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形勢

  這或許是因為越軍在全成營有節奏的阻擊下終於撐不住了，又或者是越軍認為時機已經到了，於是在暗堡方面就有了動作。

  最先有動靜的就是做為暗堡入口的那片草叢，應該說暗堡里越鬼子很謹慎，就算是在外面打得亂成一團的時候他們還是十分小心，一開始僅僅只派兩個人偷偷摸了出來望風。

  然而這早已在我們的意料之中，甚至李佐龍帶著兩個班的戰士就是專門潛伏在暗堡入口附近啥都不用干就等著對付他們的。

  於是在第一時間李佐龍就向我報告：「營長，鬼子有動靜了！出來了兩個人！」

  「嗯！」我命令道：「沉住氣，放長線釣大魚！」

  「是！」李佐龍應了聲。

  其實這根本就用不著我說，李佐龍對付坑道里的越軍可是有過好幾回的經歷了，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接下來的事就可想而知了……那兩名望風的越軍出來東張西望了一番見沒什麼異樣，很快就向暗堡里發去了安全的信號，於是不多久暗堡里就鑽出一個又一個的越鬼子，而且讓李佐龍恨得直咬牙的是這些越鬼子盡然都是穿著我軍的軍裝。

  很明顯，越軍設置這個暗堡一早就打算用於「滲透戰」的，所以在暗堡里才會備有我軍的軍裝。這要是讓他們給混進我們的隊伍里而且還是在這黑夜，同時我們還正與越鬼子打成一團……那就算我們是訓練有素的合成營只怕也承受不了這種衝擊。

  然而現在卻是另外一種情景了。

  就在越鬼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暗堡里鑽出來時，李佐龍一聲令下一通手榴彈和子彈「噼哩啪啦」的打了過去，霎時就把那群越鬼子給打得一片慘叫。

  原本我還以為李佐龍這時開打是不是太早了點，後來聽李佐龍說起才知道他這是不得不開打了，原因是從暗堡里出來的越軍太多。出來了十幾個還沒完。

  也正因為人數太多，所以越軍這時也打算先分散一部份再說，畢竟太多人集中在暗堡入口處對他們來說十分危險。

  這就逼得李佐龍不得不提前動手……很明顯的是，一旦這些偽裝成我軍的越軍分散到陣地里去那就會相當麻煩。甚至還可能因為控制不住而引起識別混亂。那無疑就會因小失大了。

  李佐龍等人這麼一打立時就把那些越軍給打懵了，他們中一些人甚至還想繼續裝作是中**隊的樣子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用漢語大喊：「別開槍。自己人！」

  李佐龍等人反而衝著那群越鬼子用越南語一陣大喊：「打的就是你們這些中國人！」

  要知道我們這支部隊是特工連，之前就考慮到特工連常常需要深入到敵後去進行特工活動，所以在訓練時就要求特工連的戰士都要會一些常用的越南語，沒想到這時倒是派上用場了。

  越鬼子一聽自然就以為是誤會了。趕忙又用越南語回應。

  這時李佐龍等人才假意發現誤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可就在越軍鬆了一口氣想要對暗號的時候，卻吃驚的發現在黑暗中朝他們衝來的竟然全都是中**人……

  接下來的戰況就用不多說了，李佐龍等人乘著越軍不備一個衝鋒就順利的將暗堡外的越軍剿滅乾淨，至於那些還沒來及鑽出暗堡或者發現了危機又鑽回去的越軍吧，對於李佐龍等人來說卻並不是件難事。

  他們似乎只需要先往裡投上一、兩枚催淚彈，然後再來兩個閃光彈接著就是衝進去一陣亂打亂殺了。

  事後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原來這個暗堡還不僅僅只是一處「暗堡」。其更是扣林山這一帶的指揮部，因為我們在暗堡這二十名越軍里竟然發現了五個尉官，官階最大的是個上尉，他在臨死前手裡還抓著三百越南盾。像是要交給他面前士兵模樣的越軍。也不知道是要讓士兵帶著這三百越南盾逃跑還是幹嘛，只可惜的是最後誰也沒能逃出去。

  不過這也不奇怪，主峰是這一帶的最高峰嘛，最高峰就意味著信號相對較好通訊也比較方便，而且相對其它八個前沿陣地來說，主峰應該說會安全得多，所以在主峰這地方會有個指揮部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越軍是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會跨過其它的前沿高地而直接就把主峰給占領了。

