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舌戰群儒

  荊州各豪門士族，齊聚一堂。

  席間，諸葛亮將曹操比作冢中枯骨，四戰之地的中原，勢必被四周諸侯瓜分。

  這令隱藏身份出席宴會的曹操極度不滿，忍不住反唇相譏。

  諸葛亮聞言，望了過去，一愣，不悅說道：「汝是何人？」

  曹操也是一愣，急忙說道：「吾是禾山先生的手下。」

  秦峰聞言咧了咧嘴，心說你個曹孟德，你就不能忍一忍？這四處都是劉表的心腹，都是你的敵人，你如此出現幫助自己說話，這不是找死嗎！

  「禾山的手下？」諸葛亮望了望秦峰，由於秦峰化妝很好，所以他始終沒有認出來。

  曹操不經呼喚便出來說話，本已經失禮。但劉表的這些手下，看不下去來投靠的劉備。眼見劉備內部出現了糾紛，所以樂呵呵的看笑話。

  而劉備自己，若是出言，便更加丟面子了，心說這老傢伙太不開眼了，回頭就讓禾山先生將他開除了。

  因此曹操看上去是秦峰的心腹，所以駁斥他，就是在打壓秦峰。所以，已經將秦峰當成同僚對手的諸葛亮，輕搖羽扇諷刺道：「曹操蟻聚之兵，烏合之眾，雖百萬而不懼也。」

  什麼！曹操心說吾要是有百萬大軍，早就一統天下了。他暗罵一聲，冷笑道：「既如此。曹兵一出，棄甲拋戈。望風而竄！棄小沛，走琅琊。敗下邳，如今來到荊州，無容身之地，這又是在說誰！」

  此言一出，蔡瑁等劉表的心腹頓時嘴巴大張，然而心裡則是樂開了花。心說這就叫窩裡反，劉備手下兩個謀士要掐架了。他們才不認為身為下人的曹操有這般的才能，心說一定是劉備新招攬的謀士禾山，在對諸葛亮發飆了。

  因為劉備是得到諸葛亮後大敗的。根本不管禾山任何事情，禾山的手下如今說出來，想來一定就是在打擊諸葛亮在劉備心中的威信了。

  諸葛亮也是這麼想的，他深深看了秦峰一眼。

  秦峰現在恨不得一巴掌將曹操拍死，然而形勢所迫，只能先靜觀其變。

  只聽諸葛亮從容說道：「夫以甲兵不完，城郭不固，軍不經練，糧不繼日。然而望邳坡燒屯，小沛用火，燒曹操十餘萬兵馬，夏侯惇。夏侯淵之輩望風逃竄猶欲屈膝投降，曹操鼠輩心驚膽顫，天下恥笑。由此論之。操賊者真不足據也！」

  「唔……！」化名曹德的曹操見諸葛亮一副欠揍的模樣，心中大怒。然而他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言辭。不免想道：「諸葛亮如簧之舌，這天下也只有秦子進的一張嘴能夠治住了！」

  於是曹操就彎下腰。在秦峰耳邊說道：「子進助我！」

  這番耳語的模樣，落在眾人眼中，不免就是在匯報主子。

  「看來這禾山要親自出手了！」蔡瑁等人不免想到。

  而劉備則是臉色難堪了起來，他也是認為是禾山故意讓手下落諸葛亮的面子。然而說的事情可是劉備的事情，他因此不悅。但在荊州士族面前，劉備要示人以大度仁厚，所以一向隱忍的他，忍了下來。

  秦峰小聲道：「罵你活該，你就不能低調一下，忍一忍？」

  曹操心說諸葛亮指著吾鼻子罵，吾要是忍了，傳來出去還怎麼服眾！他見秦峰不幫忙，靈機一動，對諸葛亮道：「秦丞相輔佐漢室威震天下，既然曹操不足為懼，那麼秦子進呢？」

  秦峰便是諸葛亮心中永遠的痛，聞言怒斥道：「秦子進雖是丞相，實為國賊矣。他專權肆橫，欺凌君父，是不惟無君，亦且蔑祖，真漢室之亂臣。昔日高祖起身亭長，而終有天下，近有漢室宗親，劉荊州，劉益州，還有吾主劉備，統數州之地。秦子進一奸賊也，豈能擋住吾漢室中興！公小兒之見，不足與高士共語！」

  曹操的歲數，快頂諸葛亮三個了，如今卻被這小年輕罵小兒，心中大怒。但表面依舊樂呵呵的，只見他彎腰翻眼皮，小聲對秦峰說道：「漢賊，國賊，奸賊！賢弟，他如此污衊你，你忍了！」

  秦峰隱秘一拳，便打在了曹操的褲襠上。

  「嗚哇！」當曹操成蝦米狀倒在地上，眾人驚呼的時候。

  秦峰慢慢起身，道：「秦丞相躬行仁義，輔佐漢室中興。然天下孺子，聽信割據逆賊佞言。亂臣賊子，割地稱王不服朝廷號令。然丞相奉旨討伐四方，將見漢室復興，朝廷舊臣，山林隱士，無不拭目而待。以為拂高天之雲翳，仰日月之光輝，拯民於水火之中，措天下於衽席之上，在此時也！」

  「這……。」諸葛亮一時語塞，然而他很快就興奮起來，因為秦峰這番言辭，可算是將這裡所有人都得罪了。

  果不其然，劉備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而劉表的諸位心腹，個個大怒。因為秦峰挾天子以令諸侯，是瞞不過這些士族眼睛的。而劉表是漢室宗親，所以他的心腹們，自然是力挺漢室的。

