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清查軍田

  趙澤得意的說道：「說句實在話，本官根本就沒有把那些魑魅魍魎放在眼中，殺他們容易，可是要他們把吃的吐出來就難了。如今你這是雪中送炭，替我送來的證據，有這樣一個精心準備的帳冊在，我根本就不擔心他們哪個人膽敢不就範。若真有幾個不是抬舉之徒，本官初來乍到，正想找兩個人來殺伐立威。到時又能殺雞儆猴，更是一舉兩得。」

  張大和擔憂的說道：「只是我總是擔心如果大人操之太急的話，會讓他們狗急跳牆。」

  趙澤胸有成竹的說道：「他們這些人會狗急跳牆，難道我就沒有打狗棒嗎？本將軍自有辦法。」

  「就這樣定了吧！三日之後，我在公堂上開始動手，希望張大人到時能夠出堂作證。」

  趙澤見張大和還想說些什麼，趕緊自己先開了頭。他是將軍，張大和只不過是一個小吏，他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待張大和走後，趙澤轉身對張勇說道：「勇子，你去劉三那裡，讓他給我找上百個信得過的亡命之徒來，每個人我都會重重有賞。」

  趙澤現在已經名聲在外，在整個大同就如同一個傳奇般的存在，現在已經是家喻戶曉。所以他在劉三那裡的身份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張勇不解的問道：「澤哥，你要那些亡命之徒幹嘛！那些人又都不是什麼好鳥。」

  趙澤神秘的一笑，說道：「到時你便知道他們的用處。」

  轉眼三天過去了，整個平虜大小的官員全部都聚集在衙門的大堂里。肇修德自從吐出了自己家的田地之後，整個人都像丟了三魂六魄一樣，無精打采，今天雖然還是穿著他的那套新官服。但是再也沒有神采奕奕，走路帶風的感覺了，反而是整個人萎靡不振，哭喪著臉，如喪考妣一般。肇修德的婆娘果然不是一般人，這段時間在外罵街，在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本還打算到趙澤的府邸還撒野，結果被肇修德給了一點顏色制止住了。但是經過他老婆這麼一鬧，平虜衛所有的人都知道趙澤要對他們的軍田動手了。所有自己平虜衛的大小官員，個個都是心照不宣的人心惶惶，只有姜星闌沉著氣，杵在前排。

  趙澤上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最近整個平虜都是鬧得雞飛狗跳，今日請你們來，所為何事，相信諸位心中也都清楚。這軍田乃朝廷之產，分於軍戶耕種。而這些可憐的軍戶不僅要承擔兵役之勞，還要承擔朝廷賦稅，本來艱辛萬分，而今你們卻還要將他們不多的軍田一一侵占，本來是他們的軍田，而今想種，還要向你們交納佃租。而今平虜的軍戶之慘狀不需我多說，諸位都知道。還是你們的算盤打得響啊！又做他們的父母官，又做他們的大地主。屬於朝廷的軍戶，一日之間既然多成了你們各家的奴僕。「

  整個大堂之上一片沉默，鴉雀無聲，趙澤邊說邊瞪著虎眼，向他們掃視過來，每個做賊心虛的人都盡最大的努力躲過他這銳利的目光。唯有姜星闌穩如大鐘一樣，微閉著眼睛，像是是假寐一般。

  趙澤不懷好意的看了姜星闌一眼，對著他說道：「姜大人，這裡之人除了我以外就屬你官位和資歷最高，你來說說本將軍之意如何。」

  姜星闌如深寐剛醒一般，微微睜開了眼睛恭敬的說道：「啟稟趙將軍，老夫現在人老了，目昏耳聵，腦子也不打好使。哎！人老了，這腦子就不敢用了，實在說不出一處來。我看將軍，你打算怎麼做，老夫帶領這眾人配合將軍就是了。只不過這軍田之事，由來已久，一直是積年弊政。趙將軍如果要清查軍田，還望能夠拿出真憑實據出來，讓眾人服心啊！否則若是想當然而為，你怎麼能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姜星闌老謀深算，認為這種侵占軍田之事，並不是在這一兩代之人發生的，而是積弊以久，雖然人人知道他們侵占了軍田，可是你能拿出證據嗎？說出個所以然來嗎？有些軍田說不定在一百多年前就被侵占，誰又能說的清，道的明。趙澤自然能夠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這個就勞姜大人你老費心了，本將軍竟然今日找你們來，你們認為本將軍手中就沒把柄嗎？」

  說完趙澤拍了兩下手掌，聽見信號的張大和抱著一本後後的帳冊從後面的帷帳中出來。

  「張大和，本官一直對你珍愛有加，大夥又不曾做出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來，可你為何卻背信棄義，甘心為人走狗，大夥都是世代為軍籍，永居平虜，往後可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見張大和出來，姜星闌就預料到了不好，他深知張大和的官職就是管理文書，雖然這軍田一時說不清道不明，可是這字他不會騙人，他又是憤怒又是驚恐。

