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峰迴路轉

  「這人手上沒有板指？」

  黃博明眼前一亮像是發現了一個寶藏一樣，對於他們兩個久居邊陲的人來講，對於草原人的習性非常清楚，騎馬和射箭這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就像我們漢人吃飯要筷子一樣。射箭需要大拇指搭弦，為了避免手指在弓弦上損壞，所以射箭之人往往需要帶上板指。蒙古人弓箭不離手，所以他們右手往往都會帶板指，何況這還是上陣的韃子，要放箭手上不可能不戴板指。

  黃博明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發覺眼前之人的右手的確沒有帶板指。為了謹慎起見，黃博明甚至一度認為他是一個左撇子，又看了看他的左手，結果左手上也是什麼都沒有。

  黃博明激動不已地從地上爬起來，又到附近的一具屍體上檢查他的雙手，扭過頭來對著肇修德說道：「這具也沒有。」肇修德心中忐忑不已，對著黃博明說道：「老黃你我趕緊分開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結果兩個人居然發現，幾十具屍體之中，既然連一個板指都沒發現。一個板指都沒發現，肇修德又覺得不正常了，他疑問地問道：「老黃，會不會是他們被殺之後，手上的板指被人清理戰場的時候給順走了，所以一個都沒發現。」

  黃博明正在仔細的觀察一具屍體的手掌，對於肇修德不著邊的發問打擾，心有不悅地說道：「板指固然有玉石金銀製造的價值的確不菲，但那些只不過是極少數的達官顯貴富貴人說佩戴，絕大部分還不是牛羊之角，或者木頭皮革所制，世人誰又稀罕這個。你再看看躺在這裡的人，看他服裝打扮，有哪個是富貴人？」

  「那又是為什麼，他們行軍打仗的沒有一個人戴板指？」

  肇修德覺得自己所問的的確有點讓人笑話自己的智商了，但是他的好奇心又超級的強烈，繼續厚著臉皮問下去。

  誰料黃博明只不過是在專心致志的觀察那具屍體的手臂，極為的專注，根本就沒聽到他的這句提問。故而久久沒有回答。

  肇修德等不及了，加重了聲調繼續吼道：「老黃，我在問你話嗎？」

  這吼聲如雷，將黃博明的思緒從九霄雲外，硬生生的拉了。黃博明卻像木頭一般一樣，回過頭來問道：「你剛才對我說什麼了？」

  這麼大的聲音都能聽不見，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中，肇修德暴怒了，他上前一把奪過黃博明手中的屍體之手，甩了下來，大聲地喝道：「一隻破手有什麼好看的，我正在問你話呢？卻是如此心不在焉。」

  黃博明一臉無辜的問道：「你剛才到底是問了什麼？」

  肇修德正和了一下心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剛才是問，他們行軍打仗地為何卻又不戴板指。」

  黃博明呵呵一笑，拿起了剛才自己看的那隻手道：「答案就在這裡！」

  肇修德瞅了一眼，已死數日，又是因為冰鎮的原因，那隻手已經開始變得有點烏黑，但是他根本就沒看到什麼。不耐煩的說道：「到了現在還賣什麼關子，不就是一個死人的手嗎？他能有什麼答案。」

  黃博明哈哈大笑地，拉了一下肇修德道：「你蹲下仔細看，一看便知！」

  肇修德將信將疑地低下頭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臉色浮現出了久違的笑意。黃博明得意洋洋地問道：「看到了端倪沒有？」

  肇修德不停地點頭，激動不已問道：「老黃你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黃博明微微捋須得意洋洋地說道：「好狡猾的狐狸，還真差點將我給瞞過去，好在你肇大人來的正巧，就在剛才去查驗其他屍體手上的板指之時，我偶然發現。在剛才我悄悄地已經檢查了幾具，發覺都是如同此般。」

  肇修德撅了一下嘴道：「剛才我來找你想辦法，你不是冷言熱語地，現在才知道我的好處，我說你這人的臉是狗臉長的吧！」

  黃博明略有不悅地沉了一下臉道：「此等之語，日後再說，你快來幫我一個忙，將這具屍體的褲子趴下來，看看他的屁股。」

  「好得！」

  肇修德擼起寬大的官服袖子，拍了拍手，俯身下去和黃博明一起協力將這具屍體翻了一個面。黃博明趕緊解開他的腰帶趴下他的褲子，驚愕地道：「這裡真的也沒有？」

  肇修德趕緊湊上了腦袋，瞄了一眼，氣憤地道：「真他娘的沒有，這些屍體竟然全部都是假韃子。」

  黃博明又和肇修德一起檢查了幾具之後，欣喜的點了點頭。爾後，對肇修德吩咐道：「你現在速速帶趙拓去大同找撫台大人自首，這兒就交給我了，既然已經知道這些人是假韃子，就不怕他們再不開口了。」

  「行，行……老黃，那這兒就都交給你，你可別辜負了兄弟們的期望，給大夥丟臉啊！」

  肇修德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兩句。

  黃博明沒好臉的白了他一眼，厭惡地擺了擺手道：「你就放心的去吧！這兒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肇修德走了之後，黃博明又獨自重新檢查了一具屍體，然後滿意的向外走去。門口是一隊嚴正以待的士兵環繞著殘破的小屋看守著裡面的屍體。

  黃博明出來了，當即對著門口的總旗吩咐道：「此屋內屍體乃是此案重中一重，你且與我看管好了，若是有任何差池，我定繞不了你。」

  黃博明和肇修德兩個人在屋內神神秘秘的討論，又是看手，又是看屁股的，早已把門外的幾個人的心到撓癢了，但是他們左一句右一句，就是跟打啞謎一樣，以至於門外的幾個士兵好奇不已，見到兩位大人如沐春風般的臉色，知道他們已經是發現了什麼秘密，於是就厚著臉皮問道：「兩位大人果然是斷案如神，就是不知兩位大人究竟在裡面發現了什麼，小的們在門口這心都被撓癢了，能不能先說與小的們聽聽，讓我們解解饞，究竟是發現了什麼了。」

  「哈哈」

  黃博明開心地捋了一下自己的鬍鬚道：「想知道我們發現了什麼嗎？那好，現在就給我搬出兩具屍體來，陪我提審人犯，到時你們自然會茅塞頓開。」

  「遵命！」

  這撩人的謎底就要揭開了，門口幾個士兵高興不已，連忙找來兩塊門板，抬了兩具屍體，跟在黃博明背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