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17章 李殷有請
2023-11-11 10:48:15 作者: 阿妻
趙閏的眼角都隱隱發顫,他硬著頭皮王那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的房門並沒有關閉,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扇門就好像掛在哪裡,好像被人輕輕一推就會倒地一般。
趙閏直接走進了茅草屋中。
房中的布局很簡單,該有的都是及簡單的生活用品,現在一眼望去已經有了很多的灰塵。
整個房中給人的感覺就是灰色,並沒有多餘的色彩。
在趙閏踏進這房中的那一刻,灰塵隨著太陽的陽光跳躍起來。
輕微的腳步聲在這細小的空間中也變得詭異起來。
直至,來到裡間之處,透著紗幔隱隱能看到床榻之上靠著一具穿著大紅錦衣的骷髏。
白骨有些念頭了,發鬂間還別著精緻的髮簪。
趙閏走進去後,在白骨身邊慢慢蹲下身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早就知道今日會有這樣的局面,你也在等著你的心上人帶你回西涼,可惜了,我沒有得到報應,反倒是你留在這是人世間的兩個孩子在相互折磨,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趙閏的手握上了白骨手,沉沉一笑,繼續說道:「當年你吃下左棠給你的聖吟草,你想著用我的孩子救治你的兒子,你也沒有想到,時至今日,我的女兒並不是你想的那般懦弱,反而任何事情都不懼怕,你心上人想要算計她,怕是沒有那個命。」
「原來我不知道你在西涼還有一個孩子,我以為你在有晚樓的時候吃下聖吟草只是不想晚樓好過,你報復我,你想讓晚樓不好過,這些年來我一直戰戰兢兢的觀察著晚樓,生怕她有個什麼意外,但這些年來除了府上那些人對晚樓的不喜外,晚樓身體好像沒什麼毛病,直到我知道你在西涼有個殘疾的兒子時,才明白當年你為什麼要把晚樓送去西涼。」
趙閏冷笑著,臉上開始猙獰起來:「原來你的目的還如此狠毒,用晚樓的命讓你另外一個孩子活著,你怎如此的狠毒啊。」
「不過啊,你所打的那些算盤,好像就這樣了,就算是你的兒子死了,我的女兒也不會死。」
「你是不是很恨?恨又能如何呢?你死了,我還好好的活著,你和那個人的兒子不會善終,而我的女兒會子孫滿堂,我知道你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沒有辦法,就是這樣的結果。」
趙閏說著眼中全是狠厲的笑意,想到這些年來對這個女人花費的心思以及自己的感情,所有的所有都傾覆在這女人身上,他也沒有感覺過值不值得這種想法,只是在齊雪寧對趙晚樓下手的那一刻,他覺得這個女人沒有心,他也是在那一刻才徹底明白過來,無論他做什麼,在這個女人的眼中什麼都不是,所以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真正的醒悟過來。
他明白了很多東西,那個時候,他甚至覺得醒悟的不晚,所以一刀解決了這個擾亂他心神的女人。
後來他所有得到的東西都在證明殺了這個女人,是正確的。
趙閏的視線在白骨那胸前的利刃上,匕首早已經生了鏽,但還是能想到當時的場景。
「趙閏,只要讓我有翻身的機會,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齊雪寧那陰狠以及猙獰的樣子,趙閏記憶猶新,仿佛眼前那一襲紅衣的白骨血肉都開始凝聚在白骨身上,那具白骨慢慢的恢復了生前那個女人的莫言。
依舊是當年那陰鷙且冷厲的樣子:「你只有把我囚在這裡,你連李殷頭髮絲都不如,我生的孩子,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最好永遠這樣關著我,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一定!」
女人那咬牙切齒的樣子,讓趙閏的眼神又開始又了別樣的情緒,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那個秋天,那個讓他痛苦萬分的時刻。
「趙晚樓那條賤命,本就是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我想怎麼對待她就怎麼對待她!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做主了!?」
趙閏打手朝著那具白骨一揮!