  張大和站在趙澤的身邊大聲說道：」不錯，姜大人一直對我珍愛有加，你們也從未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但是你們對不起數千戶的可憐軍戶，我張大和今日並不是投機取巧以為走狗，而是要為平虜數千軍戶討回公道，為了我讀書人心中的大義。「

  」你……你……」

  姜星闌激動著欲言又止，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你們是自己主動交代，退出所侵占之軍田，還是要我動手，免得到時傷了大夥的和氣。如若你們主動退出，本將軍可以保證一切既往不咎，還會給你們點補償。你們所退出來的軍田本官將會以市價的兩成補償，當然這銀子掏的可是本將軍自己的腰包。如若要等到本官動手，我可以保證，本將軍將會嚴懲不貸，不殺你們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決不罷休。」

  趙澤心中也有苦啊！這些軍田積弊以久，長達幾代人，雖然張大和將他整理的清清楚楚，但是時代久遠，還是會有一些軍田是無法考證的，最好的方法是讓他們自己吐出來。誰料趙澤放完了這樣的狠話，底下之人還是如木頭一樣的站在地上，打氣都不敢出一聲。

  「姜大人，本將軍請你來看一眼這帳冊中記載你你家侵占的軍田可是否詳細。」

  趙澤這句話之不過是為了壯一下氣場，恐嚇一下他們，誰料這些老傢伙一個個軟硬都不遲，說是這樣說，但是趙澤他們這些人屬於泥腿子進城，你也不可能全部都將他們斬盡殺絕啊！不然誰來給你辦事，整個平虜一下子豈不是就癱瘓了。再說了轄地可以自專，但是他也沒有對人肆意的生死予奪的大權啊！裝逼裝過頭了，趙澤只好來及時挽救，他很清楚這些人都是以姜星闌馬首是瞻，搞定了姜星闌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誰料面對趙澤的好意，姜星闌一點不以為然，趙澤越是這樣做，他反倒認為趙澤手中越是沒底牌，他倚老賣老的欠身說道：「既然大人要查你就直接查好了，老夫剛剛說過，人老了，這眼睛不好使，就是去看了也沒用啊！」

  「拍」

  趙澤將他桌子上的驚虎膽，大力的拍在桌子上，厲色的喊道：「本將軍只不過是念及同僚之情，給你們一個台階下，卻不料你是狗做轎子不識抬舉。本將軍既然打算做好人了，那就好人做到底。我當我這是慈航普度。來人啊！把姜星闌給我押上來。」

  頓時兩個侍衛將姜星闌像捉小雞一樣的押了上來，一本攤開的帳冊擺在了姜星闌的眼前。姜星闌看到了帳冊上的詳細記載，整個人臉色嚇得鐵青，頓時癱軟了在地上，高聲的呼喊道：「將軍開恩，卑職願意自己清退出我家侵占軍田。」

  趙澤心中暗罵道：老東西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姜星闌這隻領頭羊都屈服了，其他的人可想而知，紛紛跪地求饒。

  趙澤眼見大功就要告成，趁熱打鐵的說道：「本官也是念在同僚之情，才會為諸位法外開恩，既然諸位已經認罪，本官也會既往不咎，只不過本官有一個條件，諸位現在就差人回去將各家帳本拿來，在軍田的帳目沒清算明白，誰也不許回去，諸位在這兒的飲食，都算在我的身上，我保證會好酒好飯的招待著。」

  頓時偌大的公堂成了一個辦公場所，這些人本趙澤軟禁了好幾天後，直到帳目算清楚才一一將他們放還　，經過這一次的打擊，整個平虜清算出了軍田將近三千頃，這個數目遠遠超乎了趙澤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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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大人你這將我們全部悄悄的叫到你家來到底是何意啊！」

  深夜將他們這些人召集到此，代文宏怨聲嘆氣的問道。

  姜星闌瞥了他一眼，憤怒的說道：」趙澤欺人太甚，是該動手了！「

  一個站在角落裡的百戶，擔憂的說道：「姜大人我看要不就算了吧！我們鬥不過趙澤這小子，再說他也沒有趕盡殺絕，不是還給我們點補償了嗎？」

  姜星闌破口大罵道：「沒用的東西，人家拿了你一個西瓜，給你個芝麻，你既然就滿意了。難道你們都不想要回自己的田地，奪回自己的人馬吧！難道任憑趙澤這小子，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拉尿嗎？我們就這樣的坐以待斃嗎？」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被姜星闌這一挑唆，眾人都紛紛點頭。

  姜星闌滿意的說道：「既然大家主意已定，那麼就以明天三更鼓聲為號，按照計劃大家一起動手。趙澤這小子帶著幾個衛隊隻身一人住在平虜衛，我看他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代文宏猥瑣的笑著說道：「姜大人，如果趙澤一死，這平虜衛的指揮使就再次非你莫屬了。」

  姜星闌摸了一摸鬍子，惡狠狠的訓斥道：「那本來就是我，只不過被趙澤奪走罷了，這次是我自己去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