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原來是欽差

  綠衣男子此時端坐在大堂之上，穿著緋紅色的官服，補子上正是一隻獬豸，趙澤知道他是一名風憲官。又環顧了大堂四周其他的官員除了曹文詔和巡撫胡沾恩，一左一右坐在台下的椅子上，其餘的人則文武分開站立兩行。

  這時趙拓也已經認出來了，高興的指著他兩說道：「你倆不就是那晚在破廟裡的那兩位嗎？今日怎麼坐在大堂之上，這幅打扮？」

  「大膽刁民，面見聖上欽差，竟敢如此無禮，來人啊，還不快將他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大堂之上的兩人笑了笑，連忙制止。

  趙拓一頭霧水的對絡腮鬍子求助道：「我的秦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經過一番解釋，眾人方才明白，如何那夜破廟裡的綠衣男子是右僉都御史楊嗣昌，紅衣男子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他倆奉皇上命令特來防守宣大和陝西三邊流寇動亂以及各鎮之軍備。之所以能夠破廟相遇，那是因為兩人在巡查時一直是微服私訪。

  趙澤聽後知道自己是交了大運，這兩位可是當今天子身邊的大紅人啊！

  介紹完了之後楊嗣昌詼諧的對趙拓問道：「昔日我說一人尚不可救，何以救萬人，你說我吹牛。今日看看我是否是吹牛啊！」

  趙拓一聽，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事一時嚇傻了，呆坐一會方才說道：「是小人我有眼不識泰山，有眼無珠，楊大人你何況能救萬人，你簡直能救天下蒼生啊！」

  楊嗣昌見他這馬屁拍得有點過火，忙對趙澤讚嘆的說道：」剛剛我和幾位大人商議，林丹汗正在我大同西北集結重兵，我們正不知道他打算如何，不料你這份情報來的即時啊，看見了你的情報我才方然大悟。原來竟然是想著和我大明內的流寇相勾結，圖謀我大同城。你且把如何遇到情報的事情，一一於我說來「

  趙澤便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全部在大堂上告訴了楊嗣昌，當然他也是說自己是迷路誤入此荒山野嶺的，正好巧遇。

  「楊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可否一吐為快。」講話的正是大同巡撫胡沾恩。

  「胡大人有何不明之處，但說無妨！」

  「無論是流賊還是虜寇無非就是劫掠，而我大同並非富饒之地，反倒是九邊重鎮韃虜和流賊何必大動干戈，來啃這塊硬骨頭。再說我等也只看到林丹汗集結兵力，但暫時還並未發現大股流賊進我大同境內。思之於此，胡某不才覺得僅憑那地圖和筆記並不能夠證明什麼敵人真是要圖我大同城。「

  胡沾恩說完這話，其他的大笑官員也紛紛的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要知道在交通方式並不發達的古代一旦誤判形勢，調兵遣將失誤，那將會面對的是難以挽回的災難啊！

  趙澤見到大夥有些懷疑，便又把那個俘虜給帶了上來，在通事的幫助下，那俘虜就把自己一五一十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了。

  楊嗣昌他的直覺其實早已經認同了趙澤情報的可靠性，但是為了服眾，又故意對趙澤問道：「趙澤，本官問你，既然是你送的情報，韃虜和流賊聯手圖謀大同，但胡大人也把話說的很清楚，現在你說說，你為什麼也這麼肯定的知道你提供的情報的可靠性，你覺得敵人圖的是什麼？」

  趙澤想都沒想的就回答道：「圖的是軍械與到我京師的大道，巡撫大人剛才所言甚是，我大同並非是富饒之地，而為九邊重鎮，但不知巡撫大人可知，此時我大同軍隊早已四出剿滅流賊，支援遼東，此時正是空虛之際，而城中軍械堆積如山。敵人若拿下大同，會得到多少軍械，有了這些軍械，敵人必定四處招兵買馬，日後聲勢更甚，拿下大同之後，必會直趨京師。當然包括我們自己也都不相信，敵人會來圖謀大同，那麼敵人更會想到來攻，因為攻其不備，乃兵法上策。」

  趙澤一說完，整個大堂上的人紛紛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有的人覺得趙澤說的是荒謬大論，也有人覺得趙澤分析中肯，一時吵得不可開交。

  但這時一年輕的巡按出來對趙澤說道：「這位壯士雖有大功，但本官有一事不明，然身為朝廷之風憲官不得不察，我有一二事不明，還想請教一下壯士」

  趙澤聽這口氣有種預感，來者不善，但是還是不得不讓他說。

  那巡按就說道：「此蒙古地圖和文書都是蒙古文書寫，然我大同懂蒙古文者雖多，然識蒙古文者，鳳毛麟角，不知壯士是如何識得此文的。「

  「只因我偶遇一蒙古女子，她能識得蒙古文字。」

  「我大明此時與蒙古為敵對之國，所在境內蒙古之人，若非歸化，都驅除出境，你又是在何處遇見的，此人現在何處。」沒想到那巡按竟然如此狂追猛打，這一下竟然問到了趙澤他們的命脈之處。

  趙澤支支吾吾一會，又閉上了嘴巴，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應答。

  「那個人就是我，我們是在長城外相遇的。」娜仁托婭見趙澤半天說不出話來，就搶著替他回答道。顯然他或許不知道趙澤他們去蒙古的嚴重性。

  此話說完滿堂譁然，把趙澤幾個人膽小的嚇得伏在地上都不敢抬頭，趙澤心想這下可真完了，但他卻依舊錶現得格外的鎮定。

  這是和楊嗣昌並排著做在大堂之上的王承恩趕緊的問道：「姑娘你肯定是初次來我大明，不知道我大明的地理地形，我大明長城在我宣大有兩邊長城，一條是蒙古相隔，稱之為外長城，而在我宣大內部還有一條長城，稱之為內長城。我大明此時之令，私自出長城可是死罪啊！趙澤他們去長城外幹嘛！何況長城重兵層層把握，是你想去就去，想回就回的。我看姑娘和趙澤他們是在內長城之外吧！「

  「對！對！姑娘怕是沒說清楚吧！」

  楊嗣昌不等王承恩說完，就急忙來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