哐當一聲,白骨倒地,趙閏才看清倒地的是一具白骨,他神情瞬間恢復正常,面色更加冷冽。
趙閏覺得自己要魔怔了,進入這個地方腦子中想的全是這個女人。
就連這個女人生前對他所說的那些話,就算過了這麼些年,依舊記得清清楚楚,好的壞的,字字句句都記得清清楚楚,就好似齊雪寧所說的那些話已經刻入了他的骨血裡面一般。
趙閏緩緩站起身來,俯視著倒地的白骨,輕聲道:「你這輩子唯一讓我滿意的事情就是,你把晚樓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給了我,此刻我很欣慰,很欣慰你能把晚樓的事情讓我知道,或許,這也是你的另一種心意,還是想著到一定的時候,我能救晚樓一命。」
話落,趙閏就轉身,往裡間的梳妝檯走去,隨著時間的堆積,梳妝檯上早已堆積了厚厚的灰塵,趙閏勁直走了過去,他耳邊縈繞著當年齊雪寧對他所說的話:「聖吟草沒有什麼解藥,但是有辦法能讓晚樓安安穩穩的活一輩子,那兩顆藥丸,只能用兩次,趙閏,如果你還有心,就對晚樓好一點,讓她這輩子儘可能的,不要出現什麼危險。」
趙閏不知道齊雪寧所說的藥丸是什麼東西,但是能從齊雪寧所說的猜想出來,那兩顆藥丸能夠讓趙晚樓挽救兩次危險。
如果趙晚樓有了身孕真的很危險,那麼,就能救趙晚樓一次。
趙閏心裡還是無比的動容,只要趙晚樓能好好的活著,他就贏了,不管這其中是對趙晚樓這個女兒的關愛還是別的情緒,總之,趙閏從來沒有想要害過趙晚樓。
他開始翻找梳妝檯上的那些小抽屜。
只是好像隨著齊雪寧的死去,這房中很多東西都已經漸漸的腐朽。
不知過了多久,趙閏從梳妝檯開始翻找,然後翻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發現齊雪寧所說的那個東西。
趙閏有些泄氣。
正是他背靠窗戶的時候,就看到地面上那具紅衣白骨右手衣口之處在看到一個很小的瓷瓶。
趙閏的瞳孔微微一縮,腳步開始挪動。
直到撿起那個猶如大拇指般大小的瓷瓶,趙閏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雙手隱隱有著顫意,他快速的打開瓷瓶然後往手中一倒,果然有兩顆藥丸,不,不能說是兩顆,只能說是兩粒,很小的兩粒。
趙閏的目光又漸漸的移動到骷髏上,低笑起來。
「哈哈哈……」
「沒想到啊,你把這兩顆能救女兒命的藥放在自己的身上,雪寧啊雪寧,你說,我該說你什麼好?」
「哈哈哈……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把我們的女兒放在心中的?」
「我可以這麼認為的。」
趙閏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好像是在說給齊雪寧聽的,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得。
接著,他上前把倒地的白骨抱起,輕輕的放在床榻上,低聲說道:「以後我不會再出現這個地方了,你恨我,我也恨你,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選擇不遇見你,雪寧,你所對我的誤解,那只是你的誤解,當年我真的只是想把你從西涼那個地方帶走而已,或許只是我認為,認為是為你好,下輩子,我絕對不會選擇認識你。」
那白骨髮鬢間的髮簪掉落在出來。
趙閏見狀,把那髮簪拾起,把髮簪重新別再髮鬢間。
然後站直身子,轉身往房外而去。
——
趙晚樓從離開趙府過後,在經過南北鋪子的時候,弄竹就問趙晚樓要不要帶一點點心回去,趙晚樓自然是答應了,畢竟從趙閏的口中知道了她不會有什麼事情,所以她想要在把這個好消息給贏夙說的同時想要犒勞犒勞自己。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在這裡,能碰到李殷。
馬車中的趙晚樓正是要催促幽蘭去詢問弄竹怎麼還沒有來的時候,敲擊馬車的聲音就響起。
幽蘭以為是弄竹,邊撩窗簾布的時候邊說道:「弄竹你買好了嗎?」
