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會議

  雖然我很不喜歡開會，但問題是我跟政委交流了一會兒後，發現包括政委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來這的目的……他們接到的通知全是：「考慮到某某屢立戰功，上級決定推薦某某進入第九高級步兵學校學習深造，為某某將來在戰場上發揮更大的作用打好基礎！」……我就說這命令怎麼就這麼熟悉呢，話說當初我們就是接到這個一模一樣的命令才到這步校來的。

  甚至他們被編入118團五營、營長的名字是「楊學鋒」也都是進入步校時才知道的。

  這一招的確很好用……這時代因為表現突出所以被推薦進入步校學習是很正常的事，所以我想就算是他們的原部隊都不知道他們上來的真實目的。

  其實就連他們自己也是被蒙在鼓裡，他們原本還以為真是來步校學習來的……突然間就被告知編入118團五營，到楊學鋒同志那去報導……於是個個都有些莫名其妙的。

  這些保密工作應該說還是有必要的，因為這很有可能會牽涉到我軍整支部隊的戰術轉變問題，萬一泄漏了或是被敵人特工知道了，那很有可能就會制定出一些針對姓的戰術，從而使我軍的新戰術還沒普及就已經被敵人掌握。

  於是這就使得我不得不開一次會，跟營部的這些幹部說明組建這支部隊的目的……也只有這樣才有辦法進行下一步工作。

  「事情是這樣的！」等參謀長等人在長桌上齊刷刷的坐好的時候，我就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下，本人楊學鋒，現任118團五營營長。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們很有可能要一起努力打造出一支不一樣的部隊，希望我們和作愉快！」

  頓了下我就繼續說道：「也許同志們已經發現我們這支部隊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沒錯，今天聚在我們這裡的同志有來自炮兵部隊、步兵部隊、工兵部隊，也有坦克部隊的……換句話說，我們就是要打造一支集步、炮、坦及工兵部隊為一體的部隊！」

  說到這裡坐下的參謀長們很快就搔亂了起來，雖然他們事先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了，但從我這得到證實後仍然有點無法接受。

  「報告營長！」一名參謀起身說道：「我覺得這個方案不可行，部隊之所以分為步、炮、坦各不同兵種，主要是因為這些部隊裝備不同、戰術不同、在戰場上能發揮的作用也不同，如果把它們混編在一起，會給我軍原本就脆弱的後勤補給造成很大的壓力，這很容易在戰場上造成混亂！」

  這個參謀說的當然是有道理的，對於一支在戰場上作戰的部隊來說……後勤方面應該是越簡單越單一越好，比如一直部隊純粹是步兵，那麼隨便運上一車步槍彈上去就沒錯了……坦克兵那運的自然就是炮彈和機槍彈，這要是把步兵跟坦克兵混在一起，甚至裡頭還有炮兵……那好吧，這要運的是步槍彈還是機槍彈呢？要運炮彈是要多少口徑的炮彈呢？

  這所有的東西都得區別對待，萬一哪個環節搞錯了把這批彈藥錯運到那裡，把那批彈藥運到這裡，都會造成某一兵種甚至幾個兵種無彈可用而失去戰鬥力的問題，這在戰場上可就是關係到一支部隊的生死存亡。

  但是……

  「這位參謀是……」我問著那名站起身的參謀，隨手抓過桌面上的煙就給教導員遞上了一根。

  「報告營長！」那名參謀臉上帶著一絲不悅，皺著眉回答道：「我叫丁成東，來自某某坦克團！」

  「原來是來自坦克團的！」我在心裡暗道一聲難怪，這時代的坦克對於部隊來說可是一個寶，部隊首長互相之間都是以坦克的多少來炫耀的，所以普通一個坦克連連長在部隊裡都能橫著走，何況他還是一名團參，何況現在他這個副團級的團參還要降為一名副營級的營參……

  「丁參謀是吧！」我吐了一口煙霧，用很隨意的話說道：「我想……丁參謀也許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們今天坐在這裡討論的不是這支部隊可不可以組建的問題，而是如何組建的問題！在座的各位如果有哪位不想呆在這個營……趁現在還來得及，可以選擇退出，遲了就由不得你們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這麼一說在座的參謀不由一愣，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看似貌不驚人的我可以這麼隨意的就說出這樣的狠話，一句話就把這個問題給堵死了。

