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法卡山戰役（九）

  當然，有句話叫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這句話在戰場上也同樣適用，就像現在……要是我們沒有準備，那還真有可能讓越鬼子這麼一衝就把3號陣地給拿下了。

  但是現在……越鬼子很快就會發現他們做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首先發揮作用的就是留在山頂陣地上的幾個觀察員……這幾個觀察員可不是普通的觀察員，而是與我軍掩護火力實時聯繫的炮兵觀察員……

  這些掩護火力是這法卡山戰役還沒開打就已經布置好的……法卡左右兩翼分別是浦六德和叫卡山兩個高地……我軍兩個偵察隊分別布置在那裡，用火箭筒、機槍還有迫擊炮等武器為法卡山提供左、右兩翼的火力掩護。

  再加上後方還有一個迫炮營……迫擊炮這東西對於進攻高地來說是相當重要的，因為現在誰都知道有「反斜面」這種戰術，而反斜面幾乎又只有迫擊炮能打得到，所以要想以極少的傷亡防禦住法卡山……這迫擊炮就是必不可少的裝備。

  上級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在炮兵上自然不會吝嗇……除了左右兩翼的迫擊炮之外還另外調了一個迫炮營過來……也就是說咱們這個小小的法卡山，為其提供火力掩護的除了三個炮團之外還有兩個迫炮營。

  這一下當然就是迫炮營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越軍已經潛伏在法卡山的山腳下了嘛，榴彈炮之類的遠程火炮已經很難打到他們了，但是迫擊炮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而且這迫擊炮的反應也十分快速……這諸元都是事先調好的，甚至在白天還是試射過的，現在要打也就是把炮彈往裡頭一放的問題……

  於是隨著觀察員的一聲令下：「放！」

  「轟轟……」幾乎就在越軍發起衝鋒的那一刻。我軍迫擊炮的炮彈也就跟著砸向了法卡山的反斜面了。

  當然，炮兵觀察員們並沒有看到越軍的具體位置……畢竟這是在黑夜，而且越軍剛剛還發起一陣炮襲，陣地上硝煙還沒有散盡……所以觀察員對山腳下的越軍是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但炮兵觀察員們似乎也不需要知道這些越軍的具體位置……

  一來是因為我軍有充足的炮彈……這就是我軍戰前做了充分的準備的好處。開戰之前我們就在法卡山這個方向存儲了三個基數的炮彈。而且炮彈還在源源不斷的往這個方向運……要知道現在整個越南戰場就只有法卡山這一處打得最激烈了（其它位置都處於僵持狀態），所以彈藥、補給的運輸也是以法卡山為主。以我國這時的鐵路加汽車的運輸……其速度自然會比越軍公路加山路要快得多。

  （註：我軍在七九年撤出越南的時候，將越南鐵路、公路大面積破壞，而越南又是個窮國，一時半會沒法全面恢復鐵路運輸。所以這時大多還是靠公路與山路運輸相結合。）

  另一方面吧……則是因為這法卡山本身就十分狹窄……長只有一百五十幾米，寬只有七十餘米……這炮彈就算在法卡山的反斜面上炸出一道火牆，也不過就只是一！

  於是粱師長十分慷慨的大手一揮：「一道火牆怎麼夠嘛，這萬一要是讓幾個越鬼子漏了過來怎麼辦？」

  結果我軍在法卡山反斜面的防禦就是由迫擊炮炸出來的兩道火牆……這兩道火牆是一道近的一道遠的。

  遠的不用說了，就是在法卡山山腳由平地轉為斜面的那個部份……

  會選擇這個部份，一來是因為由平地轉為斜面時越軍衝鋒的速度會自然而然的變慢，於是人員也相對密集。

  二來則是因為炮彈炸在這個斜面上……正好與山平地上衝鋒的越軍有一個高度差。這高度差就會使得彈片和碎石飛射出去的覆蓋面增大，從而達到儘可能多的殺傷越軍的目的。

  近的那道火牆距離3號陣地只有三十幾米……這恰好是越軍有能力投擲手榴彈的距離，這就大大降低了越軍逼近我陣地並向我投擲手榴彈的可能！

  話說還好我們多設了一道這樣的火牆……因為越軍已經有相當一部份兵力乘著之前炮轟時就逼近我3號陣地，也就是說第一道火牆對他們已經起不了作用了……如果沒有這道近的火牆。而我軍戰士這時大多都在貓耳洞裡頭，於是他們一個衝鋒就很有可能將3號陣地拿下。

