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為君不易

  小太監話還沒說完，群臣就在溫體仁的帶領下，也顧不上了什麼儀態，都撩著裙裾三步並做兩步的向著殿門飛奔而去，一個個都不約而同的緊緊的注視著崇禎，幻想著能否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見眾人入門，崇禎緩緩地說道：「諸位愛卿為國事操心了，朕剛才和安北伯獨自聊了半天，還是認為理應出兵朝鮮為宜……」

  「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心眼都調到嗓門來的群僚，激動萬分，齊喊萬歲的聲音，差點能將殿上的瓦給顫下來。

  崇禎淡淡的一笑，雲淡風輕地拂了一下衣袖，繼續說道：「朕已經確定，即刻發使曉諭朝鮮國王，我朝發兵之事令其奮力抵抗。只不過兵馬準備需要時間，得一切準備妥當好了，就命安北伯帶領麾下，即刻入朝……」

  崇禎話還沒說完，所有的人就把目光齊刷刷的投在趙澤的臉上，趙澤趕緊心照不宣的出列道：「臣謹遵聖旨。」

  趙澤的反應讓群臣詫異不已，本來一直擔心崇禎被趙澤說服了，誰料竟然是趙澤被崇禎給說服了，每個人心中都是美滋滋。

  崇禎疲倦了打了一個哈欠，擺了擺手道：「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朕也累了，眾愛卿先行告退吧！」

  溫體仁滿意的瞟了楊嗣昌一眼，兩人默契的給了一個眼神，接著美滋滋的帶著群臣一起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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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秋時節，落葉繽紛，一陣秋雨又襲得了幾分涼來，一行疾馳在太行山中穿梭……

  「且先停下來，就地休息一下。」

  深秋大行，群山莽莽，層林盡染，趕了一夜的路，趙澤情不自禁的被沿途美景吸引，這些年都是在匆忙中而過，早已錯過了太多的東西，了解了朝鮮的事情後，覺得自己心中無比的舒暢。

  趙澤下山，攀山而上，睥睨四野，肅肅秋風之中，竟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俄而，見到自己來時的路上砸天際邊閃現出幾個小黑點，趙澤便知這是幾騎朝這兒來了。

  起初並不經意，只道後來一個侍衛來報，方知自己身後的竟然是楊嗣昌，趙澤誠惶誠恐的趕緊下山而來。

  「趙澤拜見楊大人。真是好巧竟然還能和楊大人在這裡相遇。」趙澤上前畢恭畢敬地說道，而楊嗣昌卻是臉色鐵青，一雙怒眼像是要蹦出來一樣，怒氣沖沖的哼了一聲。

  「巧倒是不巧，我是故意追你而來？」楊嗣昌坐在高頭大馬上，怒氣沖沖。

  「那就不知道趙澤到底是何事沒做好，惹得軍門如此動怒。」趙澤恭敬的站在馬前道。

  「所為何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哼……」楊嗣昌厲聲喝道。

  趙澤雙手一攤，兩袖在清風中飄揚，恭敬地說道：「趙澤何處遷怒於軍門，趙澤的確不知。」

  「好，竟然你裝糊塗，那麼老夫，就費些口舌，親自說與你聽。」楊嗣昌怒氣沖沖的下馬，趙澤趕緊扶起。

  「我問你，陛下說出兵朝鮮，還要求讓你領軍，你們究竟葫蘆里到底裝的是什麼藥。」

  趙澤雙手一攤道：「軍門多慮了，陛下聖明英武，聽其一席話之後，趙澤茅塞頓開，為了彌補我當初的錯誤，故而我向陛下要求，由我親自領軍。」

  「哼！你這是在忽悠三歲孩童吧！再我們出去之前，陛下神色就已經被你所說動，然後你現在卻告訴我是陛下說動了你，分明是風牛馬不相及。且不說陛下如何，就你趙澤決定的事情，哪會輕易改變。」

  楊嗣昌說完之後，睨了趙澤一眼後，語重心長地說道：「沛霆啊！沛霆啊！你道是以為你不說，我就不能猜到，你也太高估於自己了。」

  「願聽軍門詳言。」在不知道對方的底牌時，讓他說出自己的底牌，這無疑也不是一個好辦法，所以趙澤乾脆順水推舟，說不定楊嗣昌蒙錯了呢？如此豈不是更好。

  楊嗣昌又瞥了一眼後，怒氣沖沖的說道：「若是陛下派他人領兵入朝，我倒是還並不起疑心，可是讓你入朝，我如何能不起疑心。我估摸著，陛下派你領兵援朝是假，已經放棄了朝鮮是真……」

  「軍門誤會……」一猜即猜中了一半，趙澤有些惶恐了，連忙掩飾。

  楊嗣昌繼續說道：「哼！我難道會猜錯，陛下已經放棄了朝鮮，至於為何讓你領兵前往，估計也不是讓你去做做樣子，而是應該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現在就想知道，陛下到底讓你領兵入朝所謂如何。」

