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引蛇出洞

  李定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也認為大人還是不去為好，大人你仔細想想，外面都是建奴的天地，肇修德帶著三百多連武器都湊不齊的老弱病殘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從他那裡走到建功堡來，而他卻做到了『他的士兵以步兵為主，身後緊緊所跟的是建奴，他兩條腿的人，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馬？難道大人就沒有冷靜的想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大家突然間對李定國的這個發現來了很大的興趣，不約而同的問來。

  李定國對著趙澤冷笑了一聲，說道：「那是因為這些建奴壓根就沒想過殺他，身後追擊他的建奴說不定還是故意截他去路，將他往建功堡攆的。說白了，建奴不殺肇修德的原因就是，他們把肇修德當成了一隻餌，引誘我們這隻躲在洞中的毒蛇出洞去上鉤。」

  「對！」

  經過李定國一說，大家對於肇修德遇到的怪現象也就跟著雲開見月明，紛紛勸說趙澤不要去上當。「

  ＂老弟。您快來救我啊！這些建奴要殺我們啊！您的大恩大德，哥哥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忘記的。我求你了。「

  肇修德已經被建奴攆的越來越靠近了建功堡，但是他此時的處境堪憂，前有狼後有虎，肇修德看到了城牆上的趙澤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

  ，趙澤看到肇修德和他的手下人馬惶恐不安的樣子，再次大動惻隱之心。趙澤決定的事情，他又豈會如此輕易的放棄，他對著眾人說道：「不管如何，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我到時領兵出去，也只不過是先去試一試，如果不行的話，我會立馬領兵退回來，大家替我守好城，在城上對我好好掩護就行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領著一個戰陣出去了。大家都知道，趙澤的脾氣絕對不會只是簡單的試一試。

  趙澤的戰陣是仿製改良同時代的西班牙戰陣而來，每個戰陣的編制為一千人，其中三百名重型火槍手，八門輕便可自由攜帶的佛郎機炮，另外還有五十名藤甲腰刀兵。剩下的則全部都是重裝長槍兵。這種陣型的主要攻擊力量在於這些重型火槍和佛郎機火炮，利用他們超遠的射程壓制對方遠程投射力量，對自己密集的陣型攢射，同時利用他巨大的威力，儘可能的殺傷地方的有生力量。

  再這一個冷熱兵器交替的時代，熱兵器的科技發展還不夠完善，暫時還無法占據這個時代的戰場的主導地位，所以還是需要大量的冷兵器與他相配合。那這個重任就落在了長槍冰和腰刀兵的身上了。這些冷兵器的主要作用就是保護熱兵器的遠程投射能力，一旦敵人突破了彈幕來短兵相接時，那麼這些冷兵器武器該是上場的時候了。

  雖然這種組合戰陣的機動性非常差，但是他充分的展現了中國兵法中「以長救短，以短護長」的理念。

  「額真，您見招用計，神機妙算，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城中的守軍終於上鉤了。」

  副官豁倫指著建功堡的緩緩打開的大門，一隊隊的士兵魚貫而出士兵，高興不已，立刻向著尼撒南拍起了馬屁。

  尼撒南嘴角輕揚，冷笑了一聲，得意的說道：「我也只不過略施雕蟲小技罷了，沒想到這些愚蠢的傢伙，就這樣輕易的上鉤，根本就不足掛齒。騎射我大金天下無雙，既然他們自投羅網，我就要讓他看看我天兵的厲害。根據那些俘虜的尼堪提供的情報，裡面為首的只不過是一個副千戶，這你和諸軍誰可會信。到時我就會讓大家隨我看看，這裡頭藏著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豁倫趕緊奉承的說道：「尼堪狡詐多端，素有以假亂真，故意遮人耳目之事，到時破城之後，他是何官何級，自然便知，如果真是條大魚，額真你可是大功一件，大汗慷慨必會對額真賞賜有加還會優撫少年。」

  提到兒子的逝去，尼撒南沮喪的搖了搖頭。但是臉上的沮喪，依舊隱藏不了，他內心引蛇出洞的喜悅。

  趙澤的士兵一次出城之後，並沒有立即出發，而是在城下有條不絮的組織陣型，雖然這種戰陣的雛形，已經參加過無數次的戰鬥，但是現在是一個完整的整型第一次參加實戰，裡頭還有近一半都是新兵。

