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身家?

2023-11-11 11:06:35 作者: 熏歸花
  千面人如其名,是一個看起來溫和實則很狡猾的男人。他長相不如朱信之等人耀眼,但是很令人舒服的長相,看著就會放鬆心神,少很多戒備。他穿一身淡雅的淺藍衣衫,打著白玉骨的扇子,衣著打扮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誠然,他也的確很有錢,空手套白狼,哪一次出入賭坊不是少則幾千兩銀子的身家?

  裴謝堂被賀滿袖易了容後,扎著雙髫,身穿淡紫色襦裙,小丫頭模樣乖巧,對千面又畢恭畢敬,外人什麼破綻都看不出來。

  只是,終究是閣主,千面在人前使喚她端茶遞水還是有點心驚的。

  進了賭坊後,果真如霧兒所說,外面是酒館,進了酒館之後,打開兩道門,就聽見人聲鼎沸,吆喝聲不斷:「來來來,買斷離手,開了!」

  「大!大!大!」

  「小!小!小!」

  「啊呀!」

  最熱鬧的是賭大小的那一桌,賭大小是賭博遊戲裡最簡單也最容易入門的一種,參與的人又沒有限制,開局快,賺錢猛,故而是最受歡迎的一種。數十人圍在賭大小的桌子前,裴謝堂看了一眼,裡面有衣著顯赫的王公貴族,也有穿著補丁的普通百姓,所有人都一個德行,盯著莊家手中的骰子盅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他們進來時,剛好是開了一局,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只是一掃而過,又到下一局了。

  樊氏和謝沐元都沒在這一桌。

  定睛看去,這賭坊里的女人也不少,其中還有幾個是熟面孔,裴謝堂暗暗心驚,轉開頭,就瞧見了角落裡的一張桌子。

  樊氏和謝沐元都在,竟是玩的馬吊。

  馬吊這遊戲需要是四人同桌,眼下跟樊氏和謝沐元在玩的,是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樊氏和謝沐元似乎贏了不少,跟前堆了不少籌碼。老人跟前也有一些,似乎只有年輕人一個人在輸。千面在外圍看了半天,扭頭對裴謝堂說道:「這兩個女人在出老千。」

  「她們會?」裴謝堂吃了一驚,看來小看這兩人了。

  千面微微一笑:「不算會,是合起伙來出的。你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裴謝堂看桌子下:「胖女人將牌換給了瘦女人,瘦女人要個六萬,她換給了瘦女人六萬,從瘦女人手裡拿到了自己要的二條。」

  果真如此!

  裴謝堂嘖嘖稱奇。

  千面道:「這一局打完,這小哥就沒錢了,我去。」

  「我給你換籌碼。」裴謝堂忙說。

  千面搖頭:「你看哪家的公子哥出門是讓丫頭做跑腿的,你是我心愛的丫頭,我自然捨不得使喚。越是有錢的人家,越要講究做派。你看我的。」

  他話語落下,就高喊了一聲:「舵手,幫我換點籌碼來。」

  舵手是賭場裡跑腿兒的稱呼,千面剛喊完,就有個圍著紅兜兒的人過來,點頭哈腰的問:「公子,要換多少籌碼。」

  「這五千兩都換了。」千面摸出一迭銀票交給舵手,另給了一錠銀子:「賞你的!」

  出手如此闊綽!

  不少人紛紛側目,看著他打賞的那一錠銀子少說也有三十兩,不由議論紛紛。馬吊桌前的幾人也都跟著轉了一圈目光,樊氏和謝沐元交換了一個眼神,露出算計之色。恰好到謝沐元摸牌,她摸了一把,推開自己跟前的牌:「清一色,糊了。」

  年輕人忍不住罵了幾句,一算籌碼,跟前的都不夠,又兌換了幾百兩給謝沐元。

  然後,他直接站起來不玩了。

  千面順勢就坐下了:「我來湊個人吧。」

  「好,好。」前面出手闊綽,幾人先前都看見了,哪個會跟銀子過不去,樊氏和謝沐元連連點頭,那老頭也沒什麼意見。

  幾人一點時間都不耽誤的立即開局。

  第一把,千面沒打算贏,裴謝堂看見他起手拿了一手好牌,是打清一色的好牌,但被他故意拆了,這一把是那老頭贏了,算了番後,前面輸了一百多兩銀子。他笑了笑,沒說話,繼續第二把,第二把,樊氏和謝沐元小動作不斷,這一次是樊氏做了個對子,一下子贏了兩百多。

  樊氏笑開了花:「哎呀,不好意思,這位小哥一上來就挨了兩把大的。」

  「沒事,賭桌上的錢,誰說得清楚?」千面好脾氣的說:「我還有錢,你們要是能全贏了去,我服你們好本事。」

  謝沐元笑:「我們最近手氣好呢。」

  「是啊。老張哥手氣也好。」樊氏對坐著的老頭說。

  老頭點點頭:「老頭子比不得你們,老了,每天也就贏個百來兩銀子,為了開心嘛。」

  裴謝堂在他身後暗暗算了筆帳,一天一百兩,一個月就有三千兩銀子,那也是筆巨款了。這老頭還真是名不見經傳的。

  她點了點頭,想起高行止說的話來:「老謝,你哪天要是覺得國家沒錢了,就去賭坊走一走。一圈下來,保證給你一種國泰民安、百姓富足的錯覺。」

  還真是這樣。

  她想笑,礙於這些人在跟前,只得憋著。

  轉眼間就是第三把了。

  這一次,裴謝堂看明白了。千面玩得一手好馬吊,關鍵在於堆牌和骰子。他伸手理了理桌上的骰子,飛快的將本來的骰子換到了自己的袖子裡,漏出了他吃飯的傢伙——內里灌了水銀的骰子放在桌子上。樊氏擲骰子,拿了牌之後,裴謝堂瞪大了眼睛:千面手上已經是清一色的底牌了,只差摸個一兩手,就能聽牌。至於他上手的樊氏,裴謝堂歪頭看了一眼,爛得不能再爛,樊氏的臉都差點綠了,同謝沐元著急的打眼色。

  謝沐元的牌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眼神急切的問樊氏話,兩人說不到一塊兒去,互相瞪了一兩眼。老頭子倒是穩如泰山,千面給他堆起的是對子牌,他有點壓不住的笑。

  樊氏打了第一張牌,老張頭碰了,到謝沐元摸牌。不知道摸到了什麼,她喜不自禁,換了一張打出來。

  樊氏摸牌,也笑了。

  看來,她也拿到了一張好牌。

  到千面了,他摸上來一張後,打出一個萬字。老張頭再碰牌,丟出一張萬字。

  樊氏急忙說:「等等,我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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