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河

  羅連長從團部出來之後，就把戰況簡單的向守在洞外的戰士們說了一遍……於是一片陰雲很快就在部隊裡漫延開來。

  對於戰士們的心情我是很能理解的，誰也不希望自己坐在這裡等死不是？特別是團長還明確提出了放棄求援……放棄求援那代表著什麼？基本上也就是放棄了希望，咱們似乎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連長！」有人是這麼建議的：「那咱們再回去吧……來的時候走哪條路，咱們再走哪條路。」

  羅連長沒有回答，陳依依就在旁邊插話道：「越軍發現我們一個連隊的人走進了包圍圈，肯定會派人把缺口堵上的！」

  其實根本就不用陳依依回答，戰士們心裡也知道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除非越鬼子是傻瓜，否則怎麼可能讓我們沿原路返回。

  「嗨！想那麼多幹什麼！」刺刀叼著煙在一旁輕鬆的說道：「這他娘的能算得上什麼事？咱們跟著排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打仗哪一回還不是九死一生的，咱們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

  「對！」小石頭在一旁補充道：「咱們在代乃山的時候還不是一樣？也是這支316a師，兵力比我們多好幾倍……還不一樣讓咱們給打趴下了？」

  「沒錯！」

  「這回一樣能把越鬼子打趴下！」

  ……

  戰士們很快就被這種氣氛給感染了，有些戰士甚至還恨不得馬上就上前線給越鬼子來幾下。

  士氣這東西真的很怪，有時不管怎麼威逼利誘都沒用，有時就是輕輕鬆鬆的幾句話又是另一番光景。

  「同志們！」指導員似乎也被這種氣氛給感染了，同時也知道這時候也該給戰士們打打氣，於是就站起身來握著拳頭說道：「你們說的都很對！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死絕的路，越鬼子想要把咱們困死在這裡，咱們就闖出去給他們看！」

  「對！闖出去給他們看！」

  「闖出去給他們看！」

  ……

  戰士們一個個士氣高昂的躍躍欲試，一掃剛才的頹唐和消極，似乎恨不得的馬上就上去跟鬼子拼命似的。

  卻只有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地圖沉默不語。

  「怎麼了？」連長似乎感覺到我有什麼不對，就走到我身旁問道：「有突圍的辦法嗎？」

  我默默的搖了搖頭，說道：「突圍的辦法是沒有，不過……打敗越鬼子的方法似乎有一個！」

  「什麼？」羅連長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打敗越鬼子？」

  刀疤在旁邊也聽到了我的話，滿臉疑惑的說道：「二排長，你這不是說夢話吧！咱們只有一個營另加幾輛破坦克，越鬼子有兩個團……能突圍就不錯了，還打敗鬼子？」

  我沒有回答，默默地收起地圖說道：「我們還是去跟團長商量商量吧……」

  「唔！」羅連長掃了周圍的戰士們一眼，就點了點頭。

  這不是我們不相信手下的這些戰士，而是我不敢拿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因為我想到的這個方法，只怕是我們所有人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了，一旦我軍混入一名越軍特工並聽到了我的計劃，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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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我沒聽錯吧……」團長難以置信的望著我：「你是說……有打敗越鬼子的方法？不是突圍？」

  「不是突圍！」我說。

  「說來聽聽！」團長還是滿臉的不信，因為在他看來面前的這個局面就是一個死局。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說：「我們周圍大慨有兩個團的越軍，而且越軍無論是武器裝備、軍事素質還是天時地利都要遠強於我軍，所以我認為突圍是不可能的……」

  「嗯！」團長、政委等人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然而他們臉上的疑雲就更重了，既然突圍都不可能……那怎麼還能打敗這支越軍？

  「既然突圍不可能……為什麼我們不試試進攻？」我說。

  「楊排長的意思……」團長皺了皺眉頭說道：「是繼續朝埡口進攻？」

  「沒錯！」我點了點頭：「埡口對越軍來說是一道天險，對我們同樣也是天險……只要我們能把埡口攻下，那就有可能守住。這麼一來，我們不只是有可能守到主力部隊的到來，甚至還可以切斷越軍的退路……」

  「停停……」團長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道：「問題是我們能打得下這埡口嗎？如果能打得下來越鬼子還會只用一個連隊守著這地方？你說的倒是容易，咱們一大半的人都倒在那了，那埡口動還沒動一下！」

  「二排長！」羅連長是知道我的本事的，於是就接著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拿下埡口？」