  至於暗堡的射孔，自始自終就沒能發揮出作用，因為粱連兵一早就在等著呢，一聽到射孔處有動靜的時候二話不說操起衝鋒鎗朝里就是一梭子，接著再塞上幾枚手榴彈也就完事了。

  越軍很快就知道到他們這次「裡應外合」的行動已經破產了……要知道這點似乎並不困難，只需要看我軍防線有沒有亂就可以了。

  於是幾分鐘後越軍就像潮水一樣的退了下去，留在陣地上的只有一具具屍體和一攤攤鮮血，以及一些越軍來不及搶救回去的傷員還在黑暗中發出有一聲沒一聲的呻呤。

  「這下可把越鬼子給打疼了！」看著山坡上躺著上百具的越軍屍體，刀疤就興奮的說道：「看他們還敢猖狂，這下知道我們的厲害了！」

  趙敬平也呵呵一笑：「這一仗之後，只怕越鬼子一時半會兒都沒法再組織起一次像樣的進攻了！」

  我知道趙敬平和刀疤這話的意思，事實上我也是這樣想的，這主峰可是有一千七百多米的海拔，而且越鬼子可不像我們一樣有直升機，再加上這山路難行，他們運一發炮彈上來都難，就更不用說要積蓄力量發起一次像樣的進攻了。

  剛才越軍之所以能夠積蓄起力量對我們發起衝鋒，一個是因為之前的彈藥儲備，另一個則是越軍以為能夠通過裡應外合一舉拿下主峰，於是才孤注一擲，哪裡會想到結果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營長！」這時通訊員把話筒遞到我面前說道：「是沈團長！」

  「楊營長，恭喜你們啊！」我剛接過話筒就聽到裡頭傳來了沈團長的聲音：「聽說你們又一次挫敗了越鬼子的攻勢，狠狠的打擊了越鬼子的囂張氣焰，打得好啊！」

  「只是一次小勝而已！」我說。

  「誒！」沈團長回答：「對你們合成營來說也許只是小勝，可是對別的部隊來說……這就是天大的功勞了，要知道你們可是拿下了主峰陣地而且還救出了一營被圍的戰士，可以說一鼓作氣就解決了困擾著我們的兩大難題，現在又做為一枚扎在敵後的釘子影響著整場戰役，如果說只是一個小勝的話，那誰還敢稱大勝啊！」

  「不過話說回來了！」沈團長話鋒一轉，就說道：「楊營長你的態度也是對的，現在戰鬥還沒有結束，還不是說功勞、說勝利的時候。等咱們拿下了整個扣林山徹底的打退了越鬼子，老哥我親自為你擺慶功晏！」

  「還有！」沈團長接著說道：「一營的戰士們聽說你們把一營的六個排都救回來了，都在等你們回來表示感謝呢！」

  「團長！」聞言我有些遲疑的回答道：「救回來的……並沒有六個排！」

  「我明白！」話筒那邊的沈團長聲音一沉，說道：「打仗嘛，傷亡總是會有的。不過不要緊，這些傷亡我們會要越鬼子十倍、百倍的還回來！好好打仗，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明白嗎？」

  「是！」我應了聲就默默的掛上了話筒。

  有時我就在想，打仗這生生死死為的都是什麼，如果我們的人也不用死，敵人也不用死，互相之間來個推演決定勝負那結果不是也一樣嗎？

  但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真實的戰爭必須是雙方都想致對方於死地，否則就不能將其稱之為戰爭。

  接著我就乘著這個機會抽了點時間召集起幹部們開了次短會。

  這次短會主要是從總體上分析了下當前的戰場形勢，應該說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朝著對我軍有利的方向發展的。

  我軍一次又一次的挫敗了越軍的進攻，戰士們士氣高昂鬥志旺盛，再加上補給相對來說也很充足，空中還有直升機的火力掩護，就連我也想不出越軍會有什麼能力將這個主峰搶回去。

  反觀越軍，卻存在兵員和補給困難等諸多不利的因素，再加上他們前沿八個陣地又在703團的戰士的猛攻之下，一旦這八個陣地被我軍攻陷幾乎也就意味著越軍整場戰役的失敗，也就是說留給越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於是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內對眼前局勢和未來戰鬥的發展態勢都十分樂觀，甚至有些幹部相信，我軍703團會在越軍對主峰組織起另一次進攻前就攻陷前沿陣地並與我軍會師，那時越軍想再拿回主峰陣地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但是，有句話叫「兵無常勢」。戰場上有許多事情都是我們料想不到的，尤其是在我們把形勢想得過於樂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