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04章 他想認錯

  直到柳姨娘把細小的匕首從牆壁上扯下來。

  柳姨娘看著匕首上的布條，眉宇間是難以掩飾的愉悅。

  趙瑩瑩見狀，目光凝視在柳姨娘手中的匕首上。

  「娘，這是什麼？」趙瑩瑩靠近，輕聲問道。

  柳姨娘並沒有急著去看布條上的內容，她抬眸看向趙瑩瑩，柔和地說道：「這是故人給的消息，應該是抵達了帝都。」

  「娘的故人？」趙瑩瑩多多少少知道些柳姨娘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並不多，只能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西涼的。」柳姨娘也沒有什麼避諱，她繼續說著：「有機會，我會帶著你去見見娘的故人，一個很心善的人，你一定不會反感他的。」

  「娘的故人是男子嘛？」趙瑩瑩的視線時不時的瞥向柳姨娘手中的布條，又好奇問道：「是……娘年少時喜歡的男子嗎？」

  聽到喜歡兩個字的時候，柳姨娘的神情微動，看向趙瑩瑩的目光里透著異樣的暗芒，她說道：「說什麼喜不喜歡，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過現在故人前來帝都遊玩，也是要去見見的。」

  「娘還要去見見啊。」趙瑩瑩停頓了下，又立即說道：「那女兒能跟著娘一起去嗎？」

  柳姨娘淡淡一笑：「可以。」

  話落，柳姨娘才展開手中的布條，看到布條上寫著的「見面」兩個字的時候，柳姨娘眉宇間的愉悅更加的明顯。

  如果說能見面，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不過柳姨娘怕就怕前來見她的人不是那個人。

  ——

  北苑。

  趙蘇彧並沒有在趙循的院落中找到趙循的身影，便不知不覺來到了趙晚樓的院子。

  此刻的趙蘇彧有些惱怒對趙晚樓的衝動，如果不是在心裡那個底線被人觸碰，他也不會失去理智那樣對待趙晚樓，那個自小就與自己那麼好的晚樓，他怎麼能那麼對待那個心心念念的姑娘？

  趙蘇彧更加的明白，他這麼做，只會把趙晚樓推的更遠。

  這一刻，趙蘇彧不僅有了惱怒，更有了後悔，所有的事情都能照著計劃進行，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盡手段，但是對待趙晚樓卻是不能。

  趙蘇彧站在院落中央，視線一直盯在邑院的正屋，漸漸的蹲下身來，表情漸漸有了痛苦之色。

  劉管家看著這樣的趙蘇彧，唏噓不已，儘管知道趙晚樓在公子心中有不一樣的位置，但是今日所做之事，公子算是後悔了，他更加不知道，趙蘇彧接下來會為了趙晚樓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正在趙蘇彧抱頭有些痛苦的時候，從正屋的方向響起腳步聲。

  劉管家的視線看向從正屋中出來的趙循，想要提醒趙蘇彧，但是看在趙循並沒有什麼別的情緒時，就站定在原處，放棄了提醒趙蘇彧的想法。

  直到趙蘇彧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黑色靴子，趙循俯視著蹲在地面的趙蘇彧，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趙蘇彧抬起頭，看了一眼趙循過後，收起眼中的情緒，站起身來。

  趙循挑眉，他從來都是知道趙蘇彧是個很能隱藏心計的人，但沒想到趙蘇彧能在自己的眼皮下很輕易的把那眼中的痛苦隱藏著，他又問：「怎麼，還想來這邑園看看晚樓還在不在？」

  「她去了哪裡？」趙蘇彧冷聲問道。

  趙循輕輕一笑，看著趙蘇彧仿佛是看著一個笑話一般：「被贏夙接走了，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去了哪裡。」

  「你就是這樣做父親的？晚樓去了什麼地方你都不知道？難道你就放心北鎮撫司那個贏千戶？」趙蘇彧的語氣中充滿了指責。

  趙循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趙蘇彧後，便朝著邑園外走去。

  趙蘇彧見狀，立即跟了上去，眼睛中透著滿滿的狠戾：「二叔，難道你就不怕贏夙傷害晚樓？」

  「蘇彧，你覺得你以什麼身份說出的這段話？以大哥的身份？可是你對晚樓早已心術不正，以大哥的身份，你沒有這個資格。」趙循緊皺眉梢，繼續說道：「以你喜歡趙晚樓人的身份？但是你今日徹徹底底的傷害了她，你也不配。」

  「蘇彧，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愛一個人的權力，這世上愛而不得的人比比皆是，不光只是你，也不光只是我，我們都是這世間滿是遺憾的人，所以你是你，我是我，我們都是個體，不是沒了誰時光就不動了，既然無緣，那就祝福心裡最愛的那個人，而不是選擇傷害，傷害對方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

  「有時候愛而不得比在一起可能會更美好。」

  趙循語重心長的說著，勉強扯著一抹笑容，抬手拍了拍趙蘇彧的肩膀：「你與晚樓的身份先不說，就說賜婚，誰都不能忤逆，除非你拿整個趙家的性命來堵，但是你我都知道，忤逆皇命的下場是什麼。」

  趙蘇彧深深的盯著趙循，到嘴邊的話硬是沒有說出來，他從來對趙循都是恭恭敬敬，因為趙循是趙晚樓喊著的父親，但是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真正為趙晚樓考慮過。

  也正因為這般，趙蘇彧便任由趙循那麼對照趙晚樓，因為只有趙循對趙晚樓不好，趙晚樓在趙循的身上感覺不到所謂的父愛，就會遠離趙家的每個人，只會親近於他。

  但是趙蘇彧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與趙晚樓撕破臉，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趙晚樓會厭惡他。

  只是今時今日，趙晚樓的確是與他撕破了臉。

  「二叔，你當真以為，贏夙與皇帝賜這個婚，是真的對晚樓好嗎？難道你就不懷疑皇帝想對趙家沒什麼企圖？二叔難道就沒有想過，歷來都是平衡朝堂的皇上在懷王出事之後，就立馬把北鎮撫司與趙家牽扯上，難道二叔就沒有想過這其中的緣由，這背後的嚴重性？」

  趙蘇彧透著幾乎絕望的目光定定的盯著趙循，他又低聲道：「二叔，你告訴我晚樓在什麼地方，我去找她，給她道歉，給她認錯，但是她不能嫁給贏夙。」