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15章 感激不盡
2023-11-11 10:48:15 作者: 阿妻
李德元打算前往北鎮撫司,但是這種情況下前往太過突兀,所以李德元折回了雲巷中的六福樓。
而趙蘇彧這是直接前往了北鎮撫司。
北鎮撫司中。
贏夙是今早天還沒有亮盡的時候回的府,回到府中就把楠山喊來,問了一番昨日離開後趙晚樓的事情。
直到從楠山的口中得知趙晚樓並沒有動怒後,贏夙才放下心來,但心裡還是愧疚的厲害,這也算是自成婚以來,第一次沒有擁她入懷。
在辰時三刻的時候,贏夙走進了房中。
此時的趙晚樓睡的並不安穩,她感覺到有人靠近,但潛意識中並沒有感覺到危險,只是眉峰微微皺著,直到臉頰被輕撫著,趙晚樓睜開眼睛,視線朦朧中看到贏夙擴大的臉,趙晚樓一手撫上贏夙臉頰,帶著重重的鼻音:「大人,你回來啦。」
贏夙聽著這道軟綿綿的聲音整顆心都不由的揪住,就連呼吸都厚重起來,他真的不敢想像眼前的姑娘會出什麼事情。
「昨晚上去哪裡了?」趙晚樓緊緊的摟著贏夙的脖子,贏夙的腦袋直接緊挨著趙晚樓的臉頰:「你怎麼能讓我一個人在這裡?你不是說了以後去哪裡都會帶上我?」
「你在家,我很放心。」贏夙保持著理智,這一刻,他甚至在想,這世上要是沒有了趙晚樓,他所擁有的東西還有什麼意義。
「你倒是放心了,可有找到什麼解決的辦法?」趙晚樓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大人,你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是不是?」
「我更想保護你。」贏夙的眼神仿佛要把趙晚樓給吞噬:「但就像你說的,一切都還沒有得到確切答案的時候,我所猜測都不作數。」
趙晚樓深深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你肯定是想多了,絕對不會是你想的那樣,我會很好的,大人就安心吧。」
其實趙晚樓內心深處還是有著埋怨,埋怨贏夙知道了她太多太多事情,如果這件事情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定會把這件事給完美的隱藏掉。
可惜的是,贏夙什麼都知道了。
「你別杞人憂天了。」趙晚樓又一次的說道。
贏夙直起身子,手指輕輕的摩擦著趙晚樓的臉頰,說道:「睡醒了嗎?還想睡的話,我在這裡守著。」
趙晚樓坐起身來,說道:「昨晚我很早就睡了,要是這麼一直睡下去,那還得了?」
贏夙扯著一抹笑容就把趙晚樓橫打抱起,在梳妝檯前坐下。
「大人是要給妾身梳妝嗎?」趙晚樓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溫暖,她甚至開始想像,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面,如果這是前輩子受苦得到的幸福,那麼她也不後悔前世遭遇的一切。
「又不是什麼難事。」贏夙拿起梳妝檯上的木梳,輕輕的替趙晚樓梳著青絲。
外間站著的弄竹與幽蘭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發酸,姑娘今日得到的一切都來之不易,就算是在雲陽,也沒有限制這麼安穩。
這時候,寧楓剛要跨進房間就被幽蘭給攔下。
「你來做什麼?」幽蘭低聲問道。
寧楓看到了贏夙在給趙晚樓梳妝的畫面,便低聲回應:「趙蘇彧來了。」
「讓他等等。」幽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好。」寧楓這個時候也不傻,肯定不會前去打擾。
約莫過了一刻鐘,贏夙牽著趙晚樓走出外間,看到寧楓侯在房門處。
「大人,趙蘇彧來了。」寧楓說道。
贏夙則是側眸看向趙晚樓:「你先在院子中轉轉,等下回來陪你。」
「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趙晚樓淡笑著。
贏夙離開趙晚樓的視線中後,她才說道:「知道大人昨夜去了什麼地方嗎?」
「剛剛奴婢問了寧楓,說是去了雅俗園。」弄竹回應道。
趙晚樓臉色不太好,雖然不知道到底如何,但她知道贏夙是真的慌了,就連她一直沉穩的心境也開始慌了,她以前是不懼怕死亡的,但這個時候她不但懼怕,甚至還怕活不過明日。
這也是趙晚樓前世今生頭一次,對那個沒有什麼記憶以及感情的母親有了恨意。
憑什麼她就要成為那個犧牲品?
