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偽裝者

  見艾吉見到了錢源兩個字就露出這麼大的反應，趙澤也驚訝不已，他忙疑惑的問道。

  艾吉輕輕地把錢源的名帖放在了桌子上，舒展了一下眉毛對趙澤說道：「這個錢源本是一平凡農家子弟出身，但是現在已經是太原巨賈，這種寒門子弟一夜暴富，自然會引起我們的注意，我們調查他很久了，發現這歌錢源外面上裝作極為簡樸的形象，實際上家藏萬貫，光是在太原，豪宅就有好幾套。」

  趙澤連忙問道：「那你們查出來了什麼沒有？」

  艾吉痛苦的擺了擺頭，說道：「經過我們苦心積慮的調查，也只不過是將他的底細摸個一清二楚，至於他莫名其妙暴富的銀子來路，我們始終不得要領，不過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來看，他應該是和八大家有些勾結，這個大人你想一個寒門農家子弟能夠在二十年間成為巨賈，其走常規之路定然是行不通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趙澤知道在艾吉這兒再想得到什麼線索是不可能了，知道掌握了他的底細，趙澤就有意自己去親自會會這個錢源。

  他連忙對艾吉說道：「正所謂狡兔三窟，你明天就把掌握他情況的資料都抄寫一份給我，我要親自去拜訪他一番。」

  艾吉微微一笑道：「這有何難，我家中就有，將軍把下榻之處告訴我，我今年就讓你給你送去。」

  「多謝，艾大人了，如果將有一天能夠將他們全部一網打盡，我定然會在聖上面前，多多美言艾大人的功績。」

  艾吉輕輕一笑說道：「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這些是我們為人臣子的本分，我不求能有多大回報，只求自己問心無愧罷了。」

  「艾大人高義，趙澤深為佩服。趙澤還有一個忙請艾大人幫忙。」

  趙澤佩服的對艾吉抱拳拱了拱手說道。

  艾吉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說道：「趙將軍莫非是想我幫你去太原徹查一番，莫是卑職不願意幫忙，而是太原並非在我直轄範圍之內，我也只能是愛莫能助。」

  趙澤笑了笑說道：「艾大人這個你可多慮了，趙澤我也深知此情。我這次請你幫忙並非是要你幫我去太原徹查……」

  「那是什麼？」

  艾吉匆忙的問道。

  趙澤親自給他沏了一杯茶，緩緩地說道：「此次和你們廠衛合作之後，我就深深為你們的能力所折服，所以我也想能夠建立一個這樣的特務機關，一來為了搜集軍情，二來為了打擊這些不法之徒。但是我們那的人卻沒有這份經驗，若是說沙場情報搜集之事，還是勉為其難的可以應付。但是若想做的像你們一樣，隱於山林，藏於市井，居於人臥榻之側然他們渾然不知，這種本領，我們可是差的遠，所以我想向你們好好學習，不知道艾大人能否派幾個得力之人，到我軍中好好傳授一下，讓我們那裡的榆木疙瘩做的腦袋都能開竅。當然了這次我也不會虧待艾大人，晚間我就會讓人先把定金送到你府上，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艾吉思索了一會說道：「卑職既然和將軍一見如故，朋友之間幫忙和必談錢來傷感情，卑職也並非是貪財之人，這錢財之事我看作罷，我可以調撥兩三去將軍那裡傳授，將軍到時後生招待他們就行，不要虧待了弟兄們。只不過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艾大人直言，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艾吉說道：「將軍所作之事，你可全面考慮清楚沒有，此等特務機關，隱於暗處，如影隨形，但是猶遭人怨。聖上用此也頗多忌諱，若是將軍此舉被言官們抓住把柄，當朝彈劾一本，聖上會怎麼想。他若是認為將軍純粹是忠君體國還好，大不了批評一下將軍，下令讓將軍解散之眾。而恰恰是聖上多疑，他若是認為將軍如果是包藏禍心，那將軍該怎麼辦。將軍你則其實是引火燒身，取禍之道啊！「

  趙澤用手捏開了一個花生，淡然的扔到了自己的口中，緩緩說道：「艾大人你這未必也是顧慮太多吧！我組建此等特務機關，又不是躍然法外隨意抓殺，我僅僅是用於偵查軍情，了解情報，難道聖上這也會認為我做錯了嗎？我有我心中尺度，你只儘管派人到我那裡去教學，其他的都不用你管。」