  但秦峰一向仁義，又是奉旨，借天子的大勢，這讓忠於漢室眾人一時無法反駁。

  這時候，一人不悅說道：「豎子，真有張毅，蘇秦之舌也！」

  曹操聞言嗤之以鼻，心說就算是辯才著稱春秋戰國的張毅、蘇秦復生，恐怕也比過不秦峰這張嘴！

  秦峰望過去，一看是蒯良，嘲諷道：「蒯子柔你認為蘇秦、張儀只是辯士？豈不知蘇秦、張儀亦豪傑也。蘇秦佩六國相印，張儀兩次相秦，皆有匡扶人國之謀。非比畏強凌弱，懼刀避劍之人也。君在荊州彈丸之地上跳下竄。又有何能，敢笑蘇秦、張儀乎？」

  「這……！」蒯良臉色大變一時語塞。

  蔡瑁、張允等劉表心腹亦是巨震。心說那裡來的小子，真真伶牙俐齒。

  坐席之上，一人鳴不平，憤慨站起，道：「汝之所言，皆是強詞奪理，不是正論，不必在多言其他。敢問禾山先生，治何經典？」

  秦峰望之。乃是韓嵩，不屑笑道：「尋章摘句，世之腐儒也，豈能興邦立事？昔日耕作之伊尹，垂釣子牙，張良、陳平、鄧禹、耿□等大賢，皆有匡扶宇宙之才，也未見他們生平治何經典。豈亦效書生，區區於筆硯之間。數黑論黃，舞文弄墨而已乎？」

  韓嵩臉色一寒，怒道：「你……你！」

  然而又有一人，惱怒站起。大聲道：「公好大的口氣，竟然自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張良這樣的大賢。吾看你只不過是個誇誇其談之輩，未必真有實學。恐適為儒者所笑耳。」

  此人這番話的意思是，與會之人皆是儒者。而秦峰誇誇其談，必被儒者恥笑。

  秦峰冷笑。望過去的時候，便見到是伊籍，這人到是有些謀略。秦峰心說爺也就是自比一番，爺旁邊這位豬哥，自封才學還在這些人之上。

  秦峰笑道：「你說儒？可知儒有君子小人之別？君子之儒，忠君愛國，守正惡邪，務使澤及當時，名留後世。若夫小人之儒，惟務雕蟲，專工翰墨，青春作賦，皓首窮經；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且如楊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閣而死，此所謂小人之儒也；雖日賦萬言，亦何取哉！」

  伊籍臉色頓時蒼白，怒道：「可惡的禾山，似你這等小人，才會屈身與賊！」

  誰知秦峰聞言鄙視一笑，突然轉首對張飛道：「三將軍，這小子說使君是賊！」

  「嗯？」張飛聞言一愣，瞬間恍然大悟，心說禾山是俺大哥的謀士，你說他屈身於賊，豈不是說吾大哥是賊！暴脾氣的張飛，頓時燃了，大喝道：「伊籍，你竟然敢說吾大哥是賊，納命來！」說著，張飛便拔劍在手，一躍下堂。

  與會的荊州貴胄都在傾聽雙方言論，見到張飛動了刀子，頓時臉色大變。

  「不可！」關羽頓時臉綠，一把將張飛拽了回來。

  「什麼！」劉備聞言渾身巨震，長臉頓時陰沉起來。

  伊籍吃了一驚，急忙擺手說道：「不不不，使君，在下沒有說你！」

  曹操捂著褲襠，雖然他吃了秦峰一拳，但見到與會所有人吃癟，心裡哈哈大笑，心說就憑你們這些小烏龜，臭鳥蛋，也敢跟秦子進饒舌，豈不聞世人皆知，秦子進一張嘴，能將活人說死，死人說活呼！

  劉備暫時忍住了怒氣，在他心中雖然禾山為秦峰說話，但最終還是承認他才是主公。如今秦峰將所有人辯的啞口無言，絕對是有才能的。所以劉備漸漸高興起來，心說這禾山果然有大才，今吾幸運得之，必能成為成就大業的左膀右臂。

  諸葛亮看出了劉備的心思，他要力壓秦峰一頭，也好將來同帳為臣時占據上風，於是起身道：「禾山先生，聞你昔日為居士，深通佛理。亮這裡有疑惑，是否能夠解惑呢？」

  吾靠！秦峰暗罵一聲，心說諸葛亮你小子權力**太重了，爺這裡還沒有為劉備出一個主意，你小子就開始打壓了，怪不得後來蜀國人才凋零，你除了臨死牽出來一頭姜維，這輩子都沒有為蜀國調教出一個人才！

  他想到這裡，笑道：「不知孔明先生有何疑惑？」

  諸葛亮這一打岔，雙方為了保住和氣的面子，剛才的事情就算揭過去了。

  然而劉表的心腹被打壓，臉色依舊十分難堪。

  諸葛亮這時候說道：「佛經有云：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這事情未免太過玄妙？」諸葛亮這時候伸出小拇指，掐著指甲肚，道：「小小的芥子這麼一點，怎麼容納一座大山呢？」

  「這……！」秦峰聞言一滯。他萬萬沒有想到，後世的大政治家，大軍事家諸葛亮，前五百年後五百年的謀略、大勢不說，吃飽了撐得，竟然說起了佛經。

  秦峰後世而來，自問橫跨千年的經典、大事皆略通一二，皆可忽悠。可這佛經，實在沒有涉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