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寇邊

  「我靖土無妨，此事皆因我等失職，還請公公息怒恕罪。」

  車外的焦源薄能混到封疆大吏這個職位，他也是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他很清楚的把捏到了劉安的小心思，所以有在車外再一聲請罪，這次的聲音明顯比上次大了好多，這是他刻意要讓所有人都聽到，同時也向劉安施放一個信號，戲演足了，該收場了

  劉安也深深懂得見好就收這個道理，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不能將戲演過，這才在其錢源的攙扶下笑盈盈的出車。

  見了巡撫和總兵畢恭畢敬的端立在車前，劉安心滿意得地說道：「兩位大人不必自責，而今天下鼎沸，盜賊如虱。這也不能完全怪兩位大人，還好周將軍救駕及時，不然的話咱家都不敢想像啊！此次事周將軍立了大功，兩位可要好好的褒獎他。

  趙澤聽到這話，氣得差點想罵娘，自己當初一直拼死護衛他又算什麼，難道有功之人只有周立昌一人嗎？覺得劉安偏心，心中一百個不痛快。

  焦源薄和王朴都會意的瞥了一眼的周立昌，連聲說道：「劉公公的吩咐的極是，我等定然銘記在心。」

  劉安今天的面子是賺夠了，他繼續說道：「咱家為聖上欽命之人，竟然有人在咱家上任路上襲擊咱家，這可是一件大事，意味著這些人是在和聖上作對，所以你們不得不查，我要求你們在限期內速速將此事查一個水落石出，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些如此斗膽。」

  這事情出在自己的地盤上，如何也逃脫不了責任，兩人連忙唯唯諾諾的點頭應承下來。

  「既然如此諸位也別在這裡候著，外面風大，我看諸位還是儘管隨我入城吧！」

  一陣寒風襲來，劉安感覺到了一陣寒意，這一次該要的面子他已經賺足，所以就催促著大家趕緊回城。

  此間已經離大同不遠，回去的路上趙澤一直悶悶不樂，心事重重。倒是大同的文武百官都對趙澤一直背地裡指指點點，在他們眼中趙澤的馬屁拍的太積極只不過是一個趨炎附勢，甘心為閹人走狗的人。不過這一切都是在趙澤的預計之中，趙澤他覺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算自己掉到了茅坑裡，都比這些人乾淨，回到大同後，眾官為劉安接風洗塵自然是不再話下，趙澤簡單的囫圇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帶著人獨自回去了。

  誰料第二天，天剛亮，李鈺就站在了門口。那天遇到襲擊他只不過是受了輕傷，本無大礙，但是此時的他腦袋上密密麻麻的纏繞著繃帶，胳膊上也打著繃帶，由一根吊帶掛在胸前。

  趙澤看到他這種誇張的做法，冷笑一聲，諷刺地說道：「李公公的傷勢昨天我看過，只不過是皮外傷而已，可怎麼李公公竟然是這般打扮，莫非是這傷口還感染了。你騙的了別人餓騙不了我。」

  李鈺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說道：「趙將軍你是有所不知，雖然劉公公能事後並沒有誇你，但是你好歹也是衝鋒陷陣，護駕有功。可我呢？手無縛雞之力，戰事剛開打，我就不爭氣，昏死過去。如果我再不聰明一點，打扮出這幅慘樣子，要是劉公公看在眼中，他會怎麼想我。」

  趙澤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吧，你大清早的找我到底是什麼事，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李鈺笑著說道：「將軍果然聰明。昨天你怎麼就如此不聲不響地走了呢？這可讓劉公公覺得吧舒服，他昨天託付我說那些賊人一日不除，他一日睡不安寧。將軍也說過可以從軍中挑幾個好手保護公公，所以劉公公特意讓我轉告將軍一聲，讓你速速挑選幾個好手去他那裡。」

  趙澤微微一笑道：「你覺得林悔千戶怎麼樣，他可不可以勝任這個工作。」

  李鈺一聽樂著拍手稱讚道：「我本來就是打算跟你提議此人的，這個悶葫蘆武功高強，更好在不言不語，仿佛世事跟他無關一樣，作為護衛是最好不過的。」

  「好，既然如此，我就讓他軍中挑選幾個好手去護衛劉公公。＂

  李鈺聽完好更是拍手稱讚。在送走李鈺之後，趙澤立馬就讓人去將悶葫蘆請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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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你找我？」