憑什麼要主宰她的人生?
憑什麼?
難道她就不是母親的孩子嗎?
難道就因為恨透了趙閏,所以她出生的原因,就是因為母親的另一個孩子,讓她成為藥引?
「姑娘?你怎麼了?」弄竹看著趙晚樓渾身縈繞著一股戾氣,上前關心道。
「回一趟趙家。」趙晚樓冷聲說道。
弄竹跟在趙晚樓的身邊,說道:「姑娘,回趙家要不要跟大人說一聲?現在你身子骨大人是不答應你回去的。」
「我有事情問大伯。」趙晚樓以前完全不想知道自己母親與趙閏的事情,但是現在她非常的想知道,對比自己去查,還不如自己去問趙閏。
弄竹知道趙晚樓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她回頭看向幽蘭,示意幽蘭去告訴大人。
哪知,趙晚樓對幽蘭說道:「暫時不要與大人說。」
「是。」幽蘭只能跟在趙晚樓的身邊。
而前院花廳中。
趙蘇彧:「我不是很明白李德元的意思,他說,晚樓若是有身孕,她體內的血對李隱的病不會有什麼作用了,但是這樣一來,晚樓就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晚樓有了身孕,體內血液中的藥效會影響醫治李隱的病?」贏夙腦中閃過什麼,但很快,他沒有捕捉到。
「剛剛與李德元算是撕破了臉面,李德元應該會猜測到晚樓有了身孕,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這段時間你儘快了解了西涼李家兩兄弟,如若不然,晚樓一定會有危險。」
趙蘇彧想到李德元最後說的那一句:「要怪就怪她投錯了胎。」
「李德元甚至還說了,晚樓所有的事情都是晉寧郡主安排好的,如果李隱活不成,晚樓也活不長,所以我覺得這其中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但也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至於你最開始的擔心,這件事情,還需要深一點了解。」
「那你覺得李德元所說的李隱沒命活,晚樓也活不長,這是威脅你的,還是是真的?」贏夙現在只想證明這一句,如趙蘇彧所言,或許沒有他想的那麼複雜,但也沒有那麼簡單。
「難道,就真的如蠱蟲一般?只要李隱死,晚樓也會?」趙蘇彧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贏夙也聯想到了子母蠱,但是又好像並不是那樣的,總覺得他們想太多?
「不會,如果是蠱蟲,李隱的那身體根本就不會活這麼多年,李隱與晚樓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但一定不會是蠱蟲,李德元一定知道真相。」贏夙說著就起身,一臉寒意的朝著大門走去。
趙蘇彧起身說道:「你打算做什麼?」
「把李德元抓起來,我就不信他不會說出真相!」贏夙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就連額間的青筋也凸出來。
「李德元一定會登門拜訪,來試探晚樓有沒有身孕,到那時你在逼問也不晚,現在著急的應該是李德元與李殷,你若是自亂了針腳,怕會直接打草驚蛇。」趙蘇彧平淡的說道。
贏夙算是關心則亂,他碰到趙晚樓的事情幾乎已經沒有了理智,或許別的事情不會讓他這樣,但是趙晚樓可能會沒有命,贏夙怎麼還能保持清醒?