  艾吉思索了一下，也覺得趙澤不會蠢到自己去捅馬蜂窩，引火上身。便也丟掉了心中的顧慮，點了點頭。

  由於趙澤此時的商號已經開始向著附近輻射，不僅在大同，太原，宣府這些地方都有他的商號，就是遠一點的京師和西安，也都有了他們的商號，這些商號連在一起販賣趙澤他們生產出的鐵騎和紡織品，採購各種商品和軍需物資，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態鏈，按照趙澤的設想，以後不僅要開遍整個北方，還會開到江南，西南，整個大明朝，甚至還會開設在海外，以後他建立的潛龍特務組織機構，也會以各處商號為基地，進行活動。

  所以趙澤下榻之處並沒在其他的地方，而是就在他的商號。當晚艾吉就讓人送來了一沓厚厚的紙張，裡面全部都是收集的關於錢源的資料。

  當夜趙澤挑燈奮戰，他要從這厚厚的文字堆中，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他更像知道，錢源作為一個農家寒門子弟，又是怎麼在二十年內，變成太原的一個鼎鼎有名的巨賈的。

  趙澤發現錢源的產業非常多，不僅有幾處莊田，還在太原等地有幾處豪宅，他的生意更是五花八門，有鹽，鐵、茶、絲綢之類。但是趙澤將這些東西全部連貫在了一起，他發覺錢源作為一個寒門子弟出身，自然是不會有莊園和各地豪宅給啊繼承，這些東西都只不過是後期置買。按照山西小財主的風格，他們寧願把銀子埋在一個個暗無天地里的地窖里，也絕對不願意輕易露富。而錢源作為一個本生本長的山西，也會有這種風格，但是他卻在外面如此的張揚露富，唯一有一種解釋，在趙澤眼中看來是露富，但是在錢源眼中認為很自然，因為他實際的資產多的無算估算。

  秋後太原郊野已經是一片枯黃，人行在街道上已經開始感覺到了一份秋後的涼意。

  噠噠的馬蹄聲在青石板上響起，一行輕騎如同飛梭一般的穿過大街上的人群……

  「這是我們家掌柜的名帖，上次偶然與貴家老爺在陽和堡附近相遇，一見如故，所以這次偶然路過太原，特意來拜訪一番，還請您速速去稟告一番。」

  在隨從投名帖的時候，趙澤趁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豪宅，他占地幾十畝，裡面樓閣如林，飛檐如雲，此時已是秋後，更是隔著高高的院牆，一支不知名的花卻攀過了院牆偷跑到了外面，沉沉朱門，一對獅子威風凜凜，像是兩個強壯的武士，在一絲不苟的把守著大門。

  想到當初第一次遇到錢源，他的那中苦行僧一般的節儉勁，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宅子。趙澤就覺得一陣噁心，不是他們東廠和錦衣衛能耐大，趙澤也會被他的外表所矇騙，永遠也想不到這個庭院深深的豪宅，只不過是他的住處之一。

  錢源示人的住處並不是在這，和他當初塑造給外人的形象一樣，那個宅子只不過比尋常人家住的大一點而已，但是那是給別人看的，只不過是自己迎來送往的一個臉面，其實他大部分的時候是住在這豪宅之中，享受著人間的樂趣。這走豪宅並不為外人所知是他的住處，一般不是親密之人都不會找到，門子這時也有點粗枝大葉，見他們拿著錢源給的名帖，又見他能找到這裡來，以為是錢源有意交待，能夠到這裡來的人物都不簡單，所以門子並不敢懈怠，匆匆入內稟告去了。

  「趙將軍光臨寒舍，只是讓蓬蓽生輝啊！錢某來遲，還請恕我招待不周之罪。」

  趙澤沒在門外沒站多久，從門口就傳來了錢源洪亮的聲音。

  此時的錢源一身綾羅綢緞，珠光寶氣，身後還有幾個衣著華麗的美姬緊緊跟隨。和之前看到那個簡樸親善的形象大庭相徑。

  趙澤這次，專門打扮了一身而來，本以為自己依舊偽裝的很好，卻不料被錢源的這一聲「趙將軍」徹底將他的面具撕了下來。趙澤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短路，他不服氣地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錢源站在門口哈哈大笑地說道：「趙將軍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我所居住的宅子，我知道趙將軍真實的身份，這有何奇怪的嗎？」

  趙澤頓時覺得自己的臉上都是火辣辣地，他發現自己簡直是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魔盒，出現的對手一個比一個厲害，但是趙澤知道，他所面對的還只不過是小魚小蝦，真正抽絲剝繭面對大魚的時候，自己還真不知道該當如何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