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韓義的末路
2023-11-11 12:59:13 作者: 蕉下客
得知靳參將明日午時就要斬首,趙澤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就往大同而去。
牢獄深深,雖然換了一個地方,但是監獄的環境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趙澤走到了關押靳參將的監獄,身後跟著一個端滿了酒菜的一個獄卒,還未走幾步,一眼就瞧到了靳參將正跪在地上求神拜佛。趙澤不禁覺得有點好笑。他冷笑地對著依舊在求神拜佛的靳參將說道:「靳勇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再過半個時辰你就要人頭落地了,你還以為誰能救得了你嗎?」
靳參將剛才是專心致志,直到現在才知道趙澤已經站在自己的身邊,並且身後還跟著兩個獄卒,其中手拿托盤的小獄卒,托盤上面,滿身酒菜。
靳參將當即整個人像木雕一樣一動不動,不一會兒,木雕的眼淚中滾出了晶瑩的淚珠。
趙澤從懷中掏出了靳參將的判決書,扔在地上,輕蔑地道:「你自己看看吧!莫非現在還在等著韓義來給你劫法場還不成。」
趙澤朝身後的獄卒道:「將這牢門打開,然後把這酒菜給靳將軍送去,然後你們就退下。」
獄卒當即就打開了牢門,其中一個恭恭敬敬地將手中酒菜放在靳參將的面前,微微欠身一下,算是已經跟他這個將死之人行了一個過禮。
兩個獄卒退下之後,趙澤進了牢房,他擱著酒桌,在靳參將的對面坐了一來,拿起了酒壺,先給靳參將倒上一杯,再給自己倒上一杯。趙澤拿起了酒杯道:「靳將軍,我這曾經的下屬敬你一杯。」
靳參將竟然拿起了酒杯將這杯酒給喝下了,但是依舊不言。
趙澤微微一笑道:「靳將軍,難道你還不願意開口嗎?莫非是韓義對你有保證,以後將會善待你的家人,讓你給他閉口?」
趙澤剛說完,靳參將整個人微微一顫,一雙可憐而無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趙澤,趙澤已經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趙澤微微一笑道:「實話告訴你,我既然已經知道紫衣是韓義,那麼你也可以猜到,韓義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你難道還打算讓他能夠安置你的後人嗎?靳勇你醒醒吧!你只不過是韓義的一顆棋子罷了,人走茶涼,他自己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你還指望他能夠照顧你的家人。如果你能夠現在能夠告訴我,也不算晚,我保證可以兌現我的承諾。」
此時的靳參將淚流滿面地道:「你說的都是真話,但是你只不過是武將而已,此案涉及都察院辦理,你哪能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將我的家人救出,免於刑罰。」
「我是沒有這般本事,可是別人有啊!」
趙澤終於靳參將一直的顧慮了,他冷笑了一下,又對著監獄的長巷喊了一聲道:「方大人不用再藏著了你可以出來了。」
正在靳參將納悶的時候,忽而監獄的長巷中就出來了一個修長的人影,方世廉正如閒庭信步一般而來。
方世廉得意的走到靳參將的面前說道:「靳將軍你可還認識本官否,本官就是主持此案的主審官。」
靳參將不知已經被方世廉提審多少次了,哪能夠不認識,他連忙點了點頭。
方世廉得意地說道:「剛才趙將軍所言句句屬實,只要你願意開口作證,告訴世人紫衣是誰,本官可以私下做主,算你於你兒子共同立此揭發之功,到時你何愁令公子不能逃脫此大難。到時我和趙將軍再運作一番,亡羊補牢,你家人該放的放,該輕罰的輕罰。」
方世廉的這番話實在是說動了靳參將的心,對於這個酷吏而言,抓住紫衣又是一件他往上爬的政治資本,靳參將久混官場,何曾不知道。但是這一切都與他不相關,他只知道這一個消息就夠了,紫衣不僅趙澤盯上了,都察院也同樣盯上了。看來真如趙澤所言,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事敗身死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對於方世廉所說的將他家人該放的放,該抓的抓,靳參將也知道這是在騙鬼。但是如果他的揭發能夠同時署名他的兒子的話,方世廉再運作一番,絕對可以讓他兒子免受責罰,靳參將開始心動了。
方世廉又是極善於察言觀色之人,見靳參將心動,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接著又像變魔術一般,拿出了文房四寶,全部放在了靳參將的面前,然後說道:「靳將軍請你放心,此張白紙已經你兒子已經先行畫押,還排在你的前面,你儘管把你知道的全部寫在這上面就行了。」