這時,楠山走了進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大人,夫人回趙家了,寧宇跟著。」
贏夙開始有些著急,然後想到趙晚樓不是衝動的人,知道趙晚樓回去肯定是有事情,便說道:「沒事,由著她吧。」
「那,屬下也跟著去看看?」楠山試探的問道。
贏夙點了點頭。
趙蘇彧眉峰豎起,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
贏夙輕笑一聲:「今日之事多謝趙大公子的幫忙。」
「我不過是為了晚樓,千戶大人客氣了。」趙蘇彧淺笑著,拱了拱手,離開。
而贏夙則是前往了皇宮。
——
趙家。
趙晚樓回來,恰好遇到下朝的趙閏。
趙晚樓看著一身官府的趙閏,這算是知道自己真正身份以來,第一次單獨碰面趙閏。
「大伯。」趙晚樓喊了一聲。
趙閏輕嗯一聲後,直接往趙府大門而去。
趙晚樓跟在身後。
「此番回來是有事嗎?」趙閏輕聲問道:「你父親應該快抵達雲陽,若是覺得帝都煩悶了,你也可以回雲陽住一段時間。」
在趙晚樓的記憶中趙閏對她一直是這樣的態度,不冷漠也沒有過多的親和,就像一個長輩一樣,只是後來她也慢慢明白,這個男人在暗中對她做了很多大保護,就好比,讓她跟在趙循的身邊好比在這帝都,就算是在他眼皮下,他也覺得在雲陽好一些。
「我回來是見大伯的。」趙晚樓直接說道。
趙閏倒是第一次聽到趙晚樓說要見他的話,腳步都放慢了許多,他側眸看著身後的趙晚樓,蹙眉:「見我做甚?」
「因為這兩日發生了一些事情,就想著大伯一定知道一些真相,便來問問大伯,如果大伯能慷慨一回告知侄女一些真相,那侄女肯定會感激不盡。」趙晚樓的言語恭恭敬敬,也帶著無比的疏離。
趙閏停下了腳步,深深的看著趙晚樓,頭一次讓他覺得雖然有著與那個女人相似的臉,性子卻像他的趙晚樓,笑了起來:「感激不盡?你想知道什麼?」
趙晚樓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趙閏這是要告訴她?
「如果我說我想知道晉寧郡主的事情,大伯會不會告訴我?」趙晚樓挑眉問道。
「你母親的事情?」趙閏一點也沒有意外,腳步挪動,走進趙府。
趙晚樓跟著趙閏的腳步。
幽蘭與弄竹全身都緊繃著,這也是第一次姑娘與大爺這麼親近的說話。
趙閏並沒有回院子,而是朝著花園的方向走著。
「你母親是個很極端的人,我認識她的時候還是個被你外祖母護著的溫室花朵,後來在西涼遇到了很多事情,就變成了一個很瘋的人,我本以為自己所做的是在救她,把她從水深火熱西涼給帶走,後來我才明白,就算西涼那是火坑,你母親也甘願在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有著她愛著的人,無論我做什麼,你母親都會覺得是因為我把她害成的那個樣子。」
「她糟糕的人生,仿佛是我賜予她的一般。」
趙晚樓聽著趙閏自嘲的語氣,擰眉。
趙閏回眸看向趙晚樓:「你母親從來就不喜歡你,你知道這個真相後,會不會很傷心?」
「我對她也沒什麼感情。」趙晚樓直接說道。
趙閏有些不相信,趙晚樓這樣的乾脆,倒顯得這些年來他可以的隱瞞,刻意的不讓府中的人提起齊雪寧一點也沒有入趙晚樓的眼。
「你不在乎你的母親嗎?」趙閏有些不相信:「這府上的姐妹,誰都和她們的親生母親有感情,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是你母親能好好的活著,你們也會和像府中的姐妹一般?」
「那又如何?」趙晚樓輕笑,深深的盯著趙閏:「大伯應該是不記得,我的母親每每看著我的時候都有一股冷意,有時候甚至有著殺意,不過這種感覺已經很久遠了,久遠得我都想不起來我母親的面容,所以大伯,我從來就沒有羨慕過府中姐妹有親娘。」
聞言,趙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以前他一顆心都放在齊雪寧身上,從來沒有在意過趙晚樓的感受,後來齊雪寧太過偏執,他也想到的是不能讓趙晚樓在這府上受別人暗害,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和王氏,所以把趙晚樓給弄到了雲陽。
他還擔心趙晚樓會因為他的緣故,會因著她的母親,討厭他。
「我想知道,我體內是不是被我的母親下了毒。」趙晚樓深深的看著趙閏:「是不是,下了苗疆的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