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試飛

  飛行員們很快就掌握了潛伏、攀岩、泅渡、辯別方向等本領……應該說飛行員在辯別方向這一點還是有很大的優勢的，方向感不強也就沒法當飛行員不是？但問題是他們習慣於在空中辯別方向，要麼是依靠直升機上的儀表要麼就是看太陽或是星星。

  考慮到我們主要的實戰對像還是越鬼子，所以飛行員有可能要用到這本領的時候也是在越南叢林……那鬼地方樹林常常是遮天蔽日的，就算是白天也看不到太陽，所以飛行員以前的那套辯別方向的方法就不管用了，還得學習咱們步兵的方法。

  不過好在飛行員個個都有基礎……這裡所說的基礎包括文化基礎和辯向基礎，再加上又有陳巧巧、陳依依這對在越南叢林裡的長大的明師指導，所以沒過多久就掌握了這項技能。

  當然，有訓練就必然會有意外……儘管刀疤等特工連的戰士都已經很小心了，但這一點還是無法避免。

  幾個星期下來先後就有五名飛行員在訓練中負傷……其中兩人比較嚴重，一名飛行員踩在長有苔蘚的石頭上滑倒……在其就要掉下幾米高的峭壁時，身後的一名飛行員習慣性的伸手去拉……結果兩個一塊掉了下去，一個人摔斷了腿，另一個人則摔得頭破血流，外加手臂脫臼！

  這兩名戰士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就算養好傷也不適合再在我們部隊裡擔任飛行員了。

  其餘的三個負傷較輕……就是在訓練的過程中因為動作沒做到位或者是因為太累了無力做到位……結果摔倒要麼被樹枝要麼被石頭弄出外傷……

  這外傷雖說不嚴重，有些甚至可以說僅僅只是擦破皮……包紮一下沒幾天也就恢復了，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和鄭良強商量後覺得還是讓他們回原部隊！

  這一來這幾名戰士就不答應了……

  「營長……」三名受輕傷的飛行員特地找到了營部，請求道：「我們請求留下……我們受的傷不礙事，你看……全都好了！」

  說著各自把受傷的部位亮了出來……的確只有一點不太顯眼的疤痕！

  「營長！」另一名戰士搶一步上來說道：「咱們直升機本身就飛不高……一般情況下都是在一千米左右的高度。一千五都很少上。兩千米就上不去了……所以咱們的傷不礙事！」

  「是啊營長！」一名小戰士搶著說道：「再說了……咱們這直升機都是兩個人駕駛的，如果一個出了狀況，另一個人還可以繼續駕駛……保證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同志們……」我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們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隊，你們也不是普通的飛行員，我們必須本著『不怕一萬隻怕萬一』的精神小心從事，你們想想……先不說你們駕駛的直升機就是值錢的寶貝，也不說你們這些飛行員是值錢的寶貝……要是你們駕駛的直升機搭載著十幾名特工連的戰士呢？要是在戰鬥中你們的傷口突然出現狀況呢？這會給我們部隊帶來怎樣的損失你們想過沒有？戰場是個殘酷的地方，我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被我這麼一說這幾個飛行員就沒有聲音了。

  「是啊，同志們！」教導員在一旁勸說道：「營長說的有理！更何況……要為國家做貢獻也不一定要在戰場上嘛，你們可以……回到原部隊去做教員。為我們部隊培訓更多的飛行人才，也可以……擔任運輸任務……總之上級會有安排。你們不要有太多的思想負擔，啊……回去好好想想吧！」

  幾名飛行員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其實對他們幾個人我心中還是有愧的，因為他們的傷口其實都是因為我的命令造成的，這甚至有可能會影響他們一輩子……但就算讓我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選擇這麼做……戰場讓我沒得選擇！

  另一方面，在特工連對飛行員進行必要的生存訓練的同時……飛行員對特工連的飛行訓練也展開了。

  不過說是飛行訓練……其實一開始也都是讓特工連的戰士們玩兒的，主要目的還是讓特工連的戰士更好的與飛行員進行交流……在步兵科目上。特工連是飛行員的師傅，但是在空軍科目上……那飛行員自然就是步兵的師傅了，而且這互相教一教也有助於步兵對直升機有些初步的認識！

