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合作大買賣

  沒見到人，心中沒底。而今見到了人之後，心中反而感覺要好了很多。

  「哼！趙澤我聽說你這一趟去長城上，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德著實不錯，不僅將長城上的宵小打掃的一乾二淨，而且自己口袋裡的銀子，怕是此時也要裝不下了吧！你是如何從中中飽私囊的，還不快快於本撫台一一道來。」

  趙澤一聽心中一涼，嚇得全身發抖，哆哆嗦嗦的大喊道：「軍門開恩啊！」

  胡沾恩氣得將桌子一拍，厲聲的說道：「你以為你做的這一切能夠瞞過老夫的眼睛和耳朵嗎？可能是自己做的覺得天衣無縫，可老夫看來是破綻百出。世人哪有不透風的牆，哪有包得住紙的火。你小子自詡聰明，不料卻是學虎不成反類犬。老夫我今日就給你開導開導，你錯在哪裡吧！」

  趙澤一聽，哪裡還敢聽他明鑑，頭也不敢抬一下，只是趴在地上哆嗦的喊道：「軍門明察秋毫，卑職知道錯了，還請軍門開恩。」

  胡沾恩輕輕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道：」哼，大凡貪贓枉法中飽私囊者，都是抓小放大。可是你小子還真是被銀子蠱了心，竟然從大到小一個都不放過，殊不知，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風險越大。你雖是手拿他人把柄，但是這麼多人，如果避免有那幾個狗急跳牆的。「

  趙澤一聽心裡拔涼拔涼的，他開始還原以為是胡沾恩只不過聽到風言風語來詐自己吧了，而今聽了他說的這麼詳細，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對於這一切，他是清清楚楚。趙澤差點嚇破了膽，他嚇得根本來不及仔細的思考，只是跪伏在地上，全身發抖。

  這樣子讓一旁的曹文詔忍俊不禁，胡沾恩和他對視了一眼，兩人會意的笑了笑。然而這一切趙澤根本就沒發覺。

  胡沾恩對趙澤擺了擺手道：」你先起來說話，老夫有數言問你，若是膽敢說一句假話，老夫立刻將你推出門外就地正法。「

  趙澤身上冷汗涔涔，他都不敢抬頭看著兩人，他趴伏在地上說道：「尊卑有序，卑職不敢起身，軍門所問何事，趙澤定當一一告知，絕對不敢有半句虛言。」

  「好！那我問你，你此番從中中飽私囊偷偷弄了多少銀子。」

  「回稟軍門，卑職弄了七萬八千多兩。」

  胡沾恩聽後，嘆了一口氣道：「果真是好肥的豬羊，經商者獲利如此之豐，可為何東林黨人卻要廢除礦稅，還要將商稅恢復到太祖時的三十稅一「。

  然後眼中寒光一閃，又對趙澤冷笑一聲說道：」方今朝廷賦稅連連虧恐，軍中之士拖欠餉銀甚至有十多年者，軍中更是因欠餉屢屢多變，而今又在麥收前的青黃不接之時，軍中更是蠢蠢欲動，眼望暗流涌動，而藩庫虧空嚴重，老夫我曹總兵看在眼中，卻又是一籌莫展。「

  趙澤聽了他這話之後，知道了他想要幹什麼，長吁了一口氣，心中寬慰不少，他感覺見風使舵順著胡沾恩的話說道：「卑職一直也是憂兩位大人之憂，急兩位大人之所急，既然如此，卑職所剩銀兩大概還有近七萬兩，願意全部獻出以定軍心，為自己贖罪。」

  胡沾恩冷笑了一聲道：「真是孺子可教也，既然你有心為我大同紓難，為自己贖罪，老夫更是難以拒你如此赤誠之心。不過念在你也是忙前忙後不容易，老夫我就再給你留一萬兩，我取六萬兩走。」

  「多謝軍門開恩，多謝軍門開恩……」

  趙澤聽說還要將自己留下一萬兩，激動著眼淚都快流出來的，說真的，此時擁入建功堡的人數不勝數，擴軍計劃也在穩步推行中，兩者都少不得銀子。可是買命要緊，無奈之下，趙澤只好將自己剩下的銀子全部都交出來，未料他竟然還給自己留下了一萬兩，這叫他如何不激動。

  胡沾恩看了啊一眼道：「你想不想玩一次大的。」

  趙澤聽到了胡沾恩的這話，激動著口瞪目呆，他一個巡撫竟然要主動和自己玩一次大，看來也是被這欠餉鬧得不得不放下架子來。

  趙澤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問道：「不知軍門此話何意？只要軍門一個吩咐，趙澤我就會赴湯蹈火」

  胡沾恩冷笑了一聲道：「此言你的花花腸子怎麼不知，老夫也是被這虧空的藩庫逼的沒有辦法，明知不可為卻不得不為之。你以後可得萬分小心行事，我們兩位大員的性身家性命，可都是捏在你手中，切不可授人以柄。」