靳參將一看果然是他兒子的筆記,頓時老淚縱橫,趙澤此時才知道,當初自己打的那個豬頭原來叫做靳智,這名字再結合人,想想都覺得好笑。
見兒子已經畫押在上面,靳參將知道,他兒子的揭發之功,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剛拿起筆,本來打算寫,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放下了本要寫字的筆。這一舉動可把趙澤和方世廉兩人笑了一大跳。
放下筆之後,靳參將長嘆了一口氣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只求兩位大人一定能夠信守諾言,放了我兒子。至於我的家人,兩位大人一定要善待他們。靳某求你了。」
說完靳參將既然跪在了兩人的面前,磕了一個響頭。趙澤需要對他超級沒有好感,但是面對著一情況的實話,心也跟著微微顫動了一下。他連忙扶起靳參將道:「靳將軍請放心,我如果如實揭發了韓義的話,倒是你功勞自然也會算在你兒子身上,他絕對可以因功免於處罰。至於你其他的家人話,我估計並不能一一救出,不過請靳將軍放心,我和方大人會好生安排,到了行罰之地後,都會給他們一批銀兩,讓他們生活。」
趙澤在說時,方世廉就白了他一眼,臉上寫著老大的不高興。雖然趙澤說的和方世廉不同,但是靳參將聽到了這樣的話反而心中感覺到有點安慰,他知道趙澤已經說了實話。又想到自己兒子將會逃脫刑罰,靳參將心中微微一笑,這證明他靳家留了後了,留後對於當時的人來說是頭等的大事。
趙澤說完這些,靳參將也沒說什麼感謝的話語,而是面如死灰一般的,拿起了剛才放下的筆,在紙上來來回回。幸好方世廉準備的白紙很大,不然還不夠靳參將所寫的。
方世廉捧起墨跡還未乾的供詞,滿意的瀏覽了一遍,不停的點了點頭。最後又將他送到了靳參將的跟前,靳參將自覺的按上了一個自己的手印。
方世廉方才鳴鳴得意地道:「靳將軍,時辰也不晚了,你也該上路了,不然的話誤了吉時,對你和行刑之人都不利啊!」
靳參將微微向方世廉點了點頭後,又自覺的脫著鐵鐐踉蹌而出。
冬日的午時,太陽依舊賴洋洋的,隨著監斬官的一聲令下,劊子手大刀一揮,一腔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在靳參將行刑的時候,方世廉和趙澤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向著韓義的軍營而去,可到了軍營,兩人蒙了,韓義卻就不久前動身去巡查長城去了。兩人當即急得如熱鍋的螞蟻一樣,分頭去長城邊上尋找韓義,結果一尋無蹤,直達他帶去的人馬,有人回營的時候,才知道,韓義提前就知道了消息,藉故帶著人以巡查長城守備為由,趁機逃向了建奴,所帶儘是親兵,大都隨韓義去了,只剩下小部分,顧念著家中老小,偷偷的又跑了回來。
這樣的結局讓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韓義投敵,錢源失蹤,這一切看似理所當然的事情,卻每一件都留下一個尾巴,趙澤也不知道,自己的真的算沒算贏,不過趙澤知道,他們都已經連根拔起,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還有一個情節讓趙澤非常的為難,那就是怎麼樣安置柳含青,因為錢源本就和白蓮教有所勾結,查他案子的時候,已經順藤摸瓜查到了白蓮教,劉安正在指揮著廠衛大殺特殺。柳含青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估計大明暫時已經是沒有他的安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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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走私處,清晨第一縷陽光懶洋洋的灑入,守城官兵懶洋洋的打開了城門,迎接著第一天的到來。
忽然透著茫茫的大霧,一個少年牽著一匹馬過來,馬鞍上掛著一把長刀和一張彎弓,馬背上還捆著一個包裹,裡面塞滿了乾糧和水,還有一袋沉甸甸的金子。
把守山洞的幾個打手,懶洋洋地看著這個少年駕馬從身旁而過,一陣清風吹來,霧散了,一個打手多瞥了一眼,才發現少年的臉龐是格外的俊俏,讓人不敢相信如此俊俏的臉竟然長在一個男子的臉上。
一人一馬齲齲獨行,沒多久的時間就穿過了陰暗的山洞,迎面草原,霧色茫茫,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少年躊躇了一會兒後,回首望了一眼長城,閉上眼睛,猛踢了一下馬肚,馬兒吃疼載著他無目的向著茫茫大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