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變臉的羅掌柜

  「上次給貨給你，是因為您確實有難，有個難處。而這次你是要去賺銀子，二者怎能相提並論，我柳家做生意，向來遵守朝廷法章制度，焉能再給你貨，朝廷對於走私蒙古者可是殺頭的大罪，我勸趙大人竟然謀了一官半職，還是准紀守法，兢兢業業的好啊，切莫為了蠅頭小利，害人誤己！」

  不給貨不說，竟然還教訓了人起來，這可是突然間給趙澤打了一條悶棍，趙澤對於此是始料未及啊！

  「這樣吧！羅掌柜的，你茶葉的價格我願意在市場價的基礎上再加三成，並且還會和你簽訂長期訂單，以後月月來取貨，你看如何，到底是行還是不行，你就乾脆點。」

  羅掌柜的仿佛並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任話音在自己的耳邊任憑清風吹去，那神態非常的鎮定自若，仿佛這個世界與他無關，羅掌柜的緩緩的端起了茶杯，先用茶蓋輕掠了一下茶麵，上面的茶葉頓時舒展開來，自覺的隨著茶杯這一動作退到了後頭，羅掌柜輕呷了一口，氤氳茶香頓時散漫了整個後廳。

  這一微笑的動作，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即端茶送客也！

  趙拓一見這架勢急了，沒想到這老頭的臉竟然比翻書還快，才這幾天功夫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這才說了幾句？既然就下了逐客令。便大聲的道：「好你個羅老頭，給你銀子你都不會賺，這臉簡直比翻書還快，還說自己是遵循朝廷法令，你又不是沒賣過我們，這鞋已經沾泥了，你還會怕髒嗎？」

  「髒與不髒，老夫心中有數，諸位還是請先回吧！」

  羅掌柜的說話就對在外面的夥計匆匆喊了一聲「送客」一個閃身就消息在門外，連個背影也看不到。

  趙拓本想跟上去，理論一番。趙澤連忙制止了他，趕緊拉著他自討沒趣的往外面跑去。

  離開了茶葉店，沒走多久，趙拓就不耐煩了，隨地找了一個台階就下了下來，唉聲嘆氣的說道：「這真是人心多變，這羅老頭，怎麼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就變成這種樣子，再說那柳小姐也是我們捨命救回來的啊！」

  一旁的張勇撅著小嘴道：「拓哥你就不要再發牢騷了，我看而今還是應該速速去找地方買茶葉……」

  趙拓不耐煩的道：」好你個小鬼，長大了不是？買茶葉，買茶葉，就知道嘴巴說說，我會不知道，既然那老頭不賣，我們當然去找其他家買了，我就不信還會有人看到送上門的銀子不知道賺，我更不信我趙拓再這大同城裡居然會買不到茶葉，悔死那老頭去。「

  趙拓說完起身拍打了屁股，催喊了幾聲，就打算上馬，到別處買去。

  趙澤一看這架勢，連忙上前拉住了他，趙拓一頭霧水，不悅的說道：「咋的啦，澤哥兒，莫非你還不打算買了，就守死他一家茶葉店了。」

  「哎……這說的是哪的話，只是我們突然之間一下子買這麼多的茶葉，貿然在不認識的人哪裡買，我怕他們起疑心，最好還是分頭去多處購買，方且合適。」

  」對……對……我一氣，怎麼就把這個給忘記了，你說的有道理。「趙拓恍然大悟，連忙把一隻踩到馬鐙上的腳又縮了回來。

  我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怕現在去買也是徒然，不如大夥找個客棧先休息一晚，明天起的早早的就動身，到時候在大同城門集合，貨齊了就立馬走人。「

  對於這個提議大家自然是沒意見，這時候也不差這一下，沿路來風塵僕僕，眾人也都想休息一下，聽說現在就去客棧休息，每個人簡直都樂壞了。自然高高興興的跟著了趙澤的後面，找了一個稍微看得過去的客棧就住了下來。

  那客棧本來蕭條的生意，掌柜的一看來了二十多人，整個客棧上下那都是樂開了花，無不是把他們全部當做大爺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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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深深……

  殘雪並未化盡，一支孤獨的臘梅，在院子裡青磚砌的牆角下，獨自開放，散發著鬱郁的清香，輕風拂來，花枝輕曳，滿支的黃花隨風蹁躚起舞……

  樓上一漂亮的少女，懶得畫眉，愁容滿臉的憑欄眺望著這株孤獨的臘梅。

  「咚……咚……咚……」

  這是有人上樓腳步踏在樓梯上的聲音，少女知道是有人上來了，卻也懶得回頭張望，兩隻眼睛依舊有心無意的在那株梅花上。

  「小姐，趙大人已經走了……」

  上樓的正是羅掌柜，但他這句輕輕的話音，似乎並沒有進入柳含青的耳朵中來，柳含青的閒致，讓羅掌柜的人根本無心打擾，但是他無奈，只有小心翼翼的提高點聲音再說一遍。

  「走了……他走了多久。」失落的眼神，躍然在整個俏臉之上。

  「剛走有一會兒了，所以老奴特意來稟報小姐。」

  聽說趙澤走了，柳含青霎時間心中就如翻江倒海一般，整個人失魂落魄極了。

  「走了……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柳含青是羅掌柜看著長大的，雖然是主僕的關係，但是羅掌柜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來看待，見到柳含青這樣難過的樣子，羅掌柜心中也是十分的難受，羅掌柜黯然轉身離去的時候，一滴老淚竟然悄悄的爬上了衰老臉上，淚珠順著刀刻斧鑿的皺紋，慢慢的想下滑去，淚珠本以為自己能夠順利的掉落在地，突然一隻無聲無息的老手伸了過去，將他悄悄的摸去。

  羅掌柜悄悄的擦了淚，不放心的悄悄的回望了柳含青一眼，這才心有不舍的，下樓而去，＂咚咚「的聲音再次從樓道里發出，散發在整個院子裡。

  一陣寒風吹來，帶著雪花在院子裡紛飛，柳含青感受到了一絲涼意，輕輕緊了下，身上的披風，將帽子搭在了頭上，輕輕的起身，就回回到繡房中去。

  「咚……咚……」樓道里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路過樓梯口的柳含青驚愕萬分，探頭往樓道里望去，卻見到了老淚縱橫的羅掌柜，邊擦著眼淚，邊向上跑來。

  「小姐……老奴看到你這樣子，心如刀絞，老奴有話要說……」

  羅掌柜的心事，柳含青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小聲的道：「羅掌柜的想說的是什麼，含青心裡清楚，您就不必說了，我自有分寸……」

  「噗通」

  羅掌柜的竟然跪在了柳含青的面前，眼淚的眼淚再也不想方才那樣偷偷的滲出，此時完全如泉涌一般。

  「我聽說了趙公子來是為了買茶葉，我欠他的情一輩子還不完，你且把茶葉賣給他吧！他要長期訂購，且隨他吧……」

  柳含青像是鐵了心一樣，只留下這句話，對羅掌柜的視而不見，頭也不回的獨自向自己的閨房而去……

  只留著羅掌柜的失魂落魄的跪在外面的寒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