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42章 總要犧牲
2023-11-11 10:48:15 作者: 阿妻
如此想著,趙琳琅便把心中的那不適壓住。
「剛剛贏夙是直接出宮了還是去了寧妃宮中?」趙琳琅狐疑的問道,這幾日朝堂上聽說一點都不安生,皇上想要立三皇子為太子,而朝堂中的那些人沒有了趙閏領首,都開始想要成為領頭人,三皇子的身世本就是一個話題,那些老臣們怎麼都不會滿意三皇子成為太子的事情。
「是去了寧妃的宮中,不過沒有待上多久就離開了,今日寧妃的那個遠房侄子也在宮中,就是雲陽蕭家的那位公子。」侍女如實的說道。
趙琳琅深思片刻,才說道:「前腳從皇上那裡離開,後腳就去了寧妃那裡,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贏夙那麼明目張胆的去了寧妃那裡,那麼只能說明是皇上允許的,肯定是三皇子的事情。」
趙琳琅說著就嘲諷一笑,低聲道:「皇上應該是每每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就把事情丟給北鎮撫司。」
「看來皇上想要三皇子立太子的事情很堅定了,寧妃也算是熬到頭了?」侍女不由好笑的說道,這整個帝都誰不知道寧妃與皇上的關係?怕也只是寧妃能那樣做,若是換成另一個人,皇上早就不耐煩了。
趙琳琅又是嘲諷一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難以壓制的不爽,好像她本不該是這樣的,明明進宮後該憑著趙家的關係,比這宮中誰都要厲害一點,偏偏現實中卻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妃子,也比宮中的宮女好那麼一點點。
「娘娘,你怎麼了?」侍女問道。
趙琳琅心裡壓制這不舒服的感覺,說道:「府中沒什麼大事吧?」
「自從上次娘娘你回去安排一波人後,有人發現大公子與北鎮撫司的千戶大人走的很近,還有與西涼那幾個人也走的很近,不知道要做什麼。」侍女恭敬的說道。
「繼續盯著。」趙琳琅其實早就發現了趙蘇彧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不單單只是趙蘇彧對趙琳琅的感情,趙蘇彧一定還有別的秘密,只要她知道了趙蘇彧的秘密,掌控了趙蘇彧,照著趙蘇彧的手段,完全可以把她帶入另一個階段。
「是,娘娘。」侍女恭敬的說道。
趙琳琅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那臉色越來越暗沉,因為剛剛又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她的視線在這大殿中四處環繞著,但目光所極的地方空無一人。
「娘娘,怎麼了?」侍女又問道。
趙琳琅搖了搖頭:「沒事,你先下去。」
「是。」
待侍女走出大殿後,趙琳琅的神經緊繃,不對,暗中絕對是有一雙眼睛盯著她,不然來皇宮這麼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這種感覺,偏偏今日有這種感覺,最該死的就是,她自以為能給她無盡靠山的娘家居然絲毫沒有作用。
不行,接下來她得繼續保持著比以往十倍的謹慎才行。
——
雲巷。
酒樓之中。
這幾日下來,李隱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血色,這讓李德元以及李青衣臉上都有了不少的笑容。
當然,只能在輪椅上坐著,雖然臉色紅潤了不少,但李隱的臉上絲毫沒有喜悅之色。
若不是趙晚樓給了他血,若不是不能辜負趙晚樓身上的鮮血,他真的一點求生的欲望都沒有。
以前李隱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累贅,連累無數人,因為他覺得他有權利活著,他只想好好活著。
在得知趙晚樓要為他犧牲那麼多,在知道自己母親對另一個孩子有著利用的犧牲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累贅,連累了不少人。
李德元早就看出了李隱的心境,走到了李隱身邊坐下說道:「隱兒,二叔說過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負擔,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我們所有人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活著,而不是你覺得很多事情不值得,而自我放棄。」
李隱側眸淡淡的看著李德元:「那二叔覺得為了我能好好活著讓另外一個人有生命危險,是真的好嗎?」
「好?」李德元淡淡一笑:「隱兒,其實你早就明白一個事情,如果那個人不是趙晚樓,如果趙晚樓與你不是一母同胞,你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以前的你是多麼的想要活下去,就因為趙晚樓與你是同一個母親,所以你才有了愧疚之心,覺得你活著對趙晚樓來說不公平,但是隱兒啊,人就應該自私一點,更何況你這樣的情況對趙晚樓的性命沒有絲毫的威脅,你應該更在乎自己一點,而且二叔也從來沒有想要把趙晚樓像你父親那般的殘忍,都是孩子,只是趙晚樓為你付出多一點,但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選擇對趙晚樓好一點。」
「你說是不是?」李德元深深的盯著李隱:「你不需要有那麼多的負擔,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二叔。」
李德元的話似乎被李隱聽了進去,他說道:「父親還是沒有下落?」
李德元輕笑一聲:「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下落了,昨日從趙蘇彧那裡得知苗疆的消息,下個月月初苗疆聖女差不多會抵達東越帝都,這個時候也太過巧合,想來左棠扣住你父親就是想要在這帝都轉移視線。」
「只要容安帝把視線轉移到我們身上,左棠想要做的事情就很快。」
