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29章 懷疑與猜測
2023-11-11 10:48:15 作者: 阿妻
而且,李德元也完全不敢相信苗疆。
若是這件事放在以往,李德元根本就不會懷疑苗疆,但今時不同往日,自從左棠扶持自己的人開始後,李德元就不會相信左棠。
甚至在這一刻,他都開始懷疑,趙蘇彧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內幕,但是趙蘇彧還要依附苗疆,所以才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但李德元也不是完全懷疑趙蘇彧,對北鎮撫司依舊有種懷疑。
這個時候李德元就開始對所有人都懷疑之中。
畢竟,苗疆能提前與李家背道而馳,那麼在東越對付李家,來讓容安帝轉移視線,做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北鎮撫司同樣有著一樣的動機,但北鎮撫司的動機並沒有苗疆的動機大,怎麼說,這些年來他是知道左棠所有的目的。
「德叔,左棠那邊若是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趙蘇彧明確的表了態,不管李殷失蹤這件事是不是苗疆所謂,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更何況,他心裡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如果,這輩子,能夠擺脫左棠,擺脫苗疆,還不用親自動手。
這又何樂而不為?
「蘇彧是真的不知道苗疆那邊有任何的消息?」李德元又一次的問道。
趙蘇彧笑了笑:「實不相瞞,前陣子苗疆換了聖女,也是我的人告知我的,苗疆左家那邊沒有給我任何的消息。」
李德元皺眉,視線落在李隱的臉上。
李隱只是淡淡的看著李德元,似乎對於這件事他並沒有別的話說,也似乎對李殷的失蹤已經不報任何的希望。
這些年來李隱對生死看得很開。
就好像對於李殷出事,李隱已經想像過千萬次一般。
就像,李隱從小就幻想過隨時都會死掉的場景。
他對這樣的事情心裡早已沒有任何的起伏。
「蘇彧的意思是,左棠做事連你都瞞著?」李德元的眉皺得更緊了。
李青衣在一旁不由的嘲諷道:「瞞著趙公子有什麼稀奇的,我父親給了他那麼多的錢財,不也是最後在我父親背後來一手嗎,還是聯手沅卿一起算計我父親。」
趙蘇彧尷尬一笑,回應李德元的話:「德叔,這麼多年來,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地位?我在那些人的眼中,不過是一枚棋子,頂多算是一顆很重要的棋子,至於那些事情,應該不會告訴我。」
「那我能不能懷疑,這件事沒有讓你知道,是因為你與我這麼多年來的交情?所以左棠才沒有讓你知道的?」李德元越說越覺得有可能:「如果讓你知道一些事情,左棠想要做的事情肯定不會得到任何的進展,之所以會在我大哥與趙晚樓會面後帶走我的大哥,就是想讓我們懷疑是北鎮撫司所為,果真是好算計啊。」
趙蘇彧嘴角的尷尬弧度越來越淺,他都快要被李德元所說的給相信了,也不由的開始懷疑,贏夙所說的是真的,就是左家在背後搞鬼。
李德元看著趙蘇彧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接著,李德元冷哼一聲,說道:「既然懷疑是苗疆所謂,那麼,左棠一定是有所求,才以這樣的方式把我大哥帶走,但說不定也會引起西涼與東越的戰亂,這件事的確越來越棘手了。」
趙蘇彧神情淡淡,李德元絲毫沒有誇大其詞,左棠想要達到的目的,就是想東越生存在戰亂之中,最好是西涼與東越大打出手,他好收漁翁之利。
但這件事他的的確確是不知情的,而且劉管家好像也不知情,難道,真的是左棠在避著他?