剛剛一掀開,幽蘭看到的是一張很陌生的臉,她神情一滯,沉默了幾秒後反應過來,語氣冷了幾分:「你是誰?」
「在下主子想請趙姑娘敘敘舊。」陌生男子沉聲說道。
幽蘭想都沒有想直接說道:「這裡沒有什麼趙姑娘,你認錯人了。」
陌生男子:「幽蘭姑娘,主子說了,儘量別用粗魯的方式請趙姑娘,所以,還請你轉達一下。」
幽蘭瞳孔微微一縮,立即放窗簾布,猛地回頭看向趙晚樓,低聲說道:「姑娘,怎麼辦?」
趙晚樓剛剛也看到了那個陌生男子的面容,心裡也開始緊張起來,因為她不知道弄竹是真的在南北鋪子裡面買點心還是被這人給攔下了,如果弄竹被攔下,就沒有人回北鎮撫司去告知贏夙。
趙晚樓有些慌。
正是遲疑的時候,趙晚樓回應道:「你的主子是誰?」
馬車外的陌生男子又回答:「趙姑娘去見了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去呢。」趙晚樓聲音冷了下來。
陌生男子:「那就只能得罪趙姑娘了。」
幽蘭緊張又害怕,這個時候她當然知道不能讓姑娘有任何的危險,她緊張的看著趙晚樓。
趙晚樓握住幽蘭的手,說道:「不用怕,你找機會去找弄竹,然後告訴大人。」
幽蘭點頭。
趙晚樓起身下了馬車。
陌生男子直接說道:「趙姑娘,請。」
趙晚樓見陌生男子指的方向是上次與贏夙前來這裡遇到李德元以及李殷的地方,她下意識的就覺得要去見的人是李殷。
這個時候,弄竹正好提著食盒跨出南北鋪子的大門,恰好看到幽蘭下了馬車跟在趙晚樓的身邊,見趙晚樓身邊還跟著一位陌生的男子,弄竹剛想上去詢問又發現不對,便停下腳步。
幽蘭缺不敢看向弄竹的方向,她總感覺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她看。
弄竹慢慢的退回店鋪中,甚至怕被發現。
趙晚樓跟著陌生男子往上次的酒樓走去,心中忐忑不安,如果是李德元或許還好一點,她有把握應付李德元,但如果是李殷,趙晚樓心裡就發虛,她從來沒有與李殷相處過,就算知道李殷的事情,那也只是聽說,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趙晚樓總會有一種慌亂抓不住的感覺。
走進酒樓之中,趙晚樓就發現了,這家酒樓大堂中沒有任何一個客人,看來是專程在這裡等著她了。
在剛剛上樓梯的時候,趙晚樓回頭看向幽蘭,說道:「蘭兒,你去對面的南北鋪子給我買一些點心過來。」
幽蘭剛要說話的時候,陌生男子就說道:「趙姑娘放心好了,南北鋪子的點心早已準備好。」
趙晚樓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她輕笑道:「你主子有心了。」
「趙姑娘客氣。」
趙晚樓回頭繼續往酒樓二層走去,衣袖下的雙手開始緊握成拳,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情,但是現在她下意識想到的就是贏夙。
「趙姑娘,就是這間,請。」陌生男子來到左手邊第一個雅間說道。
趙晚樓看著雅間,這就是上次與贏夙一起來見李德元的房間。
如果是李德元的話,早已表明身份,只有是李殷的時候,才不會表明身份還這般強硬的讓她走一趟。
「請。」陌生男子又說道。
趙晚樓硬著頭皮走進了雅間中,依舊是上次的位置,趙晚樓看到了那個比李德元年輕很多的男人,李殷。
李殷此刻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趙晚樓。
這種目光讓趙晚樓很不舒服,但她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
「怎麼今日一個人前來這裡?」李殷好似對趙晚樓很熟一般。
趙晚樓唇角一扯:「難道不正合丞相的心意?」
李殷瞳孔微微一變,趙晚樓這樣的動作跟記憶中那女子一模一樣,這般,心裡的計劃就更加的明確。
他笑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