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一個不要放過

  一見拔什庫如此慘死，這些建奴真比死了爹媽還痛心，一個個更是鬼哭狼嚎，垂頭頓足。建奴還處於一種半野蠻的狀態中，軍法不僅嚴厲還極為殘忍，建奴之間雖然為上下級的關係，其實他們還大多數存在著奴僕的關係，拔什庫已死，這些建奴將會承擔如何殘忍的軍法，可想而知。

  「出城追擊，這些狗雜碎一個都不要給我放過。」

  趙澤豈會錯過這麼好的戰機，一個建奴腦袋就將是一份戰功啊！他將堅城固守的軍令已經丟到了九霄雲外之處，全軍聽到了這個振奮人心的軍令，更是群情洶湧，高興的嗷嗷大叫，叫的比建奴還凶。

  怎能如何輕率出城迎擊，眾人都因為憤怒失去了理智了，但是有人是明白的，悶葫蘆激動不已的說道：「大人，軍法無情，此時怎能出城迎敵，到時可不要授人以柄，有功而問罪。」

  趙澤被這一通涼水，澆得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忽然心中一顫，還好有人勸解，將他從鬼門關中有拉了回來。眾將士本是群雄洶湧，心中的憤怒跟壓抑已久的火山一樣，本該盡情的噴放出來，也被悶葫蘆的這一通話給澆滅了，大家不得不都為趙澤這個主將所考慮。有功而問罪，或許是軍人最為無奈之舉。說句實在話，如果趙澤的頂頭上司不是宣興騰和靳參將之人，趙澤早就不顧身的衝出去了，面對抓住了稍逝即無的軍機，取得戰勝之功的人，無論是誰，大都數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倒霉的是頂頭上司是宣興騰，靳參將這些人，他們哈正愁雞蛋里挑不出骨頭來，你還去自尋死路。所有的人不得不三思而行。剛才壯烈著如大海波瀾的氣勢，瞬間就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城牆上又是一陣無奈的沉默。

  「大人不要泄氣，當初軍令是不可擅自出戰，但是沒有說不可追擊啊！」

  在人群泄氣的時候，李定國一直在思考著如何能夠破解這套軍令，想著想著，突然間他想到文字遊戲。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出來。」

  趙澤一聽，高興地拍著大腿大叫道。要說玩文字遊戲，那麼趙澤能夠輕鬆的將靳參將和宣興騰這些武夫，甩開幾大街。何況自己已經未雨綢繆的送給了以後的總兵王朴幾打箱子的財報，想他久在京營，這新官上任，總不可能就這麼不賣情面的不幫一下自己吧！再說對於他這種外來戶，初來乍到第一件事要乾的就是在當地拉攏幾個親信之人，方才好辦事。再說了以後代替胡沾恩的巡撫焦源薄也是個好官啊！想到這裡趙澤就下定決心了。

  「既然如此，那麼大家還等什麼，還不趕快打開城門，將那些狗賊殺個片甲不留，誰要是放過一個，我斷然饒不了你們。」

  將士們一聽這命令，原先泄掉的那些氣，又瞬間充盈了起來，嗷嗷大叫的打開城門向著城外僅剩的二十多個建奴撲殺出去。文卓和潘炎兩個人率領的騎兵自是一馬當先，如潮水一般的向著城外湧出。追擊馬上的敵人，自然沒這些步兵的份了，他們只能羨慕無比的看著騎兵一個個驕傲無比的衝出城門，心裡那個滋味自然只有自己知道。

  大凡入塞以來，這些建奴還就沒遇到過敢出城迎敵的明軍，面對蜂擁而出的明軍，這些建奴毫不畏懼，他們既然紛紛上馬，挺槍而來。文卓和潘炎兩個人看到了這幅景象更會一頭霧水，如此正好，那麼待會兒老子就遂了你找死的意。後面的騎兵看到眼前的建奴面對近十倍於他們的人馬，不僅不跑，反而還挺槍來攻，面對建奴無比反常的舉動，也是詫異不已。一想到這麼多人，而人頭就那麼幾個，僧奪粥少，也來不及去想建奴的腦子是不是進了水了，每個人都是奮力打馬，爭先恐後的去搶那二十多顆人頭，唯恐擔心自己慢了一步，那人頭就是別人的啦。

  「這些建奴瘋了嗎？」

  面對以卵擊石的建奴，城上的守兵也是詫異不已，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悶葫蘆面對士兵們的議論，冷冷的對他們說道：「這些建奴並沒有瘋，我明軍裝備有差，士氣又低，極為不堪戰，每戰都是仗恃著火起的威力，隔著老遠與建奴交戰，一旦建奴的鐵騎衝上來，士氣低落的明軍就立馬鳥飛獸散自顧逃命。縱觀全局，建奴哪一戰面對我明軍不是以少敵多，而往往我明軍卻是大敗特敗，這種仗他們打多了，所以面對我們的不到兩百騎兵他們根本就不害怕。」

