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衣裳

2023-11-11 11:06:35 作者: 熏歸花
  這裡的地方實在太小,就算被褥和桌椅被人換過,但屋內依舊四處漏風,寒酸得很。

  「我們自然是等老朋友親自上門了,咱們不過是孤苦伶仃的母子,沒親人,亦沒朋友,若是自認為是咱老朋友的,定會上門。」

  蘇小寶不懂水兒話中含義,只能坐在房間裡,用木棍圖圖畫畫,並且祈禱今兒睡在這裡不要尿床。

  畢竟娘親沒給他們帶衣裳。

  就在水兒剛想和蘇小寶說明日再來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

  推門而入的是曹弘文,水兒微微一愣,蘇小寶的聲音歡快響起,「曹叔叔果然是娘親的老熟人。」

  水兒眼皮跳了跳,「曹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曹弘文也沒想到水兒會在這裡,他剛收攤駕牛車歸來就來到了這地方。

  他想著現在由於自己母親的原因,和水兒的關係一落千丈,只要能為水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就滿足了。

  所以,他每日都會來水兒的房子,幫她收拾一下落在家具上的灰塵,有些閒錢的時候,便會將破舊的家具給替換掉。

  而今,突然遇見水兒,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水兒正好見到曹弘文手中的布頭,笑道,「這桌椅和被褥都是曹大哥幫忙換掉的嗎?」

  水兒的笑容實在太有感染力,瞬間讓曹弘文心跳加速,鮮紅染上頸脖,臉頰和耳朵。

  曹弘文剛想找些話題岔開這比較羞赧的問題時,響起了敲門聲。

  「蘇小娘子在家麼?」水兒勾唇一笑,她要等的老朋友,果真來了。

  能忍那麼久,實屬不易。

  水兒像是不知道來人是誰一般揚起了音調,「在的,請問……」

  打開門一看,水兒做出錯愕的表情,「你,不是王家大哥麼?」

  王公子點點頭,「家母前陣子得了一場怪病,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蚊蟲叮咬,沒有在意,這不,現在去尋村醫,連他都治不好了。」

  水兒趕緊將王公子和已經看不出模樣的王大嬸請進屋子。

  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水兒對著王大嬸的臉仔細端詳一番,「這嘴唇都腫成這模樣了啊?怕是不會再罵人了吧?」

  王公子絲毫沒有聽懂水兒話語裡的意思,趕緊點頭道,「不會言語了,別說嘴唇了,連舌頭都腫得和什麼一樣,前幾天開始,眼睛睜不開,耳朵也聽不清楚了。」

  水兒忍住笑意,「怎麼會這般模樣的?按理說現在天氣寒得很,不該有蚊蟲啊!村醫怎麼說的?」

  「村醫也說不出是什麼毛病,這不,我帶娘來尋一尋蘇小娘子您,再如何我娘曾經在你那做過事情,也是有些交情的。」

  聽到交情兩字,水兒趕緊擺擺手,「王公子說笑了,你娘與我委實算不得什麼交情,我開業第一天她就聯合那什麼方大嬸給我下絆子,我記恨還來不及呢。」

  一聽水兒這樣說,王公子臉色頓時變得比豬肝還要黑。

  水兒見他這般難看的臉色,頓時笑出了聲,「您也別害怕,撇開這記恨的交情,我也該幫你母親看上一看,只是看不看得成,皆是聽天由命。」

  「那是,那是。」聽到水兒說幫忙看一看的時候,王公子重重地吁出一口氣,這些日子生怕他母親死了,如今有水兒在,應該可以治好了吧?

  水兒淡定地為王大嬸把脈,然後出藥方,將藥方遞給王公子後,還不忘提醒道,「這藥方有一味十分重要的藥引,王公子切莫忘記了。」

  「什麼藥引?」王公子拿著藥方的手瑟瑟發抖,若是這藥方管用,他爹就不用整日喝酒鬧事了。

  他母親也能救回一條命,到時候他定供奉水兒為恩人。

  王公子在心中暗自發誓。

  「牛糞,牛糞入藥,只需三日就能消除身上和臉上的腫脹,但這病極容易復發,一定要調節好自身脾氣,不要動怒。」

  「牛糞?三天?我娘要吃三天牛糞?」王公子一臉詫異。

  沒料想水兒堅定地點點頭,「這牛糞得干吃,還得新鮮熱乎的,吃三日消腫之後,便可以吃不新鮮的了,堅持吃一個月,定能去根,但依舊要控制脾氣。」

  「能,能不吃牛糞麼?怕我母親不樂意!」王公子對他母親倒是真的孝順。

  水兒忍不住翻個白眼,這王大嬸和方大嬸嘴巴那麼臭,不給他們吃點牛糞,怎能對得起她們的臭嘴巴。

  心裡這麼想,水兒面上卻十分無辜,「若王公子不相信我,大可以去尋別的郎中。」

  「我,我信你,若是蘇小娘子的藥方有用,我定重謝。」

  「重謝就免了,到時候把銀兩帶過來便可以,我的出診費可不便宜。」

  王公子連連點頭,但見到水兒笑容的時候,只覺得眼前這個美麗的小娘子,像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

  水兒和蘇小寶在有點漏風的屋內睡了一晚上,好在被子足夠暖和,夜晚睡得十分舒服。

  翌日醒來,水兒剛開門,就見有人匆忙跑向前方村口。

  水兒趕緊跑到其中一人身邊,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麼著急,這麼有號召力,估摸著前頭是有什麼火情。

  被問住的村民原本有些不耐煩,朝著水兒看了一眼後想起什麼,眼神變熱情,「村口樹杈上,吊了個人,聽說是曹劉氏。」

  曹劉氏?乖乖,這消息可真夠勁爆的。

  水兒趕緊拉起已經穿戴好衣裳的蘇小寶就往村口跑,蘇小寶見娘親這麼激動,只能趕忙道,「娘親,還沒關門。」

  「這破門,沒什麼好關的。」看別人整治仇人,才是最舒暢的。

  村口早就圍了一大群人,曹弘文正在努力地爬樹,這棵樹不高,卻不知為何曹弘文怎麼也爬不上去。

  有人道,「這曹劉氏囂張跋扈慣了,約莫是惹到了狠人,不然怎麼會被打成這樣?估計已經吊死了吧?」

  有了第一個聲音,自然會有第二個聲音。

  「可不是麼?前陣子說鎮上張員外的小妾生孩子生死了,又說咱們村的蘇神醫是靠賣才維持生活的,好在一次次被人識破了,估計看不慣她的人挺多。」

  在大家一聲聲的議論中,曹弘文終於爬上了樹幹,一鐮刀下去,曹劉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卻無人敢去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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