  但是現在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隨著一陣「隆隆」的炮聲，反斜面那頭只炸得個天花亂墜的，這要是還是什麼越鬼子能沖得過來……那只怕只能以「刀槍不入」來形容了。

  這時剩下的問題就只正斜面的越軍了……這部份越軍是乘著炮火的硝煙潛入法卡山正斜面的，後來我們才知道這批越軍總人數有一個排，跑在前頭的一個班潛入正斜面，剩下的兩個班潛伏在反斜面。

  對正斜面的越軍……我們當然是不能用炮彈炸出一道火牆來把他們擋住的……越鬼子就那麼幾個人，犯得著用大炮打蚊子嗎？而且咱們自己人和工事都在正斜面，這麼一炸還說不準是誰的傷亡更大呢！

  不過這一點當然也不需要我過於擔心……有狙擊手在呢，這時候就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果然，只見山腳下打了兩顆照明彈上去……瞬間就把正斜面給照得一片雪白，那些端著槍衝鋒的十餘名越鬼子就像靶子一樣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下……這一來狙擊手們哪裡還會對他們客氣，「砰砰」幾槍……就把這些企圖以蚍蜉之力撼大樹的越軍打翻在地。

  戰鬥卻並沒有就此結束……長期跟越鬼子作戰的經驗告訴我們跟越鬼子打仗要小心再小心……否則的話就很有可能打了勝仗還要受一肚子氣，因為越鬼子傷兵總是會潛伏在暗處……只等著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衝上來與我們同歸於盡。

  於是刀疤等人就在狙擊手的掩護下貓著腰從貓耳洞中鑽了出來……他們一部份小心翼翼的與狙擊手配合，檢查越軍屍體是不是都死透了，或者在狙擊手的指引下檢查一些可疑的地方看看是不是還有越軍潛伏。

  另一部份……則是沿著交通壕增援山頂陣地，直到這時迫擊炮的炮聲才停息下來……

  「報告營長！」沒過一會兒刀疤就通過步話機向我報告：「越鬼子的衝鋒已經被我們打退了！」

  於是越軍這一次精心策劃的偷襲行動就被我軍給完美的擊退了……我軍甚至沒有一個人傷亡，而越軍躺在法卡山上的屍體卻有兩個排之多。

  「楊營長！」為此粱師長再次給我打了通電話：「你指揮得很好，當然合成營的同志也打得好！我知道你聽這些話耳朵都聽出繭來了，但還是忍不住給你打個電話，這是我見過的配合得最好的一次防禦戰！太了不起了！」

  「粱師長過獎了！」我回答道：「這是因為我們有強大的炮兵部隊的配合……」

  「誒！」粱師長反駁道：「整場戰鬥的經過我都一清二楚，在越鬼子這樣的進攻方式下……普通部隊就算給他們再多的炮兵也有危險！而你們卻能以零傷亡就將越鬼子打退……這已經能說明問題了。這個結果……讓我也是自嘆不如啊！這也說明我把指揮權交給你是對的……好好打，這仗打完之後，老哥我請你喝上一杯！」

  「沒問題！」我說：「打完鬼子後再舉杯暢飲！」

  放下話筒的時候，我對這粱師長就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這要是別人……在這時候大多會說「打完之後我幫你請功」，可是這粱師長卻不是這麼說的……別看這區別很小，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

  「幫你請功」……這話說起來好像咱們打越鬼子為的就是那功勞似的，更何況如果要數功勞的話，我現在的功勞只怕數都數不過來了。

  而粱師長說的只是「喝上一杯」……這就有了一種以「殺敵為樂」的豪氣，這話就很對我的胃口。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放亮……天色一亮就意味著越軍攻勢的結束，這是由我軍炮火比越軍強大決定的。

  於是前前後後的戰士們就跟著放下心來……大談特談昨晚那一仗……

  我本來並不覺得昨晚那一仗有什麼……這一仗對我們合成營來講只是很普通的一仗不是？殲滅的越軍不過只有兩個排，這在我們合成營的歷史上還算少的了！

  但是這戰士們前前後後的一傳：

  「知道嗎？昨晚合成營零傷亡打退了越軍的進攻！」

  「還打殲滅了兩個排呢！」

  「聽說合成營的神槍手……在黑夜裡也能打中目標！」

  「真的啊？還真是神了！」

  ……

  被他們這麼一說我才覺是還真是……零傷亡還真是不容易，只不過我是身在其中所以不覺得有什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