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出使

  幾日時間方才到博克塞里，雖然說博克塞里是以後準噶爾汗國的都城，說是　都城其實和中原的城市相比，那就差得遠了，隨便的一個江南縣城，都能和他不相上下。

  早在趙澤入城前，巴圖爾則帶著準噶爾的大小台吉官員，親自恭候在城外十里迎接。

  「巴圖爾見過上使，若有怠慢之處，還望上使能夠多多海涵　。」

  巴圖爾的稱號並非經過明朝冊封，所以他就算是把自己加了一個「天可汗」。這也只能在他　內部通用，在兩者的外交中是上不了台面的。這兩者看似平等的外交中，其實是非常不平等的，巴圖爾無論在哪個方面都要矮几個頭，所以搬出他的稱號並不能起到嚇唬人的目的，說不好還未鬧出個什麼外交糾紛，所以巴圖爾乾脆用自己名字自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巴圖爾的這個主動已經代表著他急需大明這個盟友，為此他已經放低了身段。

  趙澤忙下馬，淡然地說道：「大汗不必客氣，沿途有僧格台吉侍奉左右，莫不細心。承蒙僧格台吉如此照顧，趙某愧不敢當，說起來實在是慚愧。」

  巴圖爾先是滿意地望了僧格一眼後，哈哈大笑地說道：「上使此行，山水迢迢，一路定是鞍馬勞頓，故此我也略備了薄酒，為上使接風。」

  「既然如此，那麼趙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澤欠身答道，便在巴圖爾的帶領下，帶著身邊的幾位將領一同隨往他的宴席之處。

  走到半路上，景秀庭突然走到趙澤的身邊瞧瞧說道：「我們與巴圖爾　也是初交而已，這樣全軍將領前行，若是有伏，我們豈不是被人一鍋端了，理應留一大將，在軍中等候。」

  文卓就在後面聽到了　兩人對話後，忙出身道：「我到外面去。」

  趙澤微微頷首，文卓便找了一藉口離開。景秀庭繼續說道：「等下入宴之時，若是巴圖爾不提正事，安北伯切莫先言，已經花了這麼多天數，更不在乎這一兩天。」

  趙澤不解地道：「這又是何意，早日辦完，早日回去不好嗎　？」

  景秀庭小聲地說道：「我大明今非昔比，雖然我們前來看似威武，但是也不過是外強中乾，做做樣子而已，誰有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而巴圖爾也好不到哪裡去。若是我先開口則是我先示弱，顯示我根本就沒底氣，一開口便就被動了，日後各種條件，還怎麼談。」

  趙澤也覺得很有道理，連忙點忙，正所謂沒有底氣幹什麼都難，此刻的大明朝風雨飄搖天下人都清楚，因而明朝的底牌並不多，外交談判其實就是一次利益的分配。自然是誰有底氣，誰能分到的利益大。

  「莫非是上使對我的招待感到不周，為何步履如此艱難呢？」

  正在兩人小聲討論的時候，走在前頭的巴圖爾已經有所察覺，連忙回頭揶揄地說道。

  趙澤連忙道：「豈敢，豈敢，大汗招待父子親自相迎不可不說不盛，趙某怎麼會有怨詞。」

  「既然如此，上使還不快行，老夫這薄酒可是已經等待多時了。」

  巴圖爾熱情的回步而來，親自牽起了趙澤的手，兩人並排而行，本來打算叮囑什麼的景秀庭只好作罷，跟在趙澤的身後，默不作聲的前行。

  巴圖爾的「薄酒」不可不說豐盛　，不僅有烤全羊，還有一隻烤駱駝，偌大一隻完整的駱駝放在最醒目的位置，看得人目瞪口呆，饞蟲上引。

  不僅蒙古人能歌善舞，西域人更甚，這熱情如火的宴席自然少不了歌舞助舞，別有風情的西域舞蹈，舞女們纖細的腰肢，絢麗的服飾，看得眾人如痴如醉。

  一番歌舞之後，這些舞女則三三兩兩的來到每個客人的旁邊坐下，服飾著他們用膳，西域女子別有風情，也沒有中原女子那麼多的桎梏，一個個熱情如火，舞女們更是千嬌百媚，怎讓人不會動色心，但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中，還真讓人不知所措，但是沒多久的時間，在主方的言傳身教下，這些明軍大小官員立刻就入鄉隨俗了，有樣學樣的在陪伴他們的舞女身上，上下其手。還有幾個粗略的武將，學的更快，都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學起了「皮杯子」來，由舞女先飲一杯酒，含在口中，再灌入他們的嘴中。

  這樣大膽的舉動連趙澤也看不下去了，雖然他也很贊同將士們適當的放鬆一下，但是也不能入鄉隨俗學的這麼快啊！如此不像話，不然讓自己禮儀之邦的臉往哪擱。

  趙澤假咳了兩聲，眾將看到了趙澤不悅地臉色，才知道舉止有些放肆了，才略微有點收斂起來，這「皮杯子」酒，再是也不敢喝了。

  巴圖爾見到氣氛突然有絲尷尬，忙出來救場，舉著酒杯高聲喊道：「大家儘管喝，開心的喝。」

  但是他卻看見明軍一個個噤如寒蟬，根本沒有人敢舉杯，紛紛望著趙澤，趙澤不得已才端起酒杯，這時眾將方才敢舉杯，一杯酒喝下來，心中別是一般滋味　。

  巴圖爾和藹地說道：「安北伯不必多慮，大家一直都是浴血沙場，難得放鬆一下，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讓大家高興得痛快。漢人的文化，我仰慕不已，但是對於你們這一點我卻是更有微辭。色者，明明是天性，可你們卻要　假惺惺的抹滅他，能否磨滅，你們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只要諸事皆有方寸，就已經夠了。再說這些人可是一直和安北伯出生入死之人，日後還要他們賣命，安北伯切不可虧待了他們。」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趙澤真是沒有台階下。他只得回答道：「大汗有所不知，此時確實要有些分寸，但是我們對於分寸的把握理解不同而已。大汗這麼疼愛下屬，趙澤真是弗不及，實在是汗顏……」

  他又轉過頭來對著眾將說道：「大汗剛才的話，你們都可聽到了，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玩的開心高興，但是諸事都因有分寸，你們都明白了吧！記住分寸兩字，只要你們開心，諸事我再不問。」

  這是趙澤默許啊！底下更是開心的不得了。紛紛將他們在體內桎梏已久的惡魔施放了出來，在這些別有風情的舞女身上，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