  「還望軍門能夠讓我詳知。」

  胡沾恩滿意的捋了一下子鬍鬚道：「我見你小子頗有幾分能耐，果然沒有看錯人，僅僅只用了半個月時間，就將數年都尾大不掉的事情全部辦完。所以老夫打算擴大你的轄區，一來可嚴厲打擊違背邊禁之不法之徒，二來可以充實我大同藩庫，安撫軍心。以後我在大同為你保駕護航，你大可放開手腳去做，不過你所得的銀子，我可要分一杯羹，你三我七，不知你可願意。」

  趙澤吐了一下舌頭道：「軍門所思不假，可是我只不過一芝麻綠豆大的官，如何還能夠再擴大轄區。」

  胡沾恩莞爾一笑道：「這個你大可不用擔心，你這次巡檢長城已經是立了大功，五品以下武官，老夫我可隨意封，我以此功封你為一個副千戶就行了。」

  趙澤聽到這話，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自己刀中來劍中去，多少大戰才獲得了一個百戶，而今只不過是胡沾恩微微點頭而已，自己就升了個副千戶，他簡直是驚呆了。正在他瞠目結舌的時候，一旁的曹文詔提醒道：「軍門授你為副千戶，已冒天下之大不韙了，你還不趕快感謝軍門。」

  趙澤已經恍如大悟，連忙說道：「感謝軍門栽培之恩，趙澤定當不負軍門所託，必當謹慎而為，如果我之所行，授人以柄，軍門和總兵只需將我推出去，棄卒保車就行，無需擔心己之安危。」

  胡沾恩忍俊不禁的道：「你這是何意，難道是故意將我們的軍嗎？」

  「趙澤不敢，我不過是情真吐真言罷了。大同無我趙澤可依舊我行我素，可若無軍門和總兵，後果則不可設想。」

  胡沾恩莞爾一笑，漫不經心的擺了一下衣袖道：「這個我等自有分寸，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趙澤他得借著這次東風，把自己來大同要辦的事情給辦了，他連忙找了一個機會把自己要求得到授權鑄造大炮的計劃說了出來。

  聽爛了這種要鑄造大炮的這件事後這次該胡沾恩和曹文詔兩個人瞠目結舌了。鑄造火炮所耗極費，就是大同重鎮來鑄造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不過是小批量生產而已，而今他一個百戶既然要鑄造大炮，如何不讓人驚訝。

  曹文詔不動聲色的說道：「火炮乃重器也，且不說鑄造工藝你掌握如何，但就其中花費的銀兩也讓你也吃不消。」

  趙澤含笑說道：「趙澤既然來提此要求心中自有打算，總兵不比太多於擔心，至於鑄造之工藝，還請總兵和軍門將大同鑄造局中深諳此法者調與幾人給我就行了。」

  胡沾恩看了一眼自信的趙澤後，擺擺手說道：「你能主要要求鑄造大炮，增我大同之軍力，老夫深感欣慰，這有何難，老夫連著你要工匠的兩件事一起批了。」

  胡沾恩的爽快，這可讓趙澤開心不已。

  趙澤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在真正的歷史上金兵即將在打敗林丹汗之後，捎帶著進行第二次入塞，大同正是其兵鋒所指之處，而這次並沒有發生奇蹟，依舊沒能阻擋清兵，讓清兵越長城直下，打掠一番而返，胡沾恩和曹文詔都因此獲罪充軍。雖然最後在山西巡撫吳甡的幫助下向朝廷請求讓他留在山西帶功贖罪，可胡沾恩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趙澤他知道目前他這麼一個小的人物在這個世界裡，散發的蝴蝶效應還不能左右歷史的進程，他知道這些暫時都是躲不過，但是也不能如此坐以待斃。他深情的看了一眼兩人，說道：」兩位大人交代的事情，趙澤會銘記在心。但是不久就是麥收時節，卑職也得到消息，建奴正在意圖對林丹汗用兵，唇亡齒寒，還望兩位大人多留個心眼，以堤防建奴在攻滅林丹汗後，還師而入我大同。「

  胡沾恩搖了搖頭道：「建奴要對林丹汗用兵，我早有所聞，可恰好又是麥熟之後，老夫和曹總兵也日夜擔憂著建奴會在還師途中，順帶著讓我大同，所以今年都提前了春操，整肅眾軍。可是你有所不知的是：大同雖未重鎮，而明軍不復當年之勇，再者對內對外用兵無不在除了薊遼以外的九邊調兵。本以不堪戰，而今又兵力四散。縱使做足了準備，恐怕也能以阻擋清軍鐵騎，惟願老天爺能夠開眼，可憐大同百姓，免受此兵燹之災。「

  「軍門和曹總兵一定要記住卑職所說的話，一定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