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破城

  忽然悶葫蘆進帳而報：末將一件確認，我軍在明日天亮之前完全可以轟塌城牆。」

  「好，我所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趙澤繼續激動不已地說道：「岳托大軍在後，故而我們片刻不得鬆弛，一定要在他的大軍到來之前攻下歸化城，然後憑城拒守，既然已經確定明日天亮之前可以破城，所以城破之後，一定要急攻，到時我無論我軍傷亡如何，一定要以最快的時間攻下歸化城。」

  真要攻城了諸鎮客兵都是忐忑不已，之前都是建奴入塞，自己憑城拒守，自己都招架不住，今日卻是孤軍深入，大老遠地到草原來，打他的城池，那個不擔憂，不害怕。一個個都眉目緊鎖，愁眉苦臉。

  趙澤望著他們的面子並沒有怪罪他們，而是莞爾一笑，用這一笑給他們一個鼓勵。

  然後趙澤回到了自己的案前，開始下令，他命令城破之後，由廖武徐皋還有張忠三人合力急攻，廖武和徐皋兩人都是悍將，他們直接上去硬碰硬，張忠則帶領著平虜所有的弓箭手，在外面掩護攻城。弓箭有好多火銃難以代替的功能，尤是拋射，若是兩軍混戰在一起，後面的火銃兵就無法射擊，但是弓箭則不同，它可以通過拋射越過雙方混戰的士兵，以拋物線的方式，射擊混戰後的敵人。

  趙澤履行了自己當初的諾言，自己麾下打頭陣，啃最難啃的骨頭，諸鎮之將，莫不服。當然趙澤也沒有讓諸鎮的將士嫌得，他讓當初各包圍各個方向的部隊都時候一起齊攻，然而突破點是被大炮轟破的南部，之所以讓他們齊攻，並不是指望東方不亮西方亮，而是讓他們起到一個牽制的作用夠了。這個牽制把握起來就很有意思，你只需拿著各種攻城兵器往那兒一站，城上的守兵便不敢動。其他的各部則是在攻城的時候繼續修築工事，其實三面圍城的有兩面是趙澤的直屬麾下，諸鎮之將聞知這個命令之後，更是如蒙大赫一樣，更是皆大歡喜，一個個對趙澤更是感恩戴德。

  當晚趙澤美美的睡了一覺，但是他卻是睡的香，但是其他人就睡得沒那麼香了，在這一夜之中火炮停了又打，打了又停，一夜都未歇，除了明日攻堅的將士之外，其他的能動的人幾乎都被攆不出挖溝，一夜工夫，竟然已經在圍著歸化城挖了兩條深壕。小小的歸化城城牆已經被轟塌了一個十幾丈的缺口。

  趙澤正在披掛，他不是要去衝鋒，而是要去親自監軍，事情往往有一個過程，一直都是自己臨陣指揮，這是他麾下諸將第一次單獨行動，趙澤怕他們還是缺乏經驗，所以還是得必須去這一場。

  明朝文官披掛甲冑特別喜歡先穿上官服，再在官服上面穿上甲冑，寬大威儀的官服再加上甲冑也別有一番滋味。雖然這種穿法，並不適應戰場，但是他們往往只是坐鎮指揮，最多巡查一下前線，並不需要親自上陣，所有這種穿法隨便行動不便捷，但是並不影響他們。這種穿法也帶著一種特殊的意義，文武官服一起穿，代表著文武雙全啊！出將入相是多少士大夫的追求。

  趙澤的正職的官銜現在實際上是兵部侍郎與右副都御史，實打實的從二品文官，雖然是虛銜，但是足以能夠代表他的地位，所以趙澤也選擇這樣的穿法。披掛完整，緊湊的甲冑罩著寬鬆的官服，再上領，袖口、群擺之際，依舊能夠看到緋紅的官服，這種穿法其實別有一般滋味，讓人大有一種漢官威儀地感覺，趙澤很享受。

  「你先去通知趙志才和潘沛兩人，讓他們將營中斥候輕騎務必全部派遣出去，要儘快探測到岳托現在的位置，岳托一日不現身，我一日不寧。還有讓文卓麾下所有騎兵嚴陣以待，做好準備，以便我隨時調遣。」

  趙澤掛上了腰中長劍，這是他披掛的最後一件物品了，張勇領命，當即先行飛奔而去，趙澤則侍衛隊的簇擁下，來到了前線。

  再趙澤來之前，城牆破口剛剛打開之時，徐皋和廖武兩人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帶領人馬沖了進去，本欲一鼓作氣，直接突破敵軍防線，突入城內，為大軍入城做準備，最後進城大肆殺伐一般。誰料一切和他們想得不一樣，城牆破後敵軍有被備而來，關乎生死的時候，誰也不敢馬虎，石亭柱更是將精銳悉數派人，他們人人身穿兩層重鎧，一手持頓，一手持刀持斧，做好了充足的近戰準備。

  雙方人馬此時在十幾丈寬的缺口上廝殺鏖戰，此時完全是混戰，敵中有我　，我中有敵，根本就毫無章法可言，而明軍本該在體力與兇悍上就不如這些化外野人，再加上是仰攻，根本就占不到一份便宜，完全是因為旺盛的士氣與嚴格的軍紀，維持著他們保持著前赴後繼的殺敵決心。

  看到這番景象趙澤氣得差點從馬上翻下來，他想過是這裡是敵人故意設立的血肉磨盤，但是也萬萬沒有想到是這種毫無章法的打法，硬拼，建奴無論是在體力還是兇悍上都優於你，何況還是居高臨下，自己兩個戰士的性命只怕都換不來一個建奴的首級，這每一個士兵的性命，趙澤可是看得比金子還貴。

  「喚廖武和徐皋來。」

  趙澤穩坐馬上，臉色鐵青，雙眼盯著鏖戰的城牆，慪的都要蹦出血來。

  當廖武和徐皋兩人滿身血跡，灰頭土臉的來到趙澤跟前，趙澤破口大罵道：「本伯今日稍微來遲，只不過　是為了鍛鍊一下你們，讓你們以後能夠獨領一方，誰料一個小小的歸化城，竟然讓你們打成這個樣子來。本伯教誨你們多少次，打仗是要腦子的，諸事都應該要智取。而你們卻是逞著兵多將廣，一位強攻。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打，我要死傷多少將士，這樣打，幾時能夠打下歸化城。打仗自然避免不了死人，但是我的將士一個都不能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