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鏖戰函谷關

  秦軍寨牆前，刀光劍影，鼓角爭鳴，流星火雨，遮天蔽日。

  天空，一支支箭矢，咻咻聲中，仿佛後世的炮彈，砸向敵人的陣中。

  地面，雙方十餘萬兵馬徹底絞殺在一起。

  刀刀見血，槍槍入肉，殘肢斷臂齊飛，血雨腥風瀰漫。有斷臂者，依舊揮舞著刀槍；有帶箭著拔出箭矢，插入敵人的胸膛；有臨死之人最後的吶喊，手指深深扣入敵人的身體。那是戰場龐大的殺氣，讓他們不知疼痛，無所畏懼。

  冷兵器時代殘酷的肉搏戰，在這一刻得到了詮釋。

  一米……

  二米……

  一丈……

  秦軍寨牆前，敵我雙方的屍體不斷堆積了起來。屍山，因此由來。

  一寸……

  兩寸……

  三寸……

  地面上的血液匯聚，血海，因此得名。

  秦軍將士頑強抵擋著兩倍敵人瘋狂的進攻，鋒利的長槍刺出就會連串，閃耀寒芒的大刀落下，立刻就會有斬斷筋骨的脆響。血雨腥風中，他們的眼神只有頑強。當戰友倒下，他們發誓，會讓敵人血債血償。曹軍陣後。

  曹操遙望不遠處的陣線，本方士兵一具具屍首仿佛散發著沖天的黑氣，而秦軍士兵猙獰的面孔仿佛是在嘲諷。

  夏侯惇。夏侯淵等大將身經百戰，然而此刻見到這曠古少有的惡戰，忍不住偷偷擦汗。

  曹操見狀。怒指咆哮著，「我軍傷亡了三萬人。敵人的陣線竟然沒有後退一步。你們口口聲聲說練出了精兵，這就是你們的精兵？這就是你們的精兵？」

  曹洪等人更加汗如雨下。

  曹操滄啷一聲拔出青虹劍。連點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純、呂虔、侯成、楊奉等人，「你，你，你，你，你……，前線督戰，攻不下秦軍大寨，就別回來了！」

  「喏！」曹軍眾將亦是氣惱。就此飛馬而出，加入了戰場之中。

  曹操的十餘萬步兵全部投入到了戰場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失，隨著秦軍的減員，秦軍開始面對三倍、四倍敵人的圍攻。

  隨著屍山的不斷堆積，漸漸超越了寨牆，曹兵就在一丈高的屍山上躍下，躍入到秦軍大寨之中。「擂鼓！」張郃猛然跳上高台，呼道：「為主盡忠的時候到了，就算是死。也決不後退一步！」

  秦軍第一次擂鼓，隆隆的鼓聲，迴蕩在天際，也響徹在秦軍將士的心中。

  張郃、陳到等秦軍將佐。親至前沿，身先士卒，帶領秦軍將士半步不退。

  而田豐這樣的文官。也拔出了寶劍。

  當曹軍士兵，仿佛非洲角馬成群結隊從屍山躍下血海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鋒利的刀槍。秦軍將士在血海中化身龐大的猛獸，張口鋒利的牙齒。撕扯著獵物。那高舉起的兵器，仿佛刀槍劍林一般，泛射著嗜血的光芒。

  曹軍後方本陣。

  郭嘉拿出手絹，擦了擦頭上的汗，回望背後冷然肅立的兩萬虎豹騎，進言道：「主公，秦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是靠一口氣擋著一道陣線，讓騎兵沖一衝吧。只要擊破一點，秦軍就會全滅潰敗。」

  曹操提著青虹劍，黑著臉，遙望遠處，函谷關城池多出坍塌，只需擊破關前秦軍大寨，就能夠直搗黃龍占據函谷關。他的寶劍漸漸舉起，呼道：「夏侯惇……。」…

  然而，無人回應。

  曹操大怒，左顧右盼，「夏侯元讓、妙才？」

  郭嘉又擦了擦汗，心說主公這是氣糊塗了。他轉念一想，原本聯盟的大好形勢付之東流，又遇到這樣的惡戰，糊塗也是難免。秦子進的勢力真是太龐大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擊潰了劉備、孫權、呂布。

  郭嘉想到這裡，急忙提醒道：「主公，諸位將軍已經被您派出去了，這才能夠進入秦軍寨內。」郭嘉最後還幫眾人說了句好話。

  曹操左眼眯縫，右眼圓睜，撇了郭嘉一眼。便叫來了三員虎豹騎的裨將，下達了騎兵突擊的命令。另一方面，又出牛角短號，再搖動令旗。

  前線的夏侯惇聽號角聲，又見令旗，抬手捅死一名秦兵，便傳令自己這一側的士兵為本陣騎兵的突擊讓路。

  隆隆的馬蹄聲響起，曹軍最精銳的虎豹騎，投入到了戰場之中。

  此時秦軍士兵還有兩萬餘人，在大將張郃、陳到為首的各級軍官的帶領下，死死守衛著函谷關前近三里長的防線。哪怕敵人的數量已經逼近了六倍於己，他們也沒有再後退哪怕一步。

  然而，當強大的虎豹騎加入戰場的時候，其中的虎騎重騎兵對秦軍造成了致命的打擊。

  防線很快被這些人馬型坦克突破，已經巍巍可及。

  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純、呂虔、侯成、楊奉等曹將，各自領軍，趁機將剩餘的兩萬秦軍分割包圍。