  我點了點頭，指著地圖上的埡口說道：「我軍的人數要比埡口的越軍要多得多，無法取勝的主要原因就是埡口狹窄，我軍無法在埡口展開兵力……」

  「這個誰都知道！」羅連長看了不耐煩的團長一眼，打斷我道：「廢話少說，說重點！」

  「是！」我應了聲，接著說道：「然而我們兵力並不是不能展開，只是我們用的方法不對！」

  「什麼方法？」

  「小河！」我說。

  「小河？」團長等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沒錯！」我點頭回答道：「剛才我聽韋營長說的……小河有一米多深不是？狹谷里陽光照射不到光線肯定不好……如果讓戰士貓著腰在河水裡泅渡，就可以在越軍的眼皮子底下沿著小河通過埡口，到時就可以從217高地的背面對越軍發起進攻！並迅速占領217高地……」

  這時團長不由愣住了，過了良久才興奮的一拍桌面叫道：「好辦法！」

  「的確是好辦法！」政委點頭說道：「217高地正面雖然布滿了地雷，但背面是越鬼子自己的地方……他們占著有埡口天險不可能布雷也不可能有所防禦，只要我們能成功泅渡，那拿下217高地就問題不大，拿下217高地就可以拿下埡口！」

  「更絕的是……」團長接嘴說道：「拿下217高地之後，217高地上的防禦工事、陣地前的雷區都可以為我所用……到時就是越鬼子要來進攻我們守的埡口天險了！」

  「我們不只是有了一條生路，還可以按預定計劃那樣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切斷越鬼子的退路！」

  「同志！」說到這裡政委不由緊緊握住我的手說道：「感謝你啊，同志！你這是救了我們整支部隊啊！」

  「事不宜遲！」團長一握拳頭說道：「馬上著手準備，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二連吧！為了掩護你們泅渡，我們會對埡口發起佯攻！」

  「是！」我和羅連長挺身應著。

  戰鬥任務很快就下來了，果然就是我連隊拿到了任務，而這時羅連長已經事先讓戰士們用防水布包好子彈和槍管，並各自準備了一根打通了竹節的小竹子充當通氣管。

  話說在越南到處都是這種小竹子，所以要做到這一點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蘇式武器比如ak47還有我手中的狙擊步槍之類的，其安全姓都是超好，放在水裡浸透了拿出來也一樣能正常使用。只是我們為了不影響射擊的精度，所以才將槍管用防水布給包好。

  一切準備就緒，為了不讓鬼子看到我們下河，我就帶著戰士們往上遊走了一段路偷偷的潛到了河邊，隨著我一聲令下，戰士們的就一個接著一個的躍進了河裡……

  清晨的河水很冰很冷，這讓剛下河的我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不過這跟我們將要執行的任務比起來還是小意思，所以並沒有人將這點困難放在心上。

  河水正好容我們貓著腰在其中行走，一行人就沿著河道小心的朝埡口潛去。開始還進行得十分順利，只是沒過一會兒槍聲和爆炸聲很快就響了起來……447團的戰士朝埡口發起佯攻了。

  聽到槍聲戰士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這可以從他們時不時的想伸出頭去觀察下外面的情況可以看得出來。這也許就是人的弱點，人在面對危險時，總是會有一種搞清楚狀況的欲望，儘管他們明知道搞清楚的後果很有可能就是讓自己喪命甚至會暴露整支部隊的行蹤而讓所有人都陷入危險……

  於是我趕忙朝身後的戰士們打了個手勢，強令他們繼續前進。這時我不禁有些後悔在下水前沒有多交待幾聲，現在想說都已經太遲了。正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可是一個連隊百餘名戰士啊……只要其中一個探出腦袋讓鬼子給發現了，任務也就要就此宣告失敗，而且也會打草驚蛇讓我們就此失去再次使用這個方法偷襲敵軍的機會。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也許這也跟主力部隊為了掩護我們而全力朝埡口發起佯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有關，一行人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在河道中繼續朝前移動，除了上面偶爾掉下一、兩具戰友的屍體讓我們虛驚一場外，所有的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幾分鐘後我明顯的感覺到頭頂上一暗……於是我就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埡口，也就是進入了敵人的控制犯圍。我朝身後的戰士們打了個手勢，讓他們不要停繼續前進。

  應該說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敵軍就在我們頭頂上開槍，我們卻在他們眼皮底下摸黑行走，這時只要任何一名敵軍發現水裡有不對勁的地方，或者是哪個敵軍試探姓的朝水裡打上幾槍，我們很有可能就是全軍覆沒的一個結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