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65章 猜測、懷疑

  滿院子都是紅艷艷的氣息，他似乎只有在靠近趙晚樓的時候，身上的戾氣才會消失。

  趙晚樓經歷過的所有，他都是只恨認識趙晚樓太晚。

  但贏夙又在想，如果與趙晚樓很早就相識，或許他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緣起緣滅，都有因果。

  在雲陽相識，就是恰到好處。

  端著銅盆的幽蘭出來，就見贏夙站在院落，臉上一喜：「大人回來啦。」又轉身朝著房中說了一聲：「姑娘，大人來了。」

  房門處站著的楠山與寧楓相視一笑，只要大人回來了，應該就沒什麼大事了。

  贏夙上前一一頷首，對楠山與寧楓說道：「你們也下去休息。」

  說是下去休息，實則是還要把這北鎮撫司清理乾淨才行，今日進入北鎮撫司的人太多，至於有沒有混進什麼不一般人，暫時還不知道，但只要有人闖進不該闖的地方，必定會留下痕跡，或許那些機關處還會留下不一樣的收穫。

  聽到贏夙回來的弄竹也急忙走到房門出，二人相繼給贏夙福身一禮後，就退出了房中。

  贏夙走進房中，弄竹便帶上房門。

  幽蘭還打算一直守在房門處，就被弄竹拉走。

  房中。

  趙晚樓早已褪去了嫁衣，就連繁瑣的髮式也給褪去，此時穿著大紅的裡衣，青絲散在後背以及肩處，看著朝著她走來的男人，心蹦蹦的直跳，就算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閨閣姑娘，但依舊緊張。

  強迫和自願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看著由遠而近，然後蹲在她面前的男人，趙晚樓臉頰泛起紅暈：「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德元來了。」贏夙與眼前的姑娘對視著，喉嚨微微一動：「晚樓，我不允許你答應任何李家的事情，你應該明白，西涼的李家，沒有安什麼好心。」

  「所以從鳳城回來，你一路沒有給李隱以及李青衣臉色，就是因為了解西涼丞相併非什麼好人嗎？」趙晚樓有種被人護著的感覺，有了贏夙過後，她才知道，在羽翼下是什麼感受，那樣的安心讓她仇恨與戾氣都淡化了不少。

  「雖然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只要誰想傷害你，就是不行，父親安排李德元在府中住下，明日李德元會來見你，我不允許你答應他任何事情。」贏夙語氣中的慌亂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趙晚樓卻捕捉到了贏夙的緊張，她緊緊抓著贏夙的手指，說道：「你覺得我在鳳城的時候為什麼會答應李青衣前往西涼？」

  贏夙一愣，然後和煦一笑，起身坐在床沿上就把趙晚樓攬入懷中。

  他怎麼不知道這懷中的人為什麼會答應李青衣前往西涼？

  是因為他啊。

  「還有，我懷疑當年你母親是想把你送去西涼，不過被趙閏給攔下。」贏夙神情晦暗：「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清楚，父親當年見過趙閏從一個女人手中搶過還在襁褓中的你，晚樓，你說，這是不是你母親真正的死因？」

  趙晚樓神情微頓。

  「今日在趙家的時候，王氏說你是趙閏的女兒，這些年也把你隱藏在雲陽，西涼李家這些年是不是也因為李隱的病在四處尋你？」贏夙想到了太多，甚至都覺得趙閏為了趙晚樓這個女兒要了晉寧郡主的命，想來趙閏也不允許晉寧郡主傷害他的女兒。

  「晚樓，你說，自小趙閏與趙循都忽視你，但也沒有讓你真切的受過什麼傷害，這是不是保護你的另一種方式？只有忽視你了，趙府中還有整個帝都都不會記得你，還有前往雲陽，當年趙循因受賄被牽連，我聽容安帝說過，那就是趙閏參奏的。」

  趙晚樓聽著贏夙的這些話，似乎在努力的回想小時候的事情以及在雲陽的日子，不過太過久遠了她什麼都記不起來，只記得府中誰都可以數落她幾句，趙老夫人厭惡她，王氏憎惡她，至於大伯與父親，更是把她忽視了個乾淨。

  她僅有清晰的記憶，那就是前世回到帝都後，幽蘭與弄竹的死，蕭亦的死，被趙蘇彧困在那很小的院落中，困了大半生，然後依舊死在那場大火之中。

  趙晚樓抬頭剛要說什麼，就見男人垂頭朝著她湊來，濕潤有溫柔的唇貼上她唇的時候，她的腦袋好似什麼炸了一般，隨即全是空白。

  ……

  ——

  是夜。

  趙府。

  寂靜的大廳中，所有的位置上都坐滿了人。

  除了主位上的趙閏和右下首位的趙蘇彧外，幾乎全是王家的人。

  王老夫人。

  王氏的大哥，王焱，二哥王宗，三弟王瑕以及兩位嫂子和一位弟媳，以及後面坐著的侄子們。

  今日趙閏是貼了心的要休了王氏，已經沒有任何旋轉的餘地。

  王焱不爭氣的看了一眼趙蘇彧，實在是忍不下了，說道：「蘇彧，那怎麼也是你的母親，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母親被休？這帝都還沒有哪家夫人被休過，更何況你的母親還沒有犯什麼七出之罪，就算有罪，也為趙家生下你這麼一個有能力的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王焱就差把趙閏不是人說出口了。

  趙蘇彧就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場景，但他若真是王氏與趙閏的兒子他還好開口，但他與趙閏都心知肚明他的身份，這個時候開口，怎麼開口？

  「你，你真是個逆子！就算你母親沒有怎麼關心過你，但你也應該要理解你母親這些年的苦，她的病至今都沒有痊癒，是為什麼？她從王家走的時候可是好好的一個人，來到趙家後，不是哭就是病，沒有過一天的安生日子，現在你母親與你父親鬧到這個地方，你還如此不慌不忙，你母親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涼薄之人來！」數落趙蘇彧的是二舅王宗。

  「你們說夠了嗎？」趙閏不耐煩的說道：「讓你們前來，不是讓你數落我兒子的，是讓你們把王氏給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