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階下囚

  才走了十幾米遠，趙澤就感覺到有一種陰冷的寒氣，凍得人打了了一個激靈。

  此時的靳參將趟在地上淚流滿臉，趙澤看到他這副悲慘的模樣，突然想起他當初高高在上的樣子，在他的手中自己著實吃了不少苦頭，真是風流輪流轉，才一年多的時間，兩人的境地完全變了一副模樣。靳參將已經淪為了自己的階下囚，想到這裡趙澤覺得就有點好笑。

  靳參將知道趙澤來了，連忙從地上爬起，手扶著獄房裡的木欄杆，哭泣漣漣地道：「趙將軍救我……我知錯了，我悔不該當初，一直想著要將軍，置於死地。將軍你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的這一次吧！將軍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日後我會將將軍畫像掛於中堂，日夜焚香膜拜。」

  趙澤打了一個噴嚏道：「我又沒死，你拿我畫像掛你家日夜焚香膜拜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的說錯話了，小的該死，將軍你大人有大量！小的該死！」

  靳參將連忙抬起右手掄了自己一個耳光，就像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打自己的模樣一樣。

  趙澤冷冷一笑道：「不用打了，你還是留點力氣去過那鬼門關和奈何橋吧！」

  靳參將當即跪伏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道：「將軍救我，若將軍能夠救我，我願意將我的家產分一半給將軍。」

  趙澤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而靳參將卻體會錯了這個意思，他就像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連忙改口道：「全部怎麼樣，只要將軍能夠救我一命，我願意把我全部家產都給予將軍你！」

  趙澤冷冷一笑道：「靳勇別傻了，快醒醒。而今你是在劫難逃，你的罪名，難道你還以為你的家產還能保留住嗎？我相信你也清楚，你會抄家，不僅你全部家產都無法保住，你家男丁也都會被發配充軍，女子則籍入官妓。你還幻想著分一半家產給我，你能拿什麼給我。

  實話告訴你，你這案子將會移交給都察院辦理，到時京里的官老爺來了，可不比山西大同這些官員，不賣僧面賣佛面，多多少少會賣了靳勇一點面子，他們來了，你靳勇又能認識幾個。」

  靳參將木訥的看了趙澤一眼，趙澤繼續說道：」所以你這是不可能鹹魚翻身的，我想問你一件事，如果你能夠告訴我，我趙澤會從中運作一番，將你的家人從中救出幾個免受罪罰，還能夠給他們一些銀兩，讓他們改名換姓，去他處營生。」

  靳參將激動不已地說道：「將軍所問何事，你快說！」

  趙澤說道：「當初宣信遠在臨死前告訴我，你和宣興騰都和紫衣有所勾結，我就想問問這個神秘的紫衣到底是何方神聖。」

  靳參將微微一愣，當即說道：「趙將軍有所不知，紫衣來去匆匆神秘無比，在下只知其人，實在不知他是誰啊！」

  趙澤憤怒地說道：「胡說，一個人就算他偽裝的再好，但是長久交往無論是聲音還是氣味，還有身材，包括走路的方式，喜好的姿勢，這些都是不可能不露出破綻的，紫衣和你最為親密，你肯定知道是誰。」

  靳參將良久不語，不哭也不鬧了，轉過身去，背對著趙澤擺了擺手道：「趙澤你回去吧！我無可奉告。」

  趙澤冷冷笑道：「這可是靳將軍你唯一補救的機會了，如果錯過就不會再有了。我猜你靳將軍現在正想的事，紫衣很有可能會營救你。但是靳將軍你也不想想，你所犯何事，又是哪個在辦這個案子，現在鐵證如山，誰人敢來惹這髒水，救靳將軍你。實話告訴你，紫衣非但不救你，為了讓你儘快閉口，他還會派人來殺你，不過這個你放心，這是我平虜，監獄守衛森嚴，紫衣是殺不了你的。所以靳將軍識相的話，就趕緊告訴我真相，完成這個交易，我定然不會食言。」

  趙澤一個人說了一大堆話，但是也絲毫打動不了這傢伙，他依舊是背對著趙澤，不言一語。

  趙澤見這傢伙也是鐵了心，只得悻悻而歸。剛出來張勇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澤哥我看著傢伙是不打不招，要不就給他上次刑，把東廠學的那些手段全部在他身上使一遍，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趙澤瞥了他一眼道：「就你知道，我就不知道，我朝太祖為了彰顯優待武將，五品以上都需要報知朝廷處置，絕不可私下用刑。」

