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暗查

  「澤哥我就弄不明白，為什麼不把我們的人馬已經全部四散開來搜尋，而是藏起來，自己再來裝作商旅，來遭這份罪。這一連幾日都是如此，在這路上來來回回，我估摸著這　路上的螞蟻我都　快一一認識了。」

  一陣寒冷的秋風而來，懂的張勇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嘟著小嘴抱怨著。

  這此趙澤按照他們提供的線索，開始行動了，但是這些人明知道陽和堡乃是宣大總督駐地，卻還要從這裡走，此處是重兵把守之地，顯然八大家的根本就不怕沿路搜尋的官兵。自己再把自己的人馬散在各處搜尋，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何況憑空冒出來這麼多人，非但搜不出他們，還會打草驚蛇　。所以趙澤這次精心準備　一番，他只帶了兩百多精騎出去，藏在一個山谷中，再挑選了一些腦袋靈活的人，喬裝打扮一般，在附近搜尋，自己則化裝一個商旅親自帶隊碰碰運氣。不過誠如結果誠如張勇的說的一樣，這一路上來來來回回一無所獲，連路上的螞蟻都快認識了。

  趙澤只好笑著跟他解釋了這樣做的原因。末了安慰著他說道：「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在搜尋幾日，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能碰到呢？」

  張勇嘟囔著小嘴，指著官道上來來往往的商旅和行人說道：「澤哥你看一眼這來來往往的商旅，想這樣找無異於是大海撈針，敢情人家運送貨物，都是敞開車自來運送了，大夥都為了不然貨物損壞，掩蓋著嚴嚴實實，我們如何能知道裡面運動的是什麼東西呢？我看來真的，派人在各個路口開車驗貨，然後那些荒無人煙之處，派游騎四處搜尋，我可保證不日就能查到他們的蛛絲馬跡。」

  趙拓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屁孩你知道個什麼，才走幾日，你就如此不耐煩了，你這樣搜能搜個什麼東西來，你別忘記了哥哥我開始能做的營生，燈下黑這個東西你豈不知，越是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他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家宣大總督親自坐鎮的地方，他都能照走無誤，咱們這些人能夠幹什麼用。」

  趙澤呵呵大笑地說道：「拓哥你這是開竅了啊！」

  「去……去……去，你也不知道你哥我是幹什麼，這是我老本行，我道兒清。」

  趙拓難得受到了一次趙澤的表揚，他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是亢奮得，興高采烈地對著張勇說道。

  眼見前方烏雲密布，走在前頭的一個年邁的車把式道：「幾位大人老朽觀天象怕是要下雨了，前方不遠之處，有一個荒廢的破宅子，我們應該早點過去避雨方為上策。」

  趙澤也抬頭看了看天空，果然如車把式所言。秋雨浸人，稍有不注意傷風感冒是少不了的，他便點了點頭。眾人得令在車把式的帶領下像著那個荒廢的宅子中走中。

  這是一個很大的宅子，幾進幾出，占地都有好幾畝，看得出以前應該是一個富貴人家所居住，然而白雲蒼狗，滄海桑田，到了而今卻只剩下一片殘桓斷壁，其他的房間大都已坍塌，唯剩下中堂那一間最大的房子，還勉強能避風雨。眾人剛將馬卸了車，放好貨物，又去附近尋找了些乾柴來，大雨便如期而至。

  」諸位能否行個方便，我們也是行商之人，讓我們也能進來避避雨。「

  趙澤他們剛安頓好，架起了一堆火，做起今天中午的午餐，一大群不速之客就悄然到來。

  趙澤尋聲望去，只見一個約莫四十的漢子，一身粗衣短褐打扮，面白如須。看他的穿著打扮像極了是一個干粗活的人，但是他那白皙細嫩的皮膚，散發出來的氣質，不可能會是一個干粗活的熱。男子旁邊，還站立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歲月在他臉上雕刻出了滄桑的皺紋。趙澤推測出，剛才發聲者應該是這個老者。這行人可沒有趙澤他們那麼幸運了，一個個早已成了落湯雞。

  見趙澤正在大量著自己，男子也推測出了趙澤在他們這一群人中的身份，趕緊抱拳客氣的說道：「在下乃太原錢源，這位是我的管家杜楣，只因行商遇雨，還望各位能夠慷慨讓出一席之地，能夠讓我們這些進來避雨。在下感激不盡。」

  趙澤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後，只有十幾個人，心中放心了下來，說道：「大家萍水相逢便是緣分，這破廢的宅子也不是我們家的，何須說那些客氣話，你只管進來就是了。「