  悶葫蘆和趙澤他們一起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可是他這個人還是非常的獨立，總是融不進趙澤他們這個圈子一般。當大夥聚在一起暢言歡笑的時候，而悶葫蘆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小獸一般，躲在陰暗之處添舐著自己的傷口。雖然他不合群，但是他對平虜的忠誠，是人人能夠看得到的，另外他做事一絲不苟，完全能夠讓人放心。

  「坐！」

  趙澤隨手指了一下桌前的椅子，悶葫蘆毫不猶豫的撩開自己的衣裾坐了下去。

  趙澤說道：「我此次叫你來，是有任務交給你，大同派來了一個鎮守太監，叫做劉安，這個事相信你也知道吧！然而此次在他剛入大同的時候，我們卻遇襲，並且這些人是有備而來。所以劉安現在嚇得如是驚弓之鳥一般，因我與他有點故舊，所以特意想我挑選幾個得力之人去隨身保護他的起居安全。我想了想這兒就你最合適。所以打算讓你挑選十個得力的人手一起前往。」

  「哦！」

  悶葫蘆聽後也是驚訝不已，鎮守太監這是明擺著是聖上的親信，竟然有人膽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刺殺他，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悶葫蘆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雖然他腦海里有一千一萬疑問，他都能藏在自己的心中，若是他主動開頭，那麼這就顯然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趙澤見他就說了這麼簡單的一個「哦」字，他微微一笑，繼續問道：「你想知道襲擊劉安的人是誰嗎？」

  悶葫蘆微微一笑道：「將軍說笑了，刺殺鎮守太監，這是大事，行事者怎麼會輕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趙澤給他沏了一杯茶，又將自己的茶杯滿上，端起茶杯輕呷了兩口，嘴角輕輕往上一揚，說道：「不用他暴露，我就能夠全部認識，既然是草原上的白蓮聖使！那女人的身材，柳眉間盪人魂魄的美色，我看一眼就會記住。還有這事目前只有你知我知，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是她，她們現在不是已經成了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嗎？怎麼會回到漢地，又怎麼會刺殺劉安呢？」

  趙澤放下了茶杯微微一笑道：「這些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所以我這次派你去劉安身邊還有另一個任務，就是時刻監視著劉安的一舉一動，我覺得那個女人如此狗急跳牆的去刺殺他，肯定劉安到大同來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目的此行我發現錢源既然和他的關係也非常一般，你給我訂好了，我懷疑劉安或許和錢源他們也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悶葫蘆對於劉安和錢源的關係聽到後也感覺非常的吃驚，他知道自己此行任務的重要性，忙起身說道：「請大人放心，我定會滿意的完成這個任務。」

  「你去吧！現在就去找十個好手，記得一定要找那些腦袋靈活的。」

  趙澤吩咐完最後的交待後，就目送悶葫蘆的飄然離去。

  呵呵錢源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趙澤將他用在自己的招數活學活用用在劉安的身上，而對於悶葫蘆的能耐趙澤大可放心，不是錢源簡單的塞來的那四個美女可以比擬的。

  做完這一切後，趙澤現在剩下的只不過是等待了，他等待艾吉那邊發現最新的情況，他等待著悶葫蘆和顧德義他們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消息的，趙澤惟願這一切大家都能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在拆完了敵人的牆角之後，還讓他們全無感覺，如此方是最好。然後再在他們不經意間，再給他們一個悶棍，這才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王道。

  悶葫蘆剛走，平虜衛下的迎恩堡操守官竇英卻一臉血汗的沖了進來。

  趙澤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有不好事情發生，還沒等趙澤開口，操守官竇英就一個撲通跪在了地上說道：「將軍救救我們吧！昨夜韃子悄悄越過長城襲擊了應恩堡，小的兵微將寡，力不能支，韃子將迎恩堡洗劫一空，裹挾過半男女老少而去，我懷孕的女兒也被他們擄走。」

  「什麼，大冬天的他們竟然還敢來寇邊？」

  趙澤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韃子劫掠一般在秋季為主，而冬季嚴寒，大雪封山，絕對不是適合出兵的時候，自從林丹汗兵敗之後，整個部落就陷入了無盡苦難中，不僅傷亡慘重，食物還嚴重缺乏，所以他們狗急跳牆，在這年數次攻掠明邊。只不過趙澤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會在嚴寒的冬日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