  悶葫蘆說完，士兵們將疑將信的看著他消瘦的身體走開，為明軍的窩囊驚訝不已。悶葫蘆走開之後，幾個私下議論的士兵懷疑的向趙澤問道：「大人，剛林總旗說的可是真的嗎？」

  趙澤無奈的點了點頭，努爾哈赤在1618年發布七大恨的時候，一共也只有兩百多女真牛錄加上蒙古漢軍不到四百牛錄，卻打的偌大的大明朝沒有反擊之力，不僅喪失遼東絕大數的領土，到了而今的地步，竟然在戰略上讓建奴占據了絕對的主動。

  在得到了趙澤的肯定後，幾個私下的士兵驚訝的將嘴巴張的大大的，他們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剩下的二十多個建奴，在拔什庫死後，他們不僅沒有跑，反而如飛蛾撲火一樣的上馬來戰，其實也打著他們各自的小算盤，面對這次主將陣亡，他們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是在戰鬥中被打死這還好說，因為世界上沒有那個國家的軍法無情到這種地步，作戰之時，主官身死，而那些竭力作戰的士兵還會有責任，戰爭難免傷亡，所以戚繼光在設計連坐法的時候，他考慮到了這一點，雖然是主官戰死斬全隊，但是如果全隊血戰能夠獲得戰果，也是可以免罪的。

  這些拔什庫當然不會放過他們任何能夠免罪的機會的，他們心中的明軍和悶葫蘆說的一樣，裝備差勁，士氣低落、不堪一戰，只要他們能夠衝上前去，一頓大砍大殺，那麼士氣低落的明軍就會不戰自潰，紛紛化作鳥飛獸散。在失去了又組織的戰陣之後，那麼這些四散的明軍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貓捉小雞的遊戲了。到時多砍幾個腦袋回去，在謊報軍情，說是再以少敵多的戰鬥中拔什庫不幸陣亡，面對著每人手中的明軍首級，自己肯定能夠免罪。

  但是他們失散了，這次面對的明軍並不是他們之前遇到的明軍，只不過服裝旗幟一樣罷了，以前的明軍靡靡不振，在衝鋒的時候，更是感覺自己要羊入虎口一般，而這次的明軍在衝鋒的時候，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在散發著亮閃閃的光芒，就像是看到了眼前有一堆無主的金子一樣的興奮，個個像發了狂一樣的爭先恐後的向他們衝來。

  面對這種凌厲的氣勢，這些建奴忽然間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之處，心中一個個的都沒了底，在確定了形勢不對的時候，他們本來打算調轉馬頭就就要逃跑，可是後面的將要接敵的騎兵，連調轉馬頭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一波三眼神銃的齊射後，這二十個建奴大多數都被打成了篩子，有兩三個僥倖逃過此劫的建奴，也被蜂擁而上的騎兵亂刀砍死在馬下。

  「他娘的，我一聲的怒火還沒耍完，這些建奴就這樣全部掛了，真他娘的不經打，下次他娘的我一定要搶快一點。」

  一個跑慢了幾步，掉在後面的騎兵衝上來的時候，這兒根本就已經沒他的什麼事了，氣得啊整個人火冒三丈，將手中的腰刀，高高的舉起，在眼前的一個建奴屍體上狠狠的砍了幾刀，這才消去了心中一絲的怒火。

  「大人還給你留了兩個活口，請你發落。」

  勝利的騎兵以風捲雲起之勢，收拾了建奴，再將受傷者一一補刀之後，特意留了兩個舌頭帶了回來。

  這兩個建奴雖然活著，但是所遭受的罪，還真不如死了算了，再擒獲的時候自然少不了戰士們的一頓暴打，帶回建功堡的時候自然也不可能有人請他進來，而是在五花大綁之後，用一根根長長的繩子綁住馬鞍，從他從地上拖進來的。裸露在鎧甲外面的皮膚，已經沒有一處不是血肉模糊的。

  「禽獸不如的東西，你給我跪下。」

  兩個俘虜剛送上趙澤的面前，就把人毫不留情的猛在他膝蓋上一腳，重重的跪在地上。「

  趙澤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大聲的說道：「先送到通事那裡去，好好的審問一番，從中榨取一切有用的軍情，再把牛二叫來，跟著這兩個建奴一塊去，如果他們有什麼不老實的地方，那麼就讓牛二使勁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