  說完趙澤又安排人退出了一半的地方給他們，外面的一個個落湯雞，有了避雨的地方，一個個高興的不得了，爭先恐後的從門中進來，這能避雨的破屋子也只有這麼大，突然有進來了十幾個人後，頓時就顯得擁擠不堪了。受了一頓秋雨，這群人受了不少寒。進門之後，當即就有幾個人毫不客氣的往著趙澤的那盆火上湊，正打算解開身上的濕衣服打算便取暖，邊烘烤。錢源頓時覺得他們不請自來有些造次，悄悄地瞪他這幾人一眼，這些人就像觸電一樣的趕緊退回去。

  可是這所荒廢的宅子一直在官道的不遠處，避雨過夜的商旅行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他們又沒有提前躲過雨，現在還能去哪裡找到柴草生火。望著一群人濕漉漉的站在身前，趙澤指使張勇帶幾個人抱了一些乾柴給他們。

  這真是雪中送炭，對面的那群人個個都高興極了，錢源抱拳謝道：「多謝各位好漢，錢源也不會白白要你們的東西，這些有些碎銀子，諸位可自行拿去買酒喝。」

  趙澤瞥了一眼那個小小的錢袋，估摸著裡面至少也有四五兩銀子，心中覺得非常的不解，這傢伙穿著如此普通，可出手竟然如此的闊卓，自己幾抱乾柴就換了四五兩銀子回來，那這買賣也未必太好賺了吧！

  趙澤說道：「錢掌柜果然是出手大方啊！我等幾抱乾柴竟然就換回來了你四五兩銀子，只不過無功不受祿，這銀子我可不好意思拿？「

  錢源微微一笑道：「我這銀子可不是買你的那些柴火，而是覺得小兄弟你為人仗義，這銀子乃是為了略表我的一份感激之情。」

  趙澤笑著說道：「錢掌柜竟然說我仗義，那麼這銀子我就更不能收了，我看你還是拿回去吧！免得玷污了我的氣節。」

  錢源陪著笑說道：「果然是自顧英雄出少年，錢源行走大千世界這麼多年，就喜歡廣交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如蒙不棄，我等交個朋友怎麼樣。」

  說完錢源畢恭畢敬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名帖遞到趙澤的手中，恭敬的說道：「在下乃是太原人氏，這是我的名帖，兄弟若是哪天到了太原，可持此名帖到我家來找我，一頓粗茶淡飯話些情誼自然是少不了。」

  趙澤接過他的名帖微微一笑，他知道商人重利，他的目的肯定並不是真的覺得自己仗義，而意氣相投，肯定是在外面就打量了自己好幾大車的貨物，知道自己也是商人。誠如他說的，多個朋友多條路，他這樣的到處買路，也讓趙澤看出了他的氣魄。

  「敢問兄弟是何處人氏？若是哪天行商到了你家，我也好去親自登門拜訪一番。＂

  趙澤哈哈大笑的說道：「我叫趙沛，就住在平虜衛，到時你到了平虜衛的話，你直接告訴別人我名字就可以找到我家來。」

  「幸會……幸會……」

  趙澤看著國中的肉湯就要熟了，他隨口問道：「錢掌柜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坐下來一起吃頓飯。」

  錢源望著滿鍋沸騰的臘肉，輕聲地說道：「諸位慢慢享受，我等也隨身帶領飲食之物。」

  趙澤剛才只不過是一句客氣話而已，他也知道錢源不會來吃，荒郊野嶺之中身上帶著錢財和貨物，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邀請你吃東西，你會吃嗎？只要稍微有點智商的都會有這個警惕之心，何況這些老江湖呢？

  錢源轉身離去之後，也命人將他們的隨身攜帶的乾糧拿出來分食，趙澤啃著骨頭瞥了一眼，卻只不過是一堆燒餅。錢源撿起了一個燒餅，精吞慢咽起來，那神態，那感覺，一個簡簡單單的燒餅，到了他嘴巴之後，煥然間就如同成了世間美味一般。趙澤反而覺得自己嘴中啃食的大肉，如同嚼蠟一般。趙澤仔細的觀察著，發覺在錢源吃完這個燒餅之後，竟然有從自己衣服中尋找剛才散落的燒餅碎屑，一一塞到自己的口中。

  天啊！這竟然是剛才自己抱了幾抱柴給他，對自己一出手就是四五兩銀子的，闊卓老爺，竟然窮酸到這個地步一個燒餅一百種吃法。趙澤都開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只不過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