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瓮中之鱉

  未戰即損兵數百，其中絕大部分是掉到冰窟窿里淹死，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只不過是吵醒了矮牆後的明軍睡覺而已，多爾袞氣的差點七竅生煙。

  渡河無望，多爾袞只有匆匆的收兵，被吵醒了的明軍，又眼見著這群建奴落荒而逃，也懶得去追，因為他們的早餐這時剛好熟了，人人正忙著洗漱吃早餐呢？等他們吃完了早餐再看看河對面的建奴，發現建奴早已沒了人影。矮牆後的明軍也懶得問他們去了哪裡，昨晚又是攻城，又是炸冰，又是修冰牆，足足忙了一晚。每個人早已是累得不行，剛眯眼一會兒，又被建奴還打擾，而今吃飽喝足，又打了勝仗，這些明軍又接著倒頭就睡。

  他們睡的逍遙，可就忙壞了下游的那一百多個明軍嗎？他們趙澤吩咐在這一個河曲之處鋪下了一張大網，建奴的屍體入水後，順著河水會留到這裡。他們便是傳說中的撈屍工。入河的不僅有人有馬屍體，人的屍體撈上來後，剝下他們的鎧甲，解下他們身上用價值的東西，然後就砍下腦袋，再把無頭的屍體推下河去。撈上的馬，正好新鮮者呢？好幾頓都吃不完，旁邊馬的屍體都快堆成山了，旁邊還有幾十個人正在忙碌著，他們燒水的，剝馬皮的，下馬肉的，醃製的分工明確，忙著不亦悅乎。

  而趙澤帶著平虜軍的幾個骨幹，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大部隊的到來，因為每個人都清楚，黃河炸開的冰層，只不過能堅持幾天而已，幾天之後，他就會再次結冰，如果遇到了極端天氣，一天的工夫就能再次行人行馬。如果不再這幾日之內儘快的解決入塞的豪格部，不然的話，到時內外夾擊，自己苦不堪言。而此時輜重部隊卻又在後面，按照趙澤的推算，最遲在後天中午他們就能夠到達。為了避免路上出現什麼閃失，趙澤又派遣文卓的騎兵部隊全部出城去護衛後方部隊的到來。等後頭部隊到來，他就可以帶著一部分的兵力去與與豪格接戰，他不願意豪格的人頭會落到別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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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縱兵在代州好忻州流竄劫掠的豪格，這次收復滿滿，每入塞的餓建奴臉上都掛著笑嘻嘻的笑容。

  忽然一騎匆忙而來，背插兩箭，血染征袍，飛身下馬哭喪得大叫道：「啟稟貝勒，偏頭關昨夜被明軍攻占。」

  聞知偏頭關已失，嚇了一跳，勃然大怒的問道：「堂堂偏頭雄關，未戰一夜便已丟失，他薩哈璘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說到這，那報信的建奴已經是淚如雨下，哭泣地說道：「薩哈璘貝勒已經陣亡。」

  頓時豪格和整個建奴的大小頭目全部都懵了，薩哈璘乃是豪格堂兄弟，兩人年齡也相仿，私交本來就不錯，聞知薩哈璘陣亡，豪格頓時心中難免又生戚戚之心。但是當他聽說完薩哈璘陣亡的經過的，氣的火冒三丈，又破口大罵薩哈璘，覺得他死的太冤枉，太不明不白，正是他的輕敵才致使初戰主將被斬，偏頭守軍全無鬥志。

  偏頭一失，豪格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傳令所有人馬，即刻回師，攻占偏頭，退出明境。可這些建奴都是沿路搶劫而來，每個人搶奪的財物、人口都是滿滿的，那能說走就走，豪格就這樣帶著大軍，緩慢的向著偏頭關撤退。

  聞知偏頭關被趙澤收復，最高興的應該是山西巡撫吳甡了，他知道驕兵冒進的豪格已經成了瓮中之鱉，要知道這是皇太極的長子啊！抓住了自己都有封侯的可能。忙一改之前消極的抵抗做法，嚴厲敦促各軍積極出擊殲滅孤軍深入的豪格。

  聞知豪格已成瓮中之鱉，那些已經被建奴嚇破膽的的各軍又跟打了雞血一樣，紛紛四處出擊，每個統兵將領都清楚，要是能抓住豪格，巡撫能封侯的話，自己封伯也是少不了的。可終究是戰力不敵，據城防守都吃力，何談主動出擊了，在建功封爵的激烈下，這些大軍開始是個個士氣高漲的出擊，可是剛與豪格交戰，便紛紛的敗下陣來，個個都像縮頭烏龜一樣，龜縮起來，找幾個落單的建奴下手，或許等著有個傻帽出現，將豪格打的精疲力盡的時候，他們在來個黃雀再後。

  豪格的大軍，剛開始因為流竄到各處劫掠，被突然四處出擊的明軍還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造成了一點損失。然而待豪格緩過勁來的時候，他們就紛紛被豪格打著找不著北，只能目送豪格離境。

  大同這邊聞知豪格開始撤軍，也蠢蠢欲動，但是戰火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他們到時有一種隔岸觀火的感覺，趁著豪格退兵，趕緊出兵收復寧武關這座空城，報了一次大捷，接著就屯兵寧武關，坐觀局勢的發展，總之對於任何方而言，豪格將會退兵，縈繞在自己心中的這個毒瘤，將會自己退走。

  而就在各方蠢蠢欲動的時候，趙澤因為後頭大隊沒來，只好按兵不動固守偏頭關，在這段時間裡，他又讓顧德義去徵發岢嵐的民壯和自己的士兵一起，又將偏頭全新修復一遍，不僅加固了城牆，疏通了護城河，還在護城河的前面又修築了一道矮牆。而多爾袞就來黃河一趟之後，就再也不見了人影，多爾袞老奸巨猾，他的　突然消失，反倒而然趙澤極為不安。

  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後頭全部到了偏頭關，趙澤吩咐李定國和趙拓等人帶著楊嗣昌的三個標營還有自己的一千士兵留守偏頭，自己便帶著車騎步的混合大軍五千，浩浩蕩蕩的東出，去尋找豪格去了。

  初春的山西，依舊寒冷異常，連降數天的大雪，又讓天地皆是一片白茫茫之景，行走在這樣的郊野，讓人滋生出一種肅殺的感覺。沿途皆是建奴塗炭後的大小村堡，猶存劫後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