  肇修德滿以為趙澤帶人出了城就會不顧一切的向自己這邊殺來，誰料趙澤出城之後，竟然像打醬油的一樣，根本就不理會他，而是在城下有條不絮的列陣。這可讓肇修德坐不住了。他朝著趙澤大聲的喊道：「老弟啊！你這到底是幹什麼啊！你可不能忽悠老哥我，見死不救啊！你快過來啊！這些建奴就要動手了。」

  任憑肇修德在不遠處哭爹喊娘般的求助，趙澤都不為所動，他知道這些建奴只不過是將他當做一個餌而已，在他這條大魚還沒徹底的上鉤之前，是不會立刻對他動手的。所以趙澤索性對於他的求助不為所動，而是有條不絮的讓戰士們排成隊形。肇修德見到趙澤磨磨蹭蹭的樣子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被建奴的一頭一尾的騎兵追逐著左突右竄，就是不然他回家，也不讓他進建功堡。就像那些貓科動物一樣，抓到小動物時，一定要將他們好好的玩弄一番，直到玩到了沒有興趣的時候，才將他一口吞下。肇修德跑得實在沒勁了，他索性把心一橫，竟然跑不掉，也跑不動了，老子索性不跑了！要死也要與建奴大戰一場做個好漢死。

  肇修德能從一個毫無背景的世襲總旗做到一個千戶操守，自然跟他見風使舵牆頭草，一直作著老好人的不倒翁個性分不開。然而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僅僅依靠著超高的情商，一顆能夠左右逢源的七竅玲瓏心，在僧多粥少的武官位上獲得如此升遷，也是不可能。不為人知的是，肇修德其實只要他拼命，他在帶兵打仗上也幾分能耐。

  這是關乎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怎麼還會想著保存實力晃晃秋風，打打醬油，抓住一個好機會撿撿漏。所以他索性也豁出去了，將所有的馬車放倒後側放著圍成一圈，以此做好一個防禦圈，打算立馬就跟建奴死扛下去。

  趙澤的戰陣終於慢慢的開始向著肇修德這邊移動了，肇修德也做好了他所有的防禦準備。

  在趙澤剛離開了城上火器射程不遠後，聽到了一聲悠揚的牛角聲後，當即一大隊建奴如火如林的直向趙澤他們撲來。肇修德一前一尾的兩群建奴，也立即開弓射箭，向著肇修德這邊肆無忌憚的從過來。

  一時之間遼闊的荒原上，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因為肇修德面對的的騎兵一直是一前一後就在肇修德的不遠處，所以這些建奴在等到了下手的命令後，得意無比的從兩個方向向肇修德撲來。一旦肇修德下了魚死網破之心，他也不是吃素，頓時也豁出了命，命令士兵們一側翻起來的馬車圍掩護，跟著建奴硬拼。東方騎兵的弓射大法，大都是先用騎兵不停的靈活騎射，先用弓箭不停的削弱對手的有生力量，瓦解敵人的士氣，再對手大量傷亡，士氣將要崩潰時，再來個一個兇悍的衝鋒，雷霆一擊。

  在這三板斧下，戰鬥力弱的對手，士氣往往立即瓦解，陣型崩潰，變成各自為戰。一旦陣型崩潰，那些騎兵就像是老虎入了羊圈一樣。「潰敗」兩字就是對此最為生動的描寫、

  肇修德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建奴並與之相戰。但是好在他見過韃子啊！年輕之時無論是搗巢還是驅除他都是一把好手。所以他孫定建奴的戰法大抵上會和韃子一樣，所以他就命令將馬車全部側翻豎起來圍成一圈，用馬車掩護著和建奴死扛。果然建奴和肇修德設想的一樣，先是用無盡的箭雨來削弱他，好在他做著充分的準備，躲在馬車後面，任憑建奴箭法如此高超，但是也射不穿這幾寸厚的馬車啊！所以他們的人面對建奴開場時的騎射，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反而還能夠從隱藏的馬車後面找個幾個射擊孔，不停的對建奴放出幾支冷箭。

  反觀趙澤這一邊，尼撒南親自帶領所有的建奴如猛虎下山一樣的向趙澤這邊撲來。兩千多鐵騎衝鋒，且不說是地動山搖，光是馬蹄捲起的塵土都能夠遮天蓋地。為了避免因為第一次野戰而心中沒底的士兵們怯陣，趙澤只好不停的給他們打氣，邊向肇修德這邊快速的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