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追擊
2023-11-11 11:06:35 作者: 熏歸花
他立即回身,將裴謝堂緊緊的護主,順手拔起地上的箭羽就跳了起來。裴謝堂的衣襟破了些許,不過人沒受傷,兩人一起身,朱信之就對窮追不捨的六個殺手撲了過去。裴謝堂自然是要幫他的,兩人打六人,人數上吃虧,好在兩人武功還不錯,一時間,那些黑衣人都進不了身,不過,他們手中還有比近身更為厲害的武器——放箭!
兩人連連閃避,不知不覺就退到了牆邊。
「啊——」
裴謝堂不知絆倒了什麼,身體猛地一歪,本是避開箭羽,結果反而迎著箭羽撲去。
眼見著那箭羽就要射穿她的身體,朱信之卻快速的一拉,硬生生的將她拉入了懷裡。
噗嗤——
一聲輕微的細響,箭頭刺入人體的聲音在裴謝堂耳邊裂開,與此同時,朱信之悶哼一聲,抱著裴謝堂往後跌開了兩步。
一支箭羽深深的插入了朱信之的箭頭,再往下一寸,就要射入胸口!
裴謝堂扶著他,雙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鳳秋,你怎樣?」
「別哭。」朱信之疼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一抬頭瞧見一雙淚光盈盈的眼睛,方才憋著的那一口氣反而舒緩了不少:「沒事。」
她……還是很心疼他的!
他竟然覺得,今晚這些殺手出現得真好……
見朱信之受了傷,黑衣人一陣騷動,李希大喜,立即就往前了一步。
恰在這時,街尾傳來一陣馬蹄聲,李希一愣,立即轉身就撤。他帶來的黑衣人也迅速的隱入大街小巷,片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爺!」
卻是淮安王府的侍衛見到報信煙火,長天帶著人來了。
「追!」朱信之按住傷口,臉色冷然:「儘量抓活的。」
方才那一箭,差點就要了她的命!
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想害人!
長天帶著人追去,不多時,孤鶩那邊已經完事,孤鶩扣著一個人回來了:「王爺,抓到了一個活的,牙齒里藏著的毒藥已經弄了出來,下巴也弄脫臼了,暫時死不了。帶回去審問嗎?」
「嗯。」朱信之頷首。
孤鶩將人丟給侍衛,這才發現朱信之受了傷,頓時大驚:「王爺,你受傷了?」
朱信之還未回答,身側的裴謝堂已冷哼了一聲:「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趕緊回府,王爺的傷勢耽誤不得!」
她扶著他的手微微顫抖,語句中染上了幾分擔憂,一時間,又讓朱信之動搖了起來。或許是他猜錯了,她根本沒想走呢?
他有點欣慰:「不要擔心。」
裴謝堂鼻頭猛地一酸。
這個傻子,這種時候是寬慰她的時候嗎?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她沒說話,胡亂的點點頭,護送朱信之上了回府的馬車。回到府邸,祁蒙早就得到了消息,等候在原地,見幾人下來,朱信之月白長袍已被雪染得透紅,她臉都白了:「王爺傷得這麼重,快放在這兒,得先將箭頭取出來!」
裴謝堂轉身:「我去端熱水來!」
剛一動,朱信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眸色濕潤:「你哪兒都別去,你在這兒。」
裴謝堂腳步一錯,本想借著這個由頭走開,不去看這一幕,可不忍心推開他的手,只得又重新坐下來,任由他拉著。她捧住他的手,看著他額頭上的冷汗潤濕了頭髮,心中越發難受。一時間,喉頭凝結,像是哽咽住,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朱信之臉色煞白。
祁蒙剪開他的衣衫,倒抽了一口氣:「傷口好深!」
當然深了!
那是死士射出來的劍,每一支箭羽上,都帶著內力!
裴謝堂眼前被一層霧氣包裹,她吸了吸鼻子,慢慢又鎮定下來。她眼睛都不眨的看著祁蒙忙碌,熱水端了上來,烈酒端了上來,削鐵如泥的匕首拿了過來,上好的金瘡藥全部擺在眼前,祁蒙深吸了一口氣:「王爺,我要拔劍了。」
朱信之痛得狠了,神智卻十分清醒,聞言點頭:「好。」
「王爺咬著。」祁蒙遞了一根木棍到朱信之的唇邊。
朱信之搖頭:「不用。」
裴謝堂卻不容分說的拿了木棍往他嘴巴里一塞,她凶他,語氣卻軟綿綿的像哄孩子:「咬住,不然咬到自己的舌頭怎麼辦?」
朱信之就含了。
祁蒙用匕首削去長長的箭羽,用刀在酒里泡了泡後,又在火焰上燒過,花開了一點皮肉。朱信之抓著裴謝堂的手驀地用力,指節發白,咬著木棍的牙很用力。祁蒙鬆開匕首,一手抓了一把金瘡藥,一手拿了紗布,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孤鶩:「你手勁兒大,你來拔劍。我看過了,箭頭上沒有倒刺,直接拔出來就可以了。速度要快,不要猶豫!」
孤鶩點頭,上前抓住了箭尾用力一拉,那箭羽終於從深深的肉里拉了出來。
朱信之悶哼一聲,身體彈了起來,一瞬之後,又無力的倒在裴謝堂的懷裡。
痛入骨髓!
朱信之眼前一陣陣發黑,昏死了片刻,耳朵里才漸漸聽到人聲。
「鳳秋……」有人在低聲喚他,帶著柔軟的尾聲,是他心頭的那個人。
朱信之還未撐開眼睛,就先笑了笑:「還好。」
「你撒謊!」明明很疼。
裴謝堂咬牙。
朱信之意識又恢復了些許,他勾唇,淡淡的說:「我的意思是,還好,這箭是射在我身上。你那麼怕疼,要是射中的是你,拔箭的話,你受不住。」
裴謝堂忍在眼中的淚花立即晶瑩了起來,她顫了顫:「鳳秋,其實……」
話沒等說完,朱信之的頭一偏,又昏了過去。
祁蒙將金瘡藥全部灑在他的傷口上,用手用力的壓住,一邊吩咐孤鶩和長天:「你們別傻站著,快來幫忙。孤鶩,麻煩你再換一盆熱水來,長天,替我按住!」
兩人急忙動了起來。
祁蒙蹙眉看了看朱信之身側的裴謝堂,瞧見她臉色蒼白,忙說:「王妃,你也別閒著,先跟我走。」
她拉了裴謝堂一把,兩人很快就從屋子裡出來,祁蒙直奔自己的院子,一邊走一邊對裴謝堂說:「王爺的傷口很深,金瘡藥止血後,要先喝一碗退燒的藥,以免晚上起了高熱,那就危險了。王妃,我方才瞧著你神色不對,今晚去參加宮宴,好好的,為什麼王爺會受這麼重的傷?」
裴謝堂喃喃自語:「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