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24章 糟心事
2023-11-11 10:48:15 作者: 阿妻
容安帝下朝過後原本想去找寧妃與三皇子,但是被趙蘇彧纏住,這段時間容安帝與寧妃的關係甚好,後宮之中也沒有了糟心事,這讓容安帝可以安心的處理朝堂之中的事情。
御花園中。
「你說誰要見朕?」容安帝仿佛剛剛聽錯了一般,不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李德元。」趙蘇彧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西涼丞相李殷的親弟弟想見皇上。」
趙蘇彧細細地觀察著容安帝的神色,對於認識李德元這個人,容安帝是知曉的,不過,容安帝應該會很疑惑李德元要這般明目張胆的來找他。
「怎麼、怎麼會要來見朕?」容安帝果然很疑惑:「雖然朕是知道這兩兄弟在這帝都,但朕也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難道還有別的事情?」
容安帝最厭惡的就是與別國的臣子交談,更何況還是西涼李家的人。
「是西涼丞相失蹤了。」趙蘇彧輕聲道。
走在前面的容安帝突然腳步站定,轉身看著同樣停下腳步的趙蘇彧,挑眉:「什麼?失蹤了?」
「是的,就在昨夜,這也是李德元找上微臣的原因,微臣原本也不想理會,但微臣想著若李殷在東越帝都還是在皇上的眼皮下失蹤……」
言外之意誰都懂,李殷若在帝都出事,那西涼找的人就是容安帝,眼下容安帝還要顧忌苗疆,若西涼與苗疆聯手對付東越,這肯定不是容安帝想看到的局面。
容安帝卻冷不伶仃地說了一句:「如果不是顧忌名聲,想來西涼皇室肯定是想那丞相徹底失蹤在東越。」
「話雖如此,但皇上,這也是西涼與李家之間的事情,李殷斷然不能在東越出事,起碼是不能在東越帝都出事。」若是在東越別的城池,只要離容安帝有一定的距離,那就與容安帝沒有任何的關係。
「更何況,眼下李德元求在了皇上這裡來,那皇上您肯定是不能置之不理的。」趙蘇彧晦暗地活著。
容安帝冷哼一聲說道:「這在東越帝都能與李殷有恩怨的,不就是你的父親?當然了朕也不會摻和進你們的家事,朕也斷然不會因著西涼的人而寒你們趙家的心,只是這件事丟給朕,的確讓朕有些……煩。」
「微臣知曉皇上你的想法。」趙蘇彧笑了笑:「但咱們該做的還是得做,至於找不找得到,那還得另說。」
「皇上,你說是不是?」
容安帝與趙蘇彧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這不找和找不到那完全就是兩回事了。
如果容安帝派人也沒有找到李殷,那就與他容安帝沒有什麼關係了。
「李德元是不是在宮外等著?」容安帝淡聲問道。
趙蘇彧頷首。
——
承乾殿。
李德元第一次見東越的帝王心裡難免有些忐忑,但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在看到趙蘇彧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李德元心安很多了。
「草民李德元見過東越帝王,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德元躬身鞠禮語氣中透著恭敬。
「免禮。」容安帝的視線緊緊地鎖在李德元的臉上,西涼李家的另一位李家人在東越鳳城那麼多年,其中是否與苗疆有關?
還是說和當年西涼晉寧郡主有關係?
