏侯惇不斷高呼著。

  只見撲面而來殺塵暴，突然分成了五團，左邊兩團帶著砂石的呼嘯開始攔截曹操撤退的兵馬。剩餘三團又左右分流，中央一團開始正面突破，左右兩邊開始狙擊夏侯惇兵陣的兩翼。

  塵暴的邊緣即將接觸陣線，呼呼的勁風撲面而來，將夏侯惇的披風整個吹起，他色變中，大聲咆哮道：「守住，不要怕！」

  陣線第一排的士兵手持盾牌鋤地，又在盾牌上架起長槍形成拒馬。他們的瞳孔上，倒映著越來越近的塵暴，咧咧的狂風裹著黃沙，讓他們的眼睛最終不得不眯縫起來。

  砂石擊打盾牌，叮噹亂響。

  當塵暴的邊緣接觸兵陣的一刻，時間吩咐放慢了幾十倍。

  只見塵暴突然後撤，無盡的刀鋒首先露出懾人的鋒芒。下一刻，數不盡的鐵蹄探出。緊跟著，騎士顯現出來。玄黑的鎧甲讓他們驚人的強橫，鐵甲面具後，只有冷酷到冰點的無情眼神。

  當駿馬飛起的鐵蹄，接觸敵人盾牌的一刻，時間的流速開始恢復。

  金屬的碰撞時隨即響起。

  轟隆隆……隆隆……隆隆，秦軍的鐵騎直接踏平了夏侯惇部隊的前沿，前三排的士兵幾乎全部被鐵蹄踐踏而死。

  希律律……，一道金影閃耀，只見他手中的大槍舞動，刺穿一名敵人的心臟。隨著槍尖的迅速拔出，滾燙的熱血在空中四射，凜然呼道：「以我陷陣之名！」

  震天的呼聲暴起，「為秦王戰！」

  希律律……，直入靈魂的金戈鐵馬之聲響徹在天際。

  「不要慌亂，堅守住陣型，就能擋住敵人！」夏侯惇眼見本陣士兵開始混亂，大聲呼喝著。

  而在秦軍側，兩員悍將一馬當先。

  只見一人生的雄毅，手中揮舞雙鐵戟，所過之處曹軍戰陣人仰馬翻。然而他殺的還不過癮，竟然直接從馬上一躍，跳入敵人陣中。轟隆一聲，落地時直接踏死了一人。四周曹兵恐懼的眼神中，他手中的雙鐵戟已成旋風之狀。咻咻舞動，經過的地方殘肢斷臂齊飛，血雨腥風狂降，「哈哈哈哈……，吾乃秦王駕前典韋，統統過來受死！」

  又有一人腰大十圍。手中虎翼鳴鴻刀，只是刀刃就有兩尺多長。肆意揮舞間，只是橫掃。面前的敵人皆是兩段。所過之處只見五臟齊流和人腿，不見上半身。「吾乃龍衛將許褚，夏侯小兒，過來受死！」