  趙澤故作鎮定地說道：「軍門多慮了，陛下真的是派遣我入朝禦敵……」

  楊嗣昌現在已經氣急敗壞，在屁股下胡亂找了一堆蓬草，就氣呼呼的蹲坐了下去，喘著粗氣，心灰意冷地道：「沛霆啊！沛霆，難道你連我都會一起騙嗎？難道……」

  聞知這話，趙澤心中咯吱一響，想到了他的種種，情不自禁，心中一酸。緩緩而道：「趙澤所作一切，都是為了大明，同時斷然也不會辜負朝鮮，事成之後，趙澤定當親自上門負荊請罪，還望軍門暫時能夠理解。」

  「你……你……」楊嗣昌憤怒到了極點，一口氣喘不過來，半天又沒說出一句話來。

  「告辭了，還望軍門恕罪。」在楊嗣昌說話的當兒，趙澤已經翻身上馬，策馬而去，其速度非常快，讓人始料不及，只留下了一片煙塵和呆若木雞矗立在那兒的楊嗣昌。

  趙澤並不是不願意告訴他，實際上他也非常的無奈，明朝的內閣權力其實是非常大的，他甚至能夠封駁皇帝的詔令。如果說明了兩人真正的意圖，且不說內閣會如何阻攔，光是各科各道的言官的奏章積羽沉舟，說不定都能動搖崇禎的決心。好不容易施展了一次瞞天過海計，趙澤又怎麼會早早的揭開謎底。

  時間真如白駒過隙，轉眼之間趙澤的婚期竟然到了，為了豎立大家對這一片失而復得土地的信心，趙澤特意將他的婚禮安排在東勝新城。

  這一天整個東勝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洋溢著一種喜悅的氣氛。趙澤作為新郎官更是春風得意。

  安北伯成婚，對於很多人來是同一等的大事，不僅有自己的親朋和故交，還有各路官員，甚至還有無數的商人。現在的安北伯手握互市與海市，是大明朝唯一兩個能夠對外貿易的對方，想賺銀子，不可不得不拜倒在他的門下，天南海北的商人到處都是，甚至有的來自兩廣和福建這些地方，還有很多的外國商人，各種各色的人群，將整個東勝擠的水泄不通，客棧這幾日的房價一天漲了幾十倍，竟然還需要搶購，好在趙澤及時發布了限價令，不然光是平虜的住宿的價格都會成為大明的一個新聞。

  無奈新城初就，還有太多的東西都需要建設，物依稀為貴，可趙澤偏偏把他的婚禮選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那個商人不趁機大賺一筆。

  今天的趙澤作為新郎官，自然是意氣風發，安北伯一天兩個如天仙般的媳婦入門，難免惹得他人羨慕不已，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

  「澤哥來了，來了！」

  正在招呼客人的趙澤，聽到張勇的聲音，忙找了一個藉口，鬼鬼祟祟地帶他走到一個角落裡問道：「是雲珠王女嗎？已經到了哪裡了。」

  「由僧格台吉親自護送，已經二十里開外的驛站里停駐打扮，不一會兒就會到了。」張勇邊擦額頭上的汗，邊急忙說道，看得出這一路他來的急切。

  「確定所來者真的是雲珠公主嗎？」這妮子性格任性刁鑽，趙澤真懷疑他會拒婚，而在無奈之中巴圖爾只能換一個人來代替，但是趙澤只對那一個嫩的出水的小妮子感興趣。

  「澤哥我也懷疑雲珠公主會甩什么小詭計，所以他們在驛站的時候我還特意去瞧了一眼，果真是雲珠公主，我看到她是，她正在試穿鳳冠霞帔，錯不了。」張勇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你快回去招待他們，切不可燒有怠慢。」

  「好勒，我這就去。」

  張勇趕緊翻身上馬，就要往西門而去，然而急馳的馬蹄，剛走幾步，就又停了下來，張勇勒馬回頭道：「澤哥這種事情，紙是包不住火的，要不要我去給兩個姐姐解釋一下。」

  趙澤不悅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到時候，我自己自會解釋……」

  「那你總要跟大伯母說聲唄！你這一次並不是一口氣娶兩個媳婦，而是娶三個，也讓他老人家，提前知道……」張勇邊說，邊咧嘴大笑，笑的跟一朵鮮花一樣。

  趙澤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我的事不要你管，若是誤了我交待的事情，我一定會軍侍候，還不快走。」

  張勇咧嘴笑臉，回頭瞄了趙澤一眼道：「嘿嘿，我倒是不擔心大伯母知不知道，我是等著待會兒看好戲，玉荷姐是柔弱如水，深有婦德，自然不會怎麼，但是娜仁姐姐什麼脾氣相信你是知道……嘿嘿……」

  趙澤怕的就是這，被張勇言重，倒還真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悶聲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小石子，張勇眼尖，早已瞧到，知道再多待一會兒，自己腦袋肯定起包，等趙澤撿完石子站起身來，張勇已經跑的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