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缺德?

2023-11-11 11:06:35 作者: 熏歸花
  孟家、陳家涉案的一應官員,全部都不再啟用,該免免,該流放的流放,一時間,赫赫威嚴的國公府就成了一座空空架子。

  五月二十六,宣慶帝下旨,徹查科考舞弊案後,請文科館提到名字的人前來認領自己的文章。

  當天,包括江東名士「林間白羽」在內的八位士子得到了平冤,為了表示朝廷喜才之心,這八人在正大光明殿上同宣慶帝對答了幾個問題後,便被宣慶帝直接任命到了不同的地方,官職從地方父母官到邊境大員皆有。

  這個消息一出,天下人無不拍手稱快,都說宣慶帝是個難得一見的明君。

  明君如此,怎能不打鐵趁熱?

  五月二十六日傍晚,刑部尚書蔡明和帶著一封奏章入宮,是刑部主事韓致竹聯合天下士子簽了名,一致說明當年科考經過,指泰安郡主裴謝堂並未買賣官爵,請宣慶帝為蒙冤之人正名。

  消息不脛而走!

  到了五月二十六日的晚上,京城已無人不知,泰安郡主又被冤枉了一樁罪。

  至此,泰安郡主的十二宗罪已去了兩宗,不免讓人揣測紛紛。

  恰在這天晚上,就在京城人人議論紛紛時,京郊外又發生了另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眾所周知,泰安郡主雖罪名累累,可宣慶帝極為痛心她,不但賜她完屍,還在她死後讓五皇子朱信之替她鳳冠入殮,風光下葬。泰安郡主的墳頭就在京郊外的裴家祖墳里,為了避免老百姓按捺不住怒火搗亂,最初的幾個月都是有士兵把守的。

  可就在這天晚上,泰安郡主的墳頭被人撅了!

  掘墳頭的人推了泰安郡主的墳包,將裡面的棺木拉了出來,直接幾斧頭就劈成了碎片。泰安郡主已腐化得差不多,這些人一把火就燒了個干醫院裡一切都是蒼白的,空氣里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還有醫院特有的悲傷,死氣,格外吸引鬼魅。淨。

  都說死者為大,誰這麼缺德?

  消息傳入京城,泰安郡主這邊罪名剛脫,有人引導輿論,大家正懷疑她是不是被冤死的,再聽說了這事兒,越發覺得蹊蹺了。緊接著沒多久,禁軍前去查證,從現場撿到了一塊遺落的令牌,證明了這是北魏人幹的。

  泰安郡主不是投敵賣國,跟北魏人一夥了嗎?這些人為何還專程跑到東陸來挖人墳墓?

  有了前車之鑑,這一次,不由有人懷疑:莫非,說泰安郡主投敵賣國也是假的?

  百姓的情緒一向是最好煽動的,有了前面種種,對裴謝堂投敵賣國罪名的懷疑就如同雨後春筍,突然全部冒了頭。走到哪裡都聽見人們在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泰安郡主沒貪污,也沒買賣官爵!」

  「想想也是,當初泰安王爺是多好一個人,怎麼可能教導出這樣的女兒來。泰安郡主的其他罪名說不得也是冤枉的。」

  「誰會那麼不懷好意的讓她死?」

  「沒聽說嗎?北魏人潛入咱們東陸,把泰安郡主的墳頭都刨平了!當然是北魏人啦,裴家鎮守西北這麼多年,殺了多少北魏人,北魏人才不會想讓泰安郡主好過。哎喲,這下真是殺錯了人,泰安郡主死了,誰替我們東陸把西北守好?」

  「說起來,這些北魏人真是可惡,離間計使得太壞了!」

  「誰說不是呢?就是可憐了裴家人,如今都死絕種了!」

  「可惜了……」

  潑墨凌芳上,裴謝堂滿面嚴肅的瞪著跟前無辜至極的高行止、徐丹實等人:「我讓你們在我墳頭上搞點動靜,你們倒好,一把火將我骨頭都燒了,過不過分!」

  「沒全燒,骨頭都撿回來了的!」徐丹實連忙澄清自己。

  裴謝堂一瞪眼睛:「還敢狡辯,是不是要我打你的板子?」

  「郡主,真的沒,我監督的。」陳舟尾抱著腦袋,很是小心翼翼的看向高行止,一咬牙,就將高行止賣了:「你要怪就怪高公子,是他親自放的火,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我們還想攔著的!」

  高行止給這兩人氣笑了:「你們兩個還真不愧是她的兵,厚顏無恥的勁頭學了個十足十。火是我放的沒錯,我當時想多看兩眼來著,誰等不及的催我?又是誰潑油的時候潑得最勤快?」

  徐丹實、陳舟尾:「是他!」

  兩人手指毫不猶豫的指向了站在角落裡一直沒說話的賀滿袖。

  賀滿袖突然被點到名字,悚然一驚,連連擺手:「喂喂喂,你們怎麼能隨便冤枉人?我當時明明忙著清理那些兵,我沒放火……」

  「就是你!」又是一聲整齊劃一的回答。

  裴謝堂看看這個又看看哪個,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好啦,不准欺負賀滿袖老實,一看就是你們聯手欺負他。我的骨頭呢?撿回來的在哪裡?」

  高行止從懷裡取出一小塊手指頭:「喏。」

  「……」裴謝堂看著他手心裡的東西,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他們說的沒全燒?

  過分,太過分!

  眼見著要怒,高行止已跳了起來:「老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怎麼就不對了?」裴謝堂蒙了,被燒掉的人是她,怎麼還成了她的不是了?

  高行止很是認真的解釋:「讓我們去搗亂墳頭的人是不是你?臨走前你是不是說了,一定要是個大亂子?我們放火燒了你的骨頭,這個亂子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了,是不是很大?而且,我們還好心好意給你留了一塊小指頭做紀念,對你是不是很好?再說,這事兒本來就有風險,我們大家冒著生命危險去做,你怎麼能責怪?最後,最重要的是,你如今都活了,那具軀體還流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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