  陷陣軍團的中央突破，硬生生將夏侯惇的部隊分成了兩半。

  隨即，陷陣軍團分流的兩股，撞入敵人兩翼。打了個大大的x號，就此兩半變六塊。

  只是一刻鐘的時間。夏侯惇部五萬阻擊的人馬便混亂了。

  「逃命呀！」

  「我不想死！」曹軍大亂，丟盔棄甲，四散而逃。

  「後退著殺無赦！」夏侯惇的恐嚇在亂竄的士兵面前，顯得十分無力。

  亂軍之中。步戰的典韋速度反而更加快些，驟然來到夏侯惇馬前，右手戟一揮。

  夏侯惇大吃一驚，急忙橫刀招架。

  噹啷一聲響後，鐵戟的月牙勾住了槍柄，典韋奮力一奪。夏侯惇失聲中，大刀飛了出去。

  「受死吧！」典韋雙目銅鈴怒瞪，左手戟便向夏侯惇面門砸去。

  「啊！」夏侯惇肝膽俱裂，無法躲避。猛然。一道閃念從腦海中划過，立刻高叫道：「我是國丈，你敢殺我？」

  「嗯？」典韋一愣。便停了下來。

  夏侯惇雙目看著只貼在鼻子上的鐵戟月牙刃，微微哆嗦一下，鼻子上的皮膚便被劃破，鮮血流了出來，他驚恐萬分，叫道：「我是國丈……。不不，我是秦王的老丈人！」…

  「哎呀！」典韋想了起來。收回鐵戟道：「你是夏侯王妃的爹！」

  「正是……。」一縷汗滴從夏侯惇的額頭划過，他趁典韋不備，急忙策馬狂奔逃竄而去。

  「可惡！」典韋大叫一聲追了上去。

  ……

  另一方面，高順帶一萬陷陣鐵騎，魏延、黃忠、馬超各帶盤蛇輕騎一部攔住了曹操撤退的大隊兵馬。

  曹操為了活命，命令曹洪、曹純帶領虎豹騎阻擊敵人。

  這支曹操全力打造出的騎兵力量，從來不知道畏懼為何物。在大量彪悍的西涼健兒補充進來後，成為曹軍中舉足輕重的武裝力量。在曹操擊潰呂布，統治雍涼的過程中立下的赫赫戰功，並且威震氐族羌胡揚名域外。

  然而，他們面對的是秦軍最強大的陷陣軍團。這支軍團，從秦峰義勇莊初起兵時被命名，便一路追隨。經歷黃巾之亂，討伐董卓，隨後跟隨秦王滅公孫、誅袁紹、剿袁術、逐曹操、收晨國、橫擊草原，大小數百仗名震天下。

  當兩支軍團碰撞的時候，爆發出了毀天滅地的力量。

  兩股鋼鐵洪流撞擊到了一起，驚天動地的金戈鐵馬聲中，只是一個接觸，雙方數百勇士永遠逝去。隨著一起的，還有他們的忠實的坐騎。然而，從衝鋒開始到對撞的一刻，這些勇士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畏懼。

  沒有任何退避，沒有任何容讓，這一方天地間只有鐵與血的交匯。一名名錯馬對戰的敵手，倒地，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們的同伴，依舊在浴血的殺戮。

  力量在這一刻對等，只有信念，才是打開勝利之門的鑰匙。

  然而，虎豹騎之殤，來自於他們的主公。當這些無畏的勇士，浴血殺戮的時候，曹操的帥旗在遠去，他拋棄了為自己奮戰的將士。

  當金色的身影，疾馳而來的時候。

  陷陣軍團的勇士，爆出了震天的呼喊，「為吾王而戰！」

  剩餘的虎豹騎騎士，冰冷麵具後無情的眼神中划過一絲異樣，沒有任何的喊聲，這些騎士驟然四散而去。

  這時候，撤退的曹軍早就亂了套，數萬人散落在十幾里內奔逃。

  唯有曹操的本陣，還有五千成建制的兵馬，然而很快就被秦軍兩萬盤蛇輕騎兵包圍。

  曹操徹底慌亂了，他決不允許自己死在這裡，但是前後左右全是秦軍的騎兵，探出的利刃鋒芒懾人心魂，他找不到出路。

  「主公，快走！」

  好在有夏侯恩、呂虔等忠心的將領，拼死殺出一條血路。

  曹操捂著頭盔，提著大槊，策馬疾走。在他面前的血路狹窄而悠長，左右不斷有染血的刀鋒突然出現，仿佛隨時都能夠將他切成兩半。這讓曹操心驚膽寒，隨著喊殺聲貫耳，血液在眼前飛濺，讓他只覺得自己來到了修羅地獄。

  曹操已經失去了大部分意識，任憑坐騎疾馳，突然，眼前一片開朗，他心中一喜，只有生死兩重天的感覺。

  然而很快，一彪兵馬攔住了去路，為首一人金盔金甲拿著大槍，面上帶著熟悉的笑意。

  曹操愣了一下。

  「殺曹操！」

  「休要放走了曹操！」這時候，四周震天的呼聲，傳來。

  大敗的曹操有些混亂了，在這吃人的地獄環境裡，往昔的記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望著那金盔金甲之人，這記憶凝滯在了一點，猛然高呼道：「子進救吾！救吾！」

  「啊！」一直緊跟著曹操的郭嘉懵了。

  金甲之人也吃了一驚，昔日的記憶划過腦海，當年洛陽年少之時，倒霉的曹操總是這麼喊。後來，聯盟亂戰的時候也是如此。只見秦峰大槍一橫，依稀如當年的言語道：「孟德兄，你總是一句話不說就背後捅刀子，失敗了就大叫救命，你吃飽了撐的老這麼搞，孤王這一次也救不了你了。」

  「啊！」曹操聞這熟悉的話清醒了過來，左右看了看，想起剛才言語後又驚懵了。「我怎麼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