  數以幾萬計的敵我士兵死去，然戰事進入到最慘烈的時刻，廝殺聲反而更加暴漲。

  殺聲中，秦軍將士拼勁了全力。但是，敵人往往四五人圍攻一人，鋒利的槍矛刺入秦軍士兵身體的快意，令他們浮起猙獰的笑容。

  夏侯惇等將個個戰意高漲，在他們看來，殲滅這支秦軍，已經是下一刻就會完成的事情。

  「張郃！那裡走！」夏侯惇哈哈大笑，揮舞著大刀疾奔。

  秦軍大將張郃已經殺的渾身是血，眼見敗勢已成，急退中軍帳前，果然見到田豐還在，立刻喊道：「田豐軍師，你快走！」

  田豐身上亦是血跡斑斑。那是鮮血在空中飄蕩所致，望著已經紅蒙蒙的四周。本方的士兵不斷在被圍剿。田豐剛直的面龐顯出絕然，他緊緊攥著手中的寶劍。道：「函谷關實乃軍事要地，若被曹操奪去，我王的戰略部署就立刻會出現重大的漏洞。我是絕對不會走的，將軍召集剩餘的將士，退入函谷關內，就算是死，也要堅持到大王援軍的到達！」

  另一面，曹軍後方。

  曹操目視秦軍的戰線被壓縮到了極限，他本應該很開心。然而臉色極其難看。他打了一輩子仗，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在損失七成以上的情況下還在死戰，這讓他的兵馬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秦軍還不潰散？」曹操怒瞪猩紅的眼睛，喊道。

  郭嘉擦了把汗，道：「或許，有什麼在支撐著他們……。」

  「有什麼？」曹操追問。

  此刻的秦軍，只剩下一萬餘人，卻在面對近十萬敵人的圍剿。形勢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候。

  大後方觀戰的曹操，突然嘲諷道：「不管有什麼在支撐他們，他們即將失敗……。」

  這時，一騎探馬絕塵而來。滾鞍下馬帶著驚恐與不安，在震天的廝殺聲中，大聲喊道：「主公。大事不好了，一支騎兵出現在我軍後方。已經不足五里了！」…

  「什麼！」曹操瞬間變色，道：「騎兵？不足五里？多少人？」

  探馬叫道：「數不盡。大概……可能有七八萬人吧。」

  「啊！」曹操頓時臉綠，他猛然回望函谷關前的本方兵馬，若是此刻背後出現數萬騎兵，那麼本方兵馬就將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這不可能，不可能！」

  郭嘉亦是心驚，道：「我方在四周布下了許多探馬，為何現在才有消息？」

  探馬急忙說道：「我們本在五十里外就發現了，然對方全騎兵……。」

  「聲東擊西！」郭嘉恍然臉色大變，「快，主公，快傳令大軍後撤，布下防守陣勢，若是不然，就全完了。」

  素有謀略的曹操也反應了過來，叫道：「詭計，秦子進的詭計。我就說函谷關的張郃怎麼就突然蹦出來了，原來是想要誘惑我軍決戰……。」

  其實曹操也是僥倖，若不是他主動出擊全面進攻。函谷關秦軍張郃部，也不會過早決戰，就沒有如今慘重的損失了。

  遠方傳來了大火，那是曹操後方大營的方向，顯然他毫無兵力的營寨已經被到來的騎兵擊破。

  隨即，腳下的大地在震顫，那是無盡的鐵騎到來的徵兆。

  曹操肝膽俱裂，尖叫道：「快，鳴金撤退，從西北方撤退回潼關。」曹操沒想到勝利在望之時，形勢急轉直下。然而他作出了明智的選擇，那就是立刻撤退。

  但是，秦峰到來的是全騎兵，就算被戰場外曹兵的探馬發現，曹操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沒有時間做出及時的反應。

  鳴金聲響起，戰場前線士氣高昂的曹軍將士皆是一愣。他們不明白勝利在望為何突然鳴金，但軍令如山，鳴金就要撤退。

  曹軍十餘萬人，如潮水般開始撤退。

  函谷關前三里的戰線上，剩餘的萬餘秦軍將士，個個仿佛血中撈出來的一樣。他們有些迷茫，不知敵人為何匆匆退去。

  張郃疾奔數步，一躍，上了寨牆前的屍台，便看到，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黑線。他腳下敵人屍體築起的屍台開始有節奏的顫抖，他目露狂喜，高舉起手中的戰刀，呼道：「大王的援軍到了！」

  頓時，秦軍將士爆發出歡呼聲。

  「我們的犧牲得到了回報！」張郃振臂高呼，「反擊的時候到了，就用敵人的生命來祭奠逝去的戰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全軍突擊！」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震天的喊殺聲再次響起，倖存下來的秦軍將士，帶著滿腔怒火，開始追殺十倍於己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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