  話說這一點對特工連的戰士還是很有必要的……咱們這些戰士那都跟土八路差不多，在以前就別說什麼直升機了，就連摩托車、自行車都是稀罕東西……這還是自從開始打仗了之後才有了更多的接觸摩托車、汽車、坦克這些玩意，而且還是因為咱們是合成營里的特工連。

  這直升機呢……他們許多人那是這輩子連摸都沒摸過……如果真要說有摸過的話，那就是在阿富汗用子彈、用飛彈摸過了！

  再加上戰士們在阿富汗時又深受蘇軍直升機的苦，知道這玩意在戰場上的作用，這會兒知道咱們部隊也有了直升機。而且還就是給特工連用的……於是那興奮新奇的啊……

  當我帶著他們到機場的時候，個個都是伸長的脖子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的，時不時的還問問自己的徒弟……這徒弟就是他們在步兵科目訓練時所帶的飛行員，偶爾還會問些讓人尷尬的問題……

  「我說麻雀……」粱連兵問著一名飛行員：「你說咱們這直升機比起蘇聯鬼子的直升機來……誰厲害？」

  麻雀是粱連兵帶的飛行員的外號……飛行員嘛，在天上飛的……所以戰士們都愛用鳥類的名字給他們命名，再加上這外號叫麻雀的飛行員又長了一臉的麻子……於是就很形像的被叫做「麻雀」……雖然麻雀並沒有麻子！

  「那還用說！」麻雀十分自豪的把腦袋一揚，回答道：「當然是我們的直升機厲害了……這要是讓我上戰場，包準一個打他們倆……」

  「盡胡扯！」鄭良強隨手拍了下麻雀的腦袋，接著正色對戰士們說道：「同志們……據我們的了解，蘇軍現役的直升機型號主要是米8和米24……這兩款直升機分別是蘇聯在60年代、70年代研發投產的，尤其是米24……是一款十分強悍的專用武裝直升機。而你們現在所看到的直五……是我們仿製蘇聯的米4直升機……這款直升機是蘇聯在40年代末研製的，也就是說……我們至少落後蘇聯現役直升機二、三十年！所以比直蘇聯來……我們這款直升機有很多的不足，比如載重量不大、火力不足、空間不多等問題……」

  對於鄭良強的這種做法我還是持肯定的態度的……目前看來，說清楚敵我之間的差距好像的確會讓人有些氣妥，但戰場就是戰場……戰場並不會因為我們把自己說得強大了，我們就真的變強大了，同樣也不會因為我們貶低了敵人，那麼敵人就真的不堪一擊了。

  相反……我們更應該做的是正視這種差距，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看到敵人的長處，這樣才能在戰場上揚長避短儘可能的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

  「但是……」鄭良強這個原副團長顯然也是有些水平的，他觀察了下戰士們的反應，又接著說道：「我們軍隊從來都不是用先進裝備打敗敵人的，以前打小日本的時候不是，在打國民黨的時候不是，在打抗美援朝的時候同樣也不是……相反，我們從來都是以落後的裝備打敗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我們的前輩可以做到，我們也一定可以做到，同志們你們說對不對？」

  「對！」戰士們異口同志的回答道。

  「有沒有信心？」

  「有！」

  ……

  這時我才意識到，其實鄭良強也有做政委的潛質。

  鄭良強這番話一說……戰士們也就知道該怎麼看這批直升機了。

  有句話叫子不嫌母醜，就算戰士們明知道這批直升機已經落後了，但他們還是帶著滿臉的期待和十足的興趣跟飛行員們交流著。

  最後飛行員們又帶著戰士們往天上一飛……可把那些從沒坐過飛機的戰士們給樂得連聲歡呼。

  當然，因為這是戰士們頭一回上天，我們只是想讓他們試試飛上天的感覺，所以飛行員並沒有做什麼動作……否則的話，飛行員要是來幾個俯衝或是急彎的話，包準其中一些戰士吐出來不可！

  不過這一切卻可以慢慢來……這種事對於從沒上過天的戰士們來說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