  張勇巴了巴眼睛道：「那怎麼辦？」

  趙澤莞爾一笑道：「聽說那個紫衣能耐非凡，既然如此，我估計這傢伙應該是在等待紫衣能夠營救他，既然等他救他，又怎麼會賣他，不過人都是這樣，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估計到時他要上斷頭台的時候，知道紫衣並沒有救他，心生怨恨，那時再問，他會開口也說不定。」

  正在兩人說話，卻見景陽正拿著幾張紙，火急火燎的跑過來，來時景陽白皙的額頭上儘是汗珠。

  趙澤看了他這幅樣子，不解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看把你急成這般模樣。」

  景陽顧不及得擦汗，將手中的紙遞在了趙澤的手上，說道：「卑職最近幾日，都忙著組織人員審訊人犯，所迅之口供為了避免漏掉什麼重要的消息，卑職都一一過目方可放心，但是在今日提審的幾個商隊人犯中，他們供出一個天大的消息，說他們常在大同城南郊的一個樹林裡拿茶貨。經過卑職親自再審之後得知，他們說的拿貨的地方像極了我們小姐家那個神秘的倉庫，就是當初我和將軍探過的那個地方。」

  柳家那個神秘的倉庫一直縈繞在趙澤的心中，這個謎底終於到了要解開的時候了，他二話不說，叫景陽將那個幾個人犯押來帶路，帶著一支幾百多人的騎兵隊伍，風捲殘雲一般的向著城郊而去。

  這幾人所說的倉庫果然和景陽猜測的相同，在他們指點之下，趙澤他們來到了當初他們第一次拿貨的地方，此時已經冰雪蓋地，當時趙澤一眼就能認出這便是當初的那個地方。

  不料和趙澤當初遇到的一樣，到了這個地方，這幾個人就再也不知道怎麼走了。經過了趙澤再三的詢問，趙澤知道這些人和自己一樣，當初拿貨也是在這個地方。

  「給我搜！」

  再趙澤一聲令下後，潘炎帶著幾百多騎兵紛紛下馬，包圍了這片樹林，人人手拿長杆，小心翼翼的梳山篦林起來，這兒雖是機關重重，但是也架不住人多，隨著一個個機關被破壞，隊伍不斷的向前推進，為了避免裡面的人趁著黑夜突圍而逃，趙澤又去周立昌營中借了一千多人馬來，將這個樹林的外圍團團圍住。

  「砰」

  包圍圈越來越小，裡面的秘密也就慢慢的要揭開，卻在這時發出了一聲鳥銃聲，接著林中傳出陣陣的喊殺聲。

  原來是林中之人要突圍，趙澤已經將這裡圍得跟鐵桶一般，豈是這些人能夠突圍出去，還沒過趙澤的第一道關，那些急於突圍的神秘人就一半被殺，一半被擒。

  忽然又見不遠處的煙塵滾滾，趙澤當即毫不猶豫的帶著眾人向著濃煙之處殺來。

  等到近時，趙澤卻蒙了，只見已經被火燎得烏黑的老漢坐在燃燒的房子前，懷中抱著一個一身素衣的女子，趙澤定眼一看，竟然唬了一跳，這人竟然是羅掌柜。不過羅掌柜神情沮喪，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趙澤的到來。

  趙澤當即命令身後的士兵，除了自己的親信侍衛隊外，全部後腿到幾十丈開外。

  待到外圍的士兵全部退走之後，趙澤這才帶著幾個親信進來，走近了才看到羅掌柜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女子，這人真是柳含青。此時的柳含青，面目和鼻孔中都是菸灰，已經昏迷不醒。趙澤連忙道：「羅掌柜的含青到底怎麼了。」

  羅掌柜突然見到趙澤來了，望著趙澤泣涕漣漣的道：「趙將軍求你放了我們家小姐一條生路吧！他也是一個苦命之人，只不過是身不由己而已。趙將軍你是不知道，自從你們第一次相會之後，我家小姐就對你以生愛慕之意。他其實和韓義將軍早有婚約，只因為心中有你，一直推遲韓將軍的婚約。所以韓將軍知道一切原因皆出於你，所以對你一直橫加阻擾。姑且就念在這一片赤心，你就放了我家小姐一條生路吧！」

  趙澤心中微微一愣，一種難言之情，湧上心來。他加重了語氣問道：「我問含青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