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重要證據

  峰迴路轉，哈爾穆本來看到了希望，而今又完全破滅，堅硬的漢子在戰場上刀劍加身都不曾流淚過，但是卻抵不過一個制度與委屈這兩者，登時泣涕橫流，大喊一聲「冤枉」！

  罪行確定，罪犯還喊冤的馮英是見多了，他並未所動，厲聲地喝道：「而今證據確鑿，安北伯在此見證，你又有何等冤枉。來人啊！給我脫下去，大刑伺候。」

  「慢！」

  趙澤激動不已地站起來喊道，如今擺在桌面上的東西，確實算上是證據確鑿，為了讓其招供，馮英完全可以無所顧慮的用刑了。

  趙澤再次出馬，馮英不得不給他幾分薄面。他頓時一改嚴厲的面相，微帶笑意地問道：「安北伯還有何言啊！」

  及時制止，只不過是條件反射之舉，真要問自己還有什麼話，趙澤一時語塞了，桌面上的東西哪一件都不利於哈爾穆，確實算得上是證據確鑿了，如果趙澤說出有道理的理由，反倒讓人覺得他有護短的嫌疑，趙澤支支吾吾半天，就是屁也放出來一個。

  馮英已經會意，他沉音地說道：「安北伯若是無話可說，那麼本部堂可就用刑了。」

  「咚……咚……咚……」

  正在趙澤心亂如麻的時候，門外突然轉來了沉悶的鼓聲。

  頓時堂內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鼓聲去了，馮英驚愕地吩咐堂前的旗牌道：「快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擊響堂鼓，到底又是有何冤情。」

  不一會兒兩個個衙役就帶著一個瘦小而老練的老頭進來了。

  老頭甫一進屋，趙澤和哈爾穆不約而同的驚愕極了，因為來人正是黃博明。

  馮英輕拍驚堂木，不悅地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又是哪裡人士，現在謀生於何處，今日乃是三司會審，本不受理民情，可為何如此不知趣，偏要擊響堂鼓啊！」

  黃博明從容地答道：「卑職乃是平虜衛鎮撫黃博明，今日擊敲堂鼓，實在是迫不得已，只因我部之人哈爾穆涉案，卑職為鎮撫，收集證據查清此案，更是卑職職責所在，然而卑職所帶證據非同一般，故而在路上耽誤了一段時間，可巧的事，當卑職到達時，三司已經開堂，已經來不及呈上證據，故而迫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唐世濟當即喝道：「你就是黃博明，山西道御史明真剛剛已經向朝廷通告，爾等帶人兵戈相向闖入破虜堡，並且千戶趙拓還當場打死破虜堡做堡官陳剛，朝廷正要捉拿爾等問罪，誰料竟然不打自招，自己送上門來了，來人啊……」

  趙澤一臉的茫然，他不在這幾日，平虜衛那裡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黃博明連忙說道：「大人且慢，卑職也是為了尋找證據迫不得已而為之，本想不傷一人而行事，豈料中途生變，趙拓竟然失手打死陳剛。還請大人讓我先出示證據，再行處置也不遲。」

  這一路可苦了黃博明了，他們攻入了破虜堡之後，玉林衛指揮使張進懾於平虜軍威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向朝廷告發了他們。這段時間黃博明眾人是既躲又藏的帶著幾具塞滿冰塊的棺材趕路，所以才耽誤了時間。

  唐世濟見黃博明態度懇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那好，本院到時要看你到底帶來了什麼證據，快快呈上堂來。」

  黃博明的證據就是幾具裝滿冰塊的棺材，當濕漉漉地棺材抬上大堂時，眾人全部傻了眼了，頓時覺得晦氣不堪，馮英衣袖半遮面地指著棺材問道：「你這到底是何意。」

  馮英話還未說完，抬上棺材上堂的幾個強壯的軍士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棺材，棺材蓋甫一打開，就見一股寒氣沖天而起，三司長官這才知道這些棺材裡面放的全部都是冰，屍體用冰塊完好的保護著。

  憑藉著職業敏感唐世濟當即便預感到此舉應該是有不同的發現，好奇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屍體裡面還有玄機？」

  黃博明拱手道：「正是，這些所謂的斬殺的韃虜全部都是假的。」

  「假的？」

  大堂上開始有些譁然來，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此案真是撲朔秘密，又峰迴路轉啊！

  馮英閱歷豐富，資質老練，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黃博明你為鎮撫，應該知道一切都要拿出證據說話，切不可肆意推測，你到底有何憑據，還請速速道來。」

  被馮英這麼一喝，堂上的大小官員這才回過神來，全部不約而同的注視著黃博明的嘴巴，趙澤和哈爾穆也緊張得把嘴巴張的大大的。

  黃博明從容地說道：「證據就在這些假韃虜的身上，諸位大人此證據非比尋常之物，並不能呈於諸位案前，還請諸位稍移貴趾，下來親自查驗。」

  三司長官早已等不及了，此時顧不得什麼面子，黃博明話剛說完，三人就都爭先恐後的下座而來。到了棺材錢才發現，這些屍體保存的甚好，栩栩如生。

  黃博明當即說道：「諸位大人，這些屍體本是在破虜堡中的，我們闖入了破虜堡中之後，偶然發現這些屍體，竟然都沒有戴板指，頓時大吃一驚。相信諸位大人應該知道騎射對於韃虜的重要性，要射箭不可能不戴板指，何況更是打算入塞為寇，更不可能不戴板指……」

  黃博明話未說話，耿朴就急不可耐的打斷他的話問道：「大軍交戰，陳屍遍地，很有可能是我方之人，在打掃戰場時順手牽羊悄悄拿走，這未必不能夠說明什麼問題啊！」

  唐世濟頓時沉著臉，輕聲地說道：「普通將士所用板指，無非都用牛羊之角，乃至木材皮革，皆是就地取材之物，並值不了幾個錢，何況我軍軍森然，將士們犯的著冒著大罪，去順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嗎？何況板指因人而已，大小不同，順走的未必也就是適合你，這個斷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