「二叔,這件事還是得好好查一查,西涼也不會參合苗疆與東越的事情,只要我還在一日,父親的部下就不會因為父親的失蹤而盲目的與東越交戰。」李隱算是保持著理智。
「隱兒,你是不知情,你父親部下的那些人,對你父親忠心耿耿,若是知道你父親在東越失蹤,加上有心人的刻意挑撥,你不會讓他們無動於衷的。」李德元現在已經開始擔心,李殷本就是被苗疆所掌控,還不知道生死,最後李殷的部下也被苗疆給利用。
「二叔放心便是,這件事情交給我,苗疆那邊既然要對東越動手,我們冷眼旁觀便是。」李隱淡漠的說著,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有把握。
李德元眼中閃過一絲焦慮,但李隱都如此說了他也沒有什麼說的了。
「蘇彧,多謝你來相告,這件事情,我們會自己看著辦的,至於你,德叔只能說,你凡事小心為重。」李德元語重心長的說著:「雖然左棠不會對你做什麼,但若是他想要的你做不好,你也不會怎麼好過。」
「知道了德叔。」趙蘇彧的神情明顯沒有剛剛來的時候有神采,他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辭。」
「就不送蘇彧了。」李德元聲音都生硬了好多。
趙蘇彧離開後,大堂再一次的安靜下來。
李隱看出了李德元的擔心,安撫道:「二叔,這件事情稍安勿躁,北鎮撫司的消息也並不能全信,萬一,這只是北鎮撫司為了讓我們分心故意這麼說的呢?」
李德元重重嘆氣:「不管是苗疆還是北鎮撫司,我都要先寫一封信給你父親的部下,不能讓他們被人利用了。」
李隱輕恩一聲。
接著,李德元起身往樓上走去。
李青衣坐下來後,說道:「表哥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是不太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我也不清楚。」李隱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就覺得趙蘇彧帶來的消息是假的,因為照著左棠的小心謹慎,想要對付一個人,還是在東越的帝都,若是沒有趙蘇彧打掩護,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許左棠能在暗中拿捏趙蘇彧,但是在這東越帝都,趙蘇彧是能拿捏很多事情,而且,苗疆那些人只有趙蘇彧才能安排好,就像上次離開帝都也是一樣,只有趙蘇彧打掩護,才能夠順利的出城。
連趙蘇彧都不知情,不知道是左棠覺得趙蘇彧這顆棋子不值得他信任還是覺得趙蘇彧根本就不能參合他任何的計劃。
「這件事你寫信問問你父親,他應該是知道苗疆不少的事情。」李隱說道。
李青衣點頭:「苗疆那邊,這陣子應該不平靜,左棠想要壓著父親,但是父親因著聖女一事也不會讓左棠如意的,想要我們嚴家的銀子,想都不要想。」
李隱說完就起身,朝著客棧樓上走去。
——
趙蘇彧離開雲巷後,並沒有坐上馬車離開,而是與魏禮二人在街道上走著,他神情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剛李德元所說的那些花,魏禮也聽了進去,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又覺得荒謬至極。
如果李德元所說的是真的。
那麼,公子在左棠手中到底算什麼樣的棋子?
「公子,屬下怎麼覺得李老爺所說的有些嚴重了?」魏禮疑惑的說道。
趙蘇彧淡笑:「這種事情,沒有嚴重之說,我只能說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而且,我這輩子也有想要做的事情。」
一是把趙晚樓留在身邊。
二是徹徹底底的脫離左棠的掌控。
不管李德元所說的真假,不管贏夙說謊的目的,只要能讓他擺脫左棠的掌控,那他也願意站在贏夙這邊對付苗疆。
因為,他想要自由。
自由!
「若真是苗疆,那左棠對公子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魏禮困惑的問道。
「不管如何,左棠對我所做的事情,我心裡也……」懷恨在心這麼多年,趙蘇彧沒有把最後的那幾個字說出來,反正心裡找到了一種突破困境的感覺,想要對付左棠的不止他一人。
更何況。
誰說是棋子就一定要做一顆沒有任何思想的棋子?
誰規定做為一顆棋子,就一定要聽信執棋人的?