李隱沉吟片刻,說道:「西涼那邊不要動搖,還有就是,皇室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皇帝那邊還不知道你父親的事情,不用猜我也知曉那個皇帝知道你父親的事情後,一定會在必要的時候對李家動手,所以我們在東越也不能停留多久,或許左棠在暗中與皇帝聯手了,目的就是把你父親扣押在異國,永遠都不可能回到西涼。」
李隱的眼眸半瞌,似乎在考慮眼下的局面該怎麼去應付,只要西涼皇室那邊知道他的父親出事,必定會壓制李家。
李家雖然子嗣稀薄,但是府中也是有上百條人命,若是讓那些人命就此消失在這人世間,李隱心裡難免會有自責,更何況如今的李家是父親一步一步走來了,那其中的艱辛,誰都無法理解。
「西涼那邊你也放心,現在二叔想要你做的就是好好愛惜你的身體。」李德元含笑說道,仿佛這輩子能看到李隱成為一個健康的正常人是他畢生的願望一般。
「昨日雖然我在昏迷之中,但你和師父的對話我都聽的清清楚楚。」李隱看向李德元:「晚樓那裡我去說吧,我也不想看到二叔在一個小輩面前低聲下氣,儘管晚樓也不是會為難二叔的人。」
李德元怔楞了片刻,他也知道李隱這是在擔心他,只是……
「隱兒,你應該知道,趙晚樓的身邊還有一個贏夙,這才是最難以解決的,更何況還是臍帶血,照著贏夙的性子,怎麼會答應?」李德元還沒有去做這件事情就知道了結果,所以他才在想如何的做才能夠讓贏夙答應。
「二叔,這種事情直接說就好,答應就答應,不答應便不答應,我真的不強求。」李隱深深的看著李德元:「晚樓在懷孕的時候能給我那麼寶貴的血,我已經很感動了。」
李德元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一個字沒有說,就這樣惆悵的收回了視線。
正是這個時候,閒雲大夫從藥房出來,眼中有著欣喜,他朝著李德元喊道:「二爺,你上來一下。」
李德元一看閒雲大夫的神情,神情凝重了不少,然後起身往藥房而去。
李隱只是淡淡的看向李德元的背影,然後收回目光。
藥房中。
閒雲大夫一臉興奮的對李德元說道:「二爺,趙晚樓說晉寧郡主留下的那個丹藥,應該就是,就是配合趙晚樓血液讓隱兒痊癒的藥物。」
「什麼?」李德元不可置信的看著閒雲,以至於上前抓著閒雲大夫的衣襟,再一次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閒雲看著李德元緊張的樣子,說道:「可以試一試。」
「不行!」李德元推開閒雲,聲音中都帶著顫音:「除非你能完全保證,不然,我不可能拿隱兒的性命去犯險。」
「李二爺,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明白這種事情該如何做,而不是在這裡說不能與冒險,到底是冒險還是在千分之一中給李隱選出一條活路,你比誰都清楚明白。」閒雲也能理解李德元的想法:「但是如果不嘗試,李隱只能等死,趙晚樓體內的血不可能一輩子給李隱延續生命,李二爺也應該很清楚,趙晚樓的夫君並不是好惹的主,太過分了,李二爺應該知道下場與後果。」
「最重要的是,這世上沒有第二個李隱這樣的病人,我只能試一試。」閒雲看著李德元的神情變了變又立即說道:「你放心便是,如果我沒有一絲的把握,我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但那個丹藥是趙晚樓的,我們就這樣私自用的話,這……」李德元在很快的時間把理智收了回來,知道閒雲的本事:「還有就是,到底是配合這個丹藥與臍帶血,還是止配趙晚樓的血?」
「臍帶血。」閒雲大夫說道。
李德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哪怕是知道了有讓李隱痊癒的辦法,但單單是臍帶血就很難。
「李二爺,雖然前路阻礙太多,你還是得去辦。」閒雲大夫說道。
這個時候,李青衣走了進來,對著李德元說道:「二舅舅,你放心,我去求趙晚樓,我去求贏夙,只要他們答應,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現在就去。」
李青衣說著就要轉身,卻被李德元喊住:「你站住。」
李青衣站定腳步。
李德元說道:「這種事情,不能這麼魯莽,昨日趙晚樓才把血給了我們,隱兒神色好了一些,你今日就去說臍帶血一事,若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對你客氣的。」
李青衣的神情僵硬無比:「二舅舅,這件事遲早是要讓趙晚樓與贏夙知道的。」
「我知道,只是……」
李德元還沒有說完就被閒雲大夫給打斷:「青衣說的不錯,這種事情早晚都要說,趁著現在隱兒的病情還沒有穩定說出來,或許趙晚樓看在他們是同一個母親的份上,就答應了呢。」
「真的嗎?」李德元不由苦笑:「趙晚樓應該是知道她的母親不是一個好母親。」
「李二爺不用擔心那麼多,總歸是要去做。」閒雲說完這一句就轉身繼續去研究那案板上放著的丹藥,眼中也是欣喜,這輩子能把李隱給治好,也算是沒有任何遺憾了。
李德元見狀,便拉著李青衣就走出了藥房。
剛好遇到李隱,李德元欲言又止。
李青衣面色難看。
李隱說道:「我與二叔一同去吧。」
——
北鎮撫司。
贏夙完全沒有想到昨日還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李隱,就因為趙晚樓體內的血今日就完全看不出昨日的那番模樣,這不得不讓他覺得趙晚樓的身體。
李德元一臉僵硬的表情看著贏夙:「今日又來叨擾千戶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
「李二爺的不好意思本大人絲毫沒有感覺到呢。」贏夙輕笑著,他現在格外的厭煩姓李的:「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本大人並不喜歡彎彎繞繞的。」
李德元欲開口,李隱卻搶先了一步:「千戶大人,我今日親自上門是有兩件事。」
贏夙淡淡的看著李隱,笑而不語。
「第一件事就是晚樓救我性命的事情,晚樓對我的恩德,我這輩子也無以回報。」李隱淡淡的說著,靜靜的看著地面,繼續說道:「第二件事,就是,想求晚樓分娩時,那孩子與晚樓相連的臍帶血。」
贏夙一聽,臉色難看至極,咬牙道:「你們,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