  可是我心裡卻很清楚，在座的各個參謀多半是級別比我這個營長高的……而且我這個營長還是剛升的呢，所以我這要是一開始就鎮不住他們，那以後也就別指揮了。

  這時坐在我身旁的教導員發話了：「同志們！我想跟各位介紹下營長……大家可能都是從各個部隊來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打仗訓練，沒時間看報。我們的營長楊學鋒同志可不簡單啊……大家聽說過代乃山阻擊戰吧，聽說過埡口阻擊戰吧，也聽過581高地阻擊戰吧，還有老街，還有無名高地全殲越軍特工團團部所在的坑道……」

  「哦！」聞言各參謀才對我紛紛側目。

  我不由在心裡靠了一聲……這教導員還真是不簡單啊，這話說的正是時候，明顯是幫我立威了。而且看起來他來之前就把我這底子給摸清了。

  「同志們！」教導員接著說道：「對於楊學鋒同志剛才的話我是贊同的，雖然我跟大家一樣對這次任務一無所知，但這裡聚齊了各師、各團、各兵種的精英，可想而知這個任務有相當級別的保密姓。如果有誰不願意編入這個營，趁現在還來得及，申請退出吧！遲了處理起來就麻煩了！」

  好吧！現在教導員的口徑跟我一致了，而且分析的也在情在理，還特別強調了各師團的「精英」和「保密姓」這一點，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讓在座的各位參謀心理都平衡了些。

  要知道這些參謀也都不傻，他們很清楚這級別雖是降了……但是如果能接觸到上級的秘密任務，那實際上就是上級對自己的一種重視，所以這很有可能就是一種明貶實升，那哪裡還會不願意的。

  於是在座的所有人就都沒有聲音了。

  從這一點來說……這教導員做思想工作的功夫還真不是蓋。差不多的一句話，在我嘴裡說出來就充滿了火藥味，而從教導員嘴裡說出來……這不過就是多加了幾個詞罷了，卻能一下就讓這些參謀知道了利害關係。

  「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繼續開會了！」

  頓了下，見參謀們沒有再提出意見，我就知道他們已經默認了。

  「我長話短說！」我接著說道：「幾個月前，我軍發起了對越自衛反擊戰並取得了勝利，但這場戰爭……我想不僅僅是上級，就連我們自己都不滿意。首先我軍是殺雞用牛刀，無論在兵力、火炮、坦克還是在後勤補給方面都大大優于越軍，但卻在戰場上遭受了大量的傷亡。戰後總結，上級認為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很多，其中主要的幾點，就是武器裝備落後，戰術思想陳舊、單一，以及各兵種缺乏協同難以適合現代化戰爭。我們現在聚在這裡……為的就是解決各兵種的協同問題，並提供一個切實可行的協同戰術，以改變我軍幾十年不變的戰術並在戰場上發揮作用！」

  「嘩」的一聲，我的話立時就在參謀中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浪。

  身為參謀的他們當然知道我說的這個可是個大工程……如果當真實現的話，那可是會改變整支部隊的作戰風格的。

  而且這其中大多數參謀都是上過前線並且參與過實戰指揮的，對部隊的指揮亂像也一早就心知肚明，甚至還因為他們自己的抱負不被其它參謀或是首長認同而鬱郁不得志（這也是張司令會選擇他們的原因），所以這會兒一聽完我說的話，就有些慶幸剛才沒有因為介意降職而選擇退出。

  「同志們！」這時教導員又發話了：「還真像我們預料的一樣，果然是個艱巨的任務……我們的成敗不僅僅只是一支部隊的問題，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整支軍隊的戰鬥力。當然，困難還是有的，我們現在幾乎就是在黑暗中摸索……但是我相信，同志們一定能出色的完成這個任務的，對不對！」

  「請營長教導員放心！」參謀們紛紛表示決心：

  「上級把這麼艱巨的任務交給我們，就是對我們的信任，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上級對我們的期望！」

  「我們一定圓滿完成任務，給上級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

  好吧！這些話在我聽來雖然有些彆扭，但這時代的氛圍就是這樣，不管誰的回答都是大同小異吧。

  同時我也意識到一點……這個教導員在開會上還是有兩手的，往後這方面就得靠他了，而且我相信……他肯定會比指導員要好相處得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