他是人,不是棋子,所有的事情他都有思想,更何況他還是從來就沒有在左棠身邊呆過的人,以為只有讓他吸食蠱毒就能讓他乖乖聽話,他偏不!
「好了,這件事情,與我們關係也不怎麼重大,劉管家那裡,你嘴巴嚴實一點,他跟我不是一條心,我身邊只有你,你應該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不要管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管,更何況,左棠也並沒有給我什麼要做的事情,知道了嗎。」趙蘇彧吩咐道。
「公子,屬下明白,你放心便是。」魏禮也算是清楚趙蘇彧的想法,心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以後,就由你來與沅卿聯絡,他也相信,沅卿有想要的東西,只要內心充滿了貪嗔痴,誰都能利用。」但趙蘇彧卻時刻的保持著謹慎,保持著頭腦清醒,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走得更遠。
現在趙蘇彧的眼中,北鎮撫司的贏夙,並不是想要對付的人,而是左棠。
「好了,回府。」
「就這麼走回去?」魏禮犯難了。
趙蘇彧輕笑:「很久沒有在城中獨步了,就陪我好好走走吧。」
或許不假時日,這帝都的天就要變了。
——
苗疆。
沅家。
自從沅卿坐上聖女那個位置後,父親以及兄長對沅卿的態度比以往不止尊敬半點。
而沅卿這個時候也不想與父親保持那種父女那僅有的薄面,只要面子上過得去,父親做什麼事情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了,她也不是沅婉,不是誰都能拿捏的主。
沅嬌走進房中,看著沅卿那纖纖素手上爬著猶如嬰兒拳頭大小的蜘蛛時,心中惡寒一下,但是知道那蜘蛛並不會傷人,就直接走了過去。
「姑娘,東越那邊沒有來任何的消息。」言外之意就是贏夙沒有來任何的消息。
沅卿已經習慣了贏夙的淡漠,不給消息,那就是贏夙知道了她的事情,她輕笑:「我也算是不負他所望,應該,會高看我一分吧。」
「姑娘如此厲害,千戶大人怎不會高看一分呢。」沅卿其實也很想知道贏夙知道姑娘成為聖女後,會不會還是用以前那樣的眼神對姑娘。
沅卿聞言,眸光中帶著少有的溫柔,把爬在手背上的蜘蛛給放在錦盒之中,說道:「乾娘的死,他才對我的態度有很大的變化,雖然乾娘的死與我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也有些關係,如果我給乾娘報了仇,他應該就會待我像以往那般了吧,若是可以,我真想回到乾娘還活著的時候,乾娘偏向我,阿夙偏向我,整個北鎮撫司都會給我三分薄面。」
沅卿說著,眼中有升起了幾絲恨意,語氣也狠厲了許多:「我從未有在家人身上感受過的溫暖,全在贏家感受過,偏偏,當時因著心中的怯意失去了乾娘,我也每日每夜都活在痛苦和後悔之中,若是從來一次,我一定會懂得反抗,救走乾娘,可能,可能……」
沅卿說著,重重的把錦盒給蓋上:「可能,現在阿夙身邊站著的人就是我了,阿夙的妻子也是我了,如果幹娘還在,怎會讓阿夙娶趙家的女兒!還是晉寧郡主的女兒!」
沅嬌看著沅卿,上前安撫道:「姑娘,這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掌控的,而且那個時候你還小,你要做的事情都不是你能做主的,所以不要自責,今時不同往日了,只要你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而且,現在苗疆的局面,都是你在慢慢的引導。」
沅卿的視線落在沅嬌的臉上,是的,現在的她不是以前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掌控,她也必須得自己掌控。
「姑娘現在只要好好的練習聖女所該學習的蠱術,加上左宗主的培養,相信過不了多久,姑娘比上一任聖女還要出色。」沅嬌說著安撫的話。
沅卿內心的波動的確因著沅嬌的話給平息掉了,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正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外面響起腳步聲。
接著,外面就傳來了聲音:「聖女,宗主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