不管是因為什麼,西涼的人在東越經商,就會讓容安帝有種被盯著的感覺,若是平時的商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西涼的李家。
李德元站起身來,與趙蘇彧對視一眼後瞬間就把視線給別開。
「朕聽趙蘇彧說了你的情況,雖然朕不知道你們兄弟前來東越帝都做什麼,但照著你們沒有驚動朕,應該是不願意把事情擺在明面上來說,不過李丞相失蹤這件事,朕只能說,盡力而為。」容安帝說得很分寸,西涼與東越的關係本就不融洽,但也沒有達到仇恨的地步。
李德元一聽,放心了不少,他還怕容安帝會拒絕呢:「草民多謝皇上,草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容安帝眼角微挑,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客氣了,沒想到這個李德元還有點得寸進尺的意思。
「草民想皇上動用北鎮撫司的人全力搜查。」李德元說著明顯的就感覺到了容安帝身上的冷意,他立即彎身拱手:「草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分,但草民請求皇上體諒草民的心,在異國他鄉,草民只能求助皇上,早些找到草民的兄長,草民的兄長就安全一分。」
「這麼說來,朕還要把北鎮撫司調動出來?」容安帝用著調侃的語氣,神情微微一愣,難道這李德元是在提醒他什麼?難道這件事與北鎮撫司有關,還是說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草民請求皇上。」李德元就雙膝跪地,照著李德元的身份根本就沒有必要跪一個別國的皇帝,但是為了李殷,李德元跪了。
容安帝也因著李德元的這一跪蹙了眉頭,他凜然道:「去請贏千戶。」
「是。」
約莫過了三刻鐘,贏夙筆直的從殿外走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
容安帝見贏夙一副根本就不意外的樣子,挑眉:「你可知朕請你的來原因?」
贏夙側眸看了一眼跪地的李德元,與容安帝對視一眼。
容安帝會意,便說道:「這位是西涼李家的李三老爺,聽李老爺所說,他的大哥也就是西涼的丞相在這帝都失蹤了,需要北鎮撫司調人搜查,這件事朕就交給你。」
「微臣領命。」贏夙也是絲毫沒有多過問什麼。
容安帝抬手揉了揉鼻樑之處,說道:「好了這件事就交給千戶與趙蘇彧,你們都退下吧。」
「是。」贏夙與趙蘇彧齊聲道。
「恭送東越帝王。」李德元說完便起身。
贏夙冷冷的剜了一眼趙蘇彧便轉身欲離開。
「千戶大人,你等等。」李德元喊道。
贏夙雖然沒有停下腳步,但步伐明顯的便慢了許多。
趙蘇彧見狀,並沒有跟上去,而是走在他們的身後。
「昨夜叨擾千戶大人還往千戶大人海涵。」李德元想到李殷的事情還需贏夙幫忙,聲音也細小了許多。
「李老爺客氣了,這是皇命,本大人定會全力以赴。」贏夙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的不高興。
李德元笑了笑:「總之還是要多謝千戶大人。」
「客氣。」贏夙說完步伐加快,便走在李德元的前面。
李德元的神情慢慢便冷,盯著贏夙的背影。
趙蘇彧走上來,與李德元並肩,他輕笑:「德叔為什麼不去找晚樓幫忙,想來在贏夙這裡,晚樓的話比容安帝更有用。」
「不會麻煩晚樓。」李德元怎會找趙晚樓?想來趙晚樓巴不得李殷死呢。
趙蘇彧輕笑著:「那德叔就真的覺得贏夙會真心去找丞相?」
「贏夙肯定不會真心去找,但這總比我們自己的人找比較好。」李德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果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心裡還有一句就是李殷有些咎由自取。
其實李德元心裡肯定是北鎮撫司乾的,但贏夙那麼能裝,賊喊捉賊這樣的戲碼他也想看看贏夙能演多久,一日沒有找到大哥他便一日呆在這東越帝都,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德叔不用擔心,丞相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會有事的。」趙蘇彧安慰道。
「借俗語吉言了,希望沒事。」李德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不怎麼相信:「最近蘇彧有跟那人聯絡嗎?」
趙蘇彧在聽到那個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知道李德元嘴裡說的是誰了,他輕笑:「德叔說笑了,那個人從來就不會與我直接聯絡,你應該是知道的,他在我身邊安插了不少的眼線。」
「也是……」李德元略顯惆悵的說著。
「像我這種任由別人擺布的人,沒什麼自由可言,這些年也多虧了德叔,才讓我沒有遭什麼罪受。」趙蘇彧用著最平淡的語氣說著讓他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話。
李德元輕輕的拍了拍趙蘇彧的肩膀,說道:「這人生在世誰都不如意,只是你的不如意是掌控在別人的手中,蘇彧啊,左棠可能不會與我們李家聯手了,以後你就會自己與左棠聯絡,德叔以後幫不了什麼了。」
「為何?」趙蘇彧皺眉問道。
「因為苗疆聖女一事,左棠並沒有隨了我大哥的意思,他這是棄了西涼這個靠山,他也不想想當初他是為什麼能重新回到苗疆,也不想想他是因為什麼才能東山再起,現在這個時候還以這樣的方式撇開西涼李家,真是白眼狼。」李德元心裡也很氣。
趙蘇彧緊皺眉頭:「苗疆聖女,是誰?」
「是當初從北鎮撫司救走嚴闕的女子。」李德元說著就看了看四周,立即就禁了聲。
趙蘇彧這才發現另一端走來的是趙琳琅,他收起神情。
趙琳琅沒有錯過趙蘇彧剛剛的表情,上前說道:「大哥,還沒有出宮?」
趙蘇彧拱手:「微臣見過趙妃。」
趙琳琅聽著這疏離的稱呼,淡笑:「大哥這般客氣作甚?倒是我有些聽不慣了。」趙琳琅說著就把目光放在李德元身上:「大哥,這位是……?」
趙蘇彧立即介紹起來:「這位是西涼李家的三爺,德叔,這位是趙家二房嫡女。」
李德元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說道:「是晚樓的姐姐還是妹妹?」
「妹妹。」趙琳琅笑的柔和極了,她可心裡惦記著的是這個老者很親昵的稱呼趙晚樓為晚樓呢。
「原來是晚樓的妹妹,果真是有幾分相似。」李德元和藹的說著。
趙蘇彧深深的看了一眼趙琳琅。
趙琳琅會意,立即說道:「大哥,德叔,本宮見皇上還有些事情,你們自便。」
趙蘇彧與李德元立即站在一邊,讓趙琳琅朝著承乾殿走去。
直到趙琳琅走遠後,李德元這才說道:「晚樓不過及笄之年,這妹妹怎麼就做到了妃子的位置?難道是與晚樓同年的?」
趙蘇彧敷衍道:「這為了得到想要的,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這也不足為奇。」
李德元笑笑沒有說話。
——
走出皇宮後,李德元便在慶門之處與趙蘇彧分開,來到自己馬車前,李德元左右環顧幾眼後才上了馬車。
李隱見李德元走進來,對這外面車夫說道:「走吧。」
馬車緩緩而駛後,馬車中才開始交談起來。
「容安帝答應的很爽快,贏夙也沒有絲毫的多慮,我總覺得容安帝與贏夙都知道這件事,你的父親,二叔猜測,沒有多大的機會……」活著兩個字李德元怎麼都沒有說出口。
李隱輕聲道:「我知道二叔的意思,但死也要見屍。」
「隱兒啊,你要做好準備,一旦你父親出事,西涼那邊常年被你父親壓著的人和事情必將會爆發,我們李家又會如二十多年前一樣遭受反噬,我很擔心你的身體,你看,你能不能去找找趙晚樓?」李德元現在最擔心的還是眼前的這個侄子。
「二叔,你放心好了,我與晚樓之間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如果我真的有事,他也不會見死不救。」李隱不知道在想什麼,雙眸有些無神:「至於我的父親,不管後面是什麼樣的情況,我都會把他連帶著母親一併帶回西涼,這是我父親的畢生願望,也是我的畢生願望。」
「我知道,二叔都知道,但前提是你能好好的活著。」李德元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突然就變了,突然就變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掌控了。
「母親屍骨的事情,我會親自去找晚樓。」李隱說著緩緩閉上了雙眸:「至於父親的事情,二叔儘量就好。」
在這異國他鄉失蹤,自己若是沒有絕對的實力,求別人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李德元沉默片刻,又說道:「這兩日閒雲師父就會趕來帝都,我一定會讓他想盡辦法讓你痊癒。」
李隱沒有說話,他甚至覺得二叔所說的這些話不過是安慰他罷了,若是真的有那個藥丸,怎麼這麼多年才被發現?
就算真的有,怕是他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