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退兵

  直到戰陣中揚起一陣箭雨擋住了後面建奴追兵的道路時，所有人無不鬆了一口氣，而周立昌卻損失慘重，當初帶來的數百騎，而今只剩下一百來騎能跟得上來。

  「周將軍，你是如何從偏頭關內殺出到在這裡的。」

  見周立昌已經入陣，趙澤趕緊放下熱氣球下來對著滿身血污的周立昌問道。

  周立昌嘆了一口氣道：「之前趙將軍領軍已來到偏頭關城下時，我們因被建奴壓的龜縮在城內並不得知，雖聽得外面殺陣聲，但是敵情未名，並不敢輕舉妄動。而到後來，我等聽到城外馬蹄震響，方知建奴大軍已去，待他們走遠之後，發現留守建奴並不多，便組織殘兵民夫，拼死一搏殺了出來，現在已經重新控制了偏頭關。我等猜想你這兒或許需要支援，控制了偏頭關後，將全部騎兵交給我來支援趙將軍。

  趙澤微微頷首道：「你辛苦了，現在趕緊將你所部，帶去休息一陣，到時在聽從我吩咐。」

  「那末將就告辭。」

  周立昌雖然和趙澤同為游擊，但是正職只不過世襲的指揮同知，品階是低於趙澤的指揮使一級的，游擊只不過是一種職務，正職才決定著品階，所以按照慣例，趙澤完全可以指揮周立昌行動。

  周立昌的這一翻突然而然的衝殺，嚴重的攪亂了建奴。為趙澤贏來了片刻難得的喘息機會，趁著建奴攻勢減弱的時機，軍中戰士不僅及時的從建奴屍體上更換了武器，被衝殺得開始混亂的陣型又得到了修復。

  多爾袞見偷雞不成蝕把米，連在戰陣外面自投羅網的明軍都無法消滅，氣急敗壞。再次指揮著剩下的建奴猛攻趙澤的戰陣，然而迎接他們的是一陣箭雨，接著是閃爍著寒光的武器碰撞著聲音，雙方毫不示弱的在這荒野上鏖戰，殺得天昏地暗。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多爾袞殺心已起，死的又大部分不是他們真奴，根本就毫不憐惜這些炮灰的性命，依舊如發狂一般，毫不停息的攻打包圍圈中的明軍。

  忽然一騎帶著驚慌失措的表情飛奔而來，到了多爾袞的中軍陣中，駿馬如一條閃電一樣，飛奔而去，而馬上的建奴卻如一隻輕盈的燕子般已經從馬背上翻身下來，落地之後紋絲不動，他行了一個軍禮後，驚慌失措地道：「啟稟貝勒，數萬明軍在宣大總督楊嗣昌親自率領從老營堡而下，我軍難攖其鋒，出關之後，其兵分兩路一路直撲長城紅門營一線，一路南下支援偏頭關，估計其南下之兵二個時辰之後就會到來。」

  原來多爾袞召集了數萬大軍入塞之後，弄巧成拙，給了楊嗣昌和焦源薄一個很大的信號，那就是建奴大軍已出，很難再能召集到另外一支一樣的大軍入塞。為了謹慎起見，經過了兩日的偵查之後，他們才確定，建奴再難召集其他大軍。所以大同的顧慮立減，兩人又連忙從各條防線抽調軍隊，召集有花了一段時間，召集好了之後，才穩打穩紮的南下。

  當初得到消息，建奴一萬多萬死死的圍困老營堡，做堡官顏正正在上演空城計，楊嗣昌和焦源薄本以為他的空城計已經也演個差不多，該演完了。建奴已經拿下了老營堡，但是但了老營堡的時候傻眼了，城外一萬多建奴正在安營紮寨，心安理得的看得老營堡上演空城計，而做堡官顏正正演得不亦說乎，老營堡原來一直在自己手上，那麼出關就不費一刀一箭了，大喜過望的楊嗣昌和焦源薄當即就地將做堡官顏正，連升三級。

  老營堡外的建奴當初主要目的就是監視封鎖老營堡，儘是留下的是老弱殘兵，打敗了老營堡外的守軍之後。楊嗣昌和焦源薄商量之後決定攻其必救之地，兵分兩路一支由楊嗣昌帶領親自收復長城一線，斷敵歸路，再次上演關門打狗。另一路則由焦源薄帶領南下支援偏頭關，同時通知山西巡撫吳甡縱兵出擊，合兵於偏頭關下與多爾袞決戰。

  聞知明軍精銳大軍自老營堡而出，多爾袞仰天長嘆，他只恨當初為何如此鬼使神差，沒有攻下老營堡解決後顧之憂後南下，一切都是輕敵惹的禍，豪格輕敵，自己也輕敵。多爾袞現在很清楚自己的危險性，偏頭關還未攻克，又讓明軍收復長城紅門營一線，那麼豪格的下場，真的就在自己身上重演。雖是領軍數萬出戰，然而連日苦戰，已經傷亡大半，兵馬疲憊，多爾袞再也沒有決戰的資本的。

  他只恨突然出來的這個趙澤，打破了自己一個又一個計劃，讓一切都是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多爾袞痛苦的再次仰天長嘆，淚水竟然悄悄的從他臉上滾落，怨恨，恐懼、恥辱、如幽靈一般的出來爬滿了他的全身。

  「撤軍回師！」

  多爾袞戀戀不捨的下了這個命令，之後當即就帶領人馬脫離戰鬥，快馬加鞭的向長城趕去，他要與時間賽跑，在楊嗣昌攻克長城之前，逃出生天。

  多爾袞這一逃，把不知情的趙澤弄傻眼了。他不能肯定是不是多爾袞的詭計，只好按兵不動，讓戰士們好好的休整一番，直到在熱氣球上清晰的看到建奴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時，還不放心，又散出斥候，讓他們去偵探。

  許久過後，一個又一個的斥候回來報告，不見建奴一人。趙澤這才放心下來，領著人馬向偏頭關移動，與他們會師。

  此時的偏頭關歷經數日苦戰，城牆破損，關城內甚至連一個完好的房屋都找不到了，沿途都是戰歿的將士遺體，和負傷累累的士兵，無氣無力的靠在冰冷的雪地上，倖存的士兵一個個灰頭土臉，眼神空洞。面對這種空前的大勝，整個偏頭關沒有一絲喜悅的氣氛，反而死氣沉沉，這種氣氛讓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