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山窮水盡

  副將一聽，心就像綁了一個灌鉛的秤砣樣一沉，苦著臉道：「軍門你乃重金之軀，若是只帶輕騎追擊，而建奴鐵騎甚為厲害，到時若是打狗不成，反被狗咬。軍門若是有個差池，何人主持大局啊！我等如何處之，還望軍門三思啊！」

  焦源薄立即說道：「我軍之所以屢戰屢敗，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士氣低落，我之所以要親自領軍，就是為了鼓舞全軍士氣。若我能夠死於戰場，也算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李副將你且不必多言，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副將還是擔心，站在那裡猶豫了好久，趙澤對著他說道：「李將軍不必擔心，趙某雖不才，但是手中現在還是能聚集幾百能征善戰之兵的，到時我和你們一起去，軍門由我親自保護，還請李將軍放心。」

  李福將這才舒展了一下眉毛，當即就出去點撥人馬了，趙澤也讓張勇趕緊去召集人手，到時一起去。

  趁著這會兒時間，焦源薄湊到了趙澤跟前虛心的問道：「本撫台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將軍一二，不知將軍能否不吝賜教。」

  趙澤欠身說道：「軍門問話，趙某哪有不答之理，何談請教，軍門直言即可。」

  焦源薄輕捻了一下鬍鬚道：「我軍與建奴交戰屢戰屢敗，世人皆說金人不可萬，萬則無敵，但是將軍卻是屢敗強敵，往往以少勝多，我想問將軍是如何做好的。」

  趙澤恭敬地說道：「這其實並不難，選好兵，任好將，裝備精良，正所謂手中有傢伙心中不慌，自然戰力猛增。厚待將士，賞罰分明，軍中將士能得財得利，必然士氣高漲。」

  「除此之外呢？」

  焦源薄貌似意猶未盡，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然而趙澤卻搖了搖頭。

  焦源薄有點懷疑的再次問道：「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的嗎？」

  趙澤還是搖了搖頭，這時在旁的顧德義，上來插嘴道：「啟稟焦軍門，還有良將啊！將乃軍中之魂，將如虎，兵自如狼，若無良將，縱使士氣再高，武器裝備再好，又能如何，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

  焦源薄聽後，高興地拍手道：「正是此言，趙將軍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將，故其軍能屢戰屢勝，逢戰告捷啊！」

  這誇獎之詞，將趙澤夸的差點臉紅，他不亢不卑的說道：「軍門言重了，還是多虧了將士賣命，才能戰勝。」

  焦淵博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自上任以來，一直尋求強兵之道，趙將軍之言，乃世人皆知的道理，我亦深為明白，可是而今山窮水盡，手中是要人無人，要錢無錢，要糧無糧啊！只能望洋興嘆……」

  話正說到此時，副將來報，所有騎兵業已準備妥當，焦源薄二話不說，就帶著眾人出發了。趙澤也帶著自己的人馬跟隨，緊緊的圍在焦源薄的四周，做好他的保護。

  雖然已經入春，但是由於此時處於一個小冰河時期，天地依舊寒冷，四野呈現出冬天的肅殺之感，沿途儘是建奴毀壞的村莊，燃燒的灰燼還未冷卻，依舊冒著青色的野煙。臨近中午，卻不見炊煙，沿途不見行人，不見牛馬，昔日繁華之地盡成焦土。

  殘軍留廢壘，瘦馬臥空壕。

  一支規模龐大的騎兵在正無聲地向西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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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貝勒，楊嗣昌已經奪得紅門營一線長城，察哈爾右翼諸部戰鬥不力，已經全部遁回草原。」

  「啟稟貝勒，根據探子來報，焦源薄正親自帶領騎兵為先鋒，追擊於我們。」

  「啟稟貝勒，烏爾泰部竟然已經背叛我們，投降了楊嗣昌。」

  「啟稟貝勒……」

  真是牆倒眾人推，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來，多爾袞心如亂麻，眉頭緊鎖。

  「貝勒，雖然我等損失慘重，但是手中還有萬餘能戰人馬，依下屬之見，要不急行軍到達長城　，然後再從楊嗣昌哪裡奪關，大軍由此突圍而去。」

  「不行，到時候我們要是攻城不下，和楊嗣昌陷入僵持，而焦源薄此時卻率兵而來，到時東西受敵，我軍還不全軍覆沒，我看焦源薄只不過率領的是麾下騎兵，一小部分兵力而已，我們不如，先回師消滅他們，焦源薄為一軍統帥，若是一亡，其後部之軍，定然已成無頭蒼蠅，不足為慮。沒了後顧之憂之後，我等再移師西進，以我大金鐵騎之威，還怕楊嗣昌那區區幾萬人馬呢？」

  「此言差矣，當初豪格貝勒就是因為輕敵入關，才會兵敗，到現在都毫無消息。所以我們已經吸取教訓，斷然不能再如此輕敵，若我現在回師去殲滅焦源薄軍，而楊嗣昌趁著這段時間加固防線，到時我等不是更難攻擊，一旦攻城不下，打不開缺口，我們就會重蹈豪格貝勒的覆轍啊！雖然焦源薄輕兵冒進不足為慮，但是你別忘了還有山西巡撫吳甡，現在山西無警，他現在應該正在調兵遣將，召集兵力，若是待他緩過神來，再提兵西進，我等還不是一樣會腹背收腹，陷入絕境。所以我認為現在應該催馬急行，趁著楊嗣昌立足未穩之際，從長城上打開一個缺口。」

  「但是要是打不過這麼辦，焦源薄又在後，我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我看不如重演貝勒當初入關時的攻其不備，現在全軍南下，繞過偏頭關，過岢嵐，在南方的長城上再開一個口子，敵人只以為我們會西進，與楊嗣昌交戰，其南方守備定然空虛，這正是攻其不備，擊其不意啊！這計准行。」

  「夠了……」

  正在這群將領在多爾袞身邊，吵著不可開交的時候，多爾袞像是一個睡獅驚醒了一般，發出了一聲怒吼，剛才還嘰嘰歪歪，七嘴